莫北風怕狗,這是我在看見門口的一只被繩子拴住的泰迪犬朝他叫的時候,他猛地往后退了好幾步而得出的結論。
我心里嗤笑了一下,養了這么大的蜥蜴,竟然還怕泰迪!
我問獸醫助理:“酸奶它沒事兒吧?”
那獸醫助理說:“我沒看出什么毛病,不過我也不是正式的醫生,您再等三分鐘,他很快就來。”
三分鐘后,穿著白大褂的獸醫從后面走出來,他正拿著濕紙巾擦手,鼻梁上架著個厚重的眼鏡,對獸醫助理說話的時候還稍微瞇著眼睛:“有病人?”
獸醫助理朝我這邊指過來,獸醫轉過身來面對我時,我才看清了他的正臉,大約二十多歲,斯斯文文的一個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即使穿著大衣,也能看出衣服底下的身材一定很健碩。
他將紙巾丟進了垃圾桶里,對著我這邊問了一句:“你就是病人?”
“嗯,我是病人家屬。”我看了一眼放在臺子上的酸奶。
那獸醫推了推眼鏡,朝我這邊湊過來點兒,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看見你,我在和這只漂亮的綠鬣蜥說話。”
我干笑了兩聲,朝外頭看了一眼,莫北風已經離門口大約五米遠了,他的目光在酸奶和門口那只泰迪身上來回變換,想必心里斗爭一定很激烈。
獸醫將酸奶檢查了一番,隨后對我說道:“沒發現被碾壓的跡象,也沒有多大問題,只是相較于別的綠鬣蜥,它比較安靜罷了。”
一聽沒事兒,我才放心下來,看了一眼獸醫掛在胸口的身份牌,上面寫著:余閱。
這倒是個奇怪的名字。
余閱按了按酸奶的腹部,皺著眉頭問了我一句:“你最近給它吃了什么東西?它有點兒便秘啊。”
我一口口水差點兒嗆死,對余閱揮了揮手后,朝門外的莫北風喊:“你最近給酸奶吃了什么奇怪的東西?它……它排泄系統有問題!”
莫北風與我相隔十米,大了點兒聲回答:“沒吃什么奇怪的東西啊,它和平常吃的一樣啊。”
“那你平常給它吃什么啊?”我又問。
莫北風回答的理所當然:“泡面。”
余閱正在喝水,一口水噴了出來,我側身躲過,可憐了桌案上的酸奶,被噴了一身口水。
余閱抽了張紙擦干凈酸奶,隨后對我語重心長的說:“姑娘,綠鬣蜥是吃素的,而且很忌口,要不是它的身體異于正常蜥蜴,泡面這種生化武器用在它身上,后果很嚴重啊。讓你男朋友注意一下好嗎?”
我聽見男朋友三個字,頓時覺得有些尷尬,搖頭回答余閱:“他不是我男友。”
我才沒有連泰迪犬都怕的男友。
余閱給酸奶寫了張營養搭配的菜單,我道謝后,拿了那張紙走出獸醫院時,莫北風還在與那只泰迪犬較勁兒。
我將酸奶放在了他懷里,又把紙交給他:“醫生說酸奶沒事兒,就是被你喂泡面喂出了點兒毛病,回去別給它吃泡面了,以后按照這上面的配菜給它吃,省的生病。”
莫北風對我說:“它喜歡吃泡面。”
我問:“你怎么知道它喜歡吃的?”
莫北風仔細回想了一下,而后回答的義正言辭:“有一次我大概有三天沒有喂它了,后來我泡了一包泡面,它就搶過去吃光了。”
我震驚地無以復加:“它那是餓得呀大哥!”
就這樣,酸奶還能在他手中活了三年!真是生命力奇強的綠鬣蜥!
莫北風口氣帶著點兒疑惑,朝我眨了眨眼睛:“是嗎?我就說為什么我三天沒吃飯都愿意吃泡面了,原來是餓得呀。”
終于,我一口血積在了胸腔,把自己憋成了內傷。
莫北風是奇葩,這是個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