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南宮澈牽著茗一的手走下馬車的時候才知,原來,這個女子裝扮起來也挺有看頭的。今日的她穿了一件玫瑰紫描金雛鳳的寬袖長衣,袖口上用纏金絲的五彩絲線繡了幾朵欲開未開的菊花,內襯玉渦色銀絲玉蘭的曳地長裙,用一條金色腰帶束起盈盈腰身,愈發襯著她玲瓏嬌小,惹人愛憐。
因是出席宮中宴會,所以她的發髻依照規矩梳成簡單的朝天髻,除了幾朵薔薇晶石的菊花壓發之外,再無其他發飾,如此清減,只令她一雙秋水翦瞳脈脈含情,小而輕巧的唇櫻紅誘人。
雖然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看上去似乎失神了不少,不過,這并不妨礙她原本便具有的美,是那種少有的清麗的美。
“王爺金安、王妃金安。”路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恭敬的施禮,順便狐疑的望兩眼面無表情的王妃。
南宮澈感受到別人異樣的光芒,伸手便在她的腰間用力一擰,冷然的目光望向她因為吃疼而襲上不悅的眸,冷冷的道:“萬茗一,不要板著一張臉讓本王難堪,本王讓你笑起來。”
茗一秀眉緊鎖,雖淡然卻堅定的道:“對不起王爺,茗一笑不出來。”
“是么?”握住她腰的手慢慢收緊,寬厚的胸緊壓她嬌弱的身軀,戲謔的道:“是不是因為少了本王的滋潤,所以笑不出來?如果真是這樣,那本王不惜現在就讓你開心一下,如何?”
“你?”茗一悲憤,這個人是瘋了么,那么多的朝廷重臣在這里,他還敢如此胡來?
望著她又氣又羞漲紅了的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純真笑意。仿若偷腥一般,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點,即刻抽離。茗一被嚇的閉起眼睛,不敢掙扎,亦不敢在吱聲。
這樣的她,不知不覺竟勾起他身體里的那股的欲望,蠢蠢欲動的讓他難受,俯身剛要再次吻下去的時候,卻聽身后有聲音恰時響起,帶著嘲弄與自傷的語氣。
“想不到王爺跟王妃竟是如此恩愛呀,大庭廣眾之下也這般卿卿我我,讓我等還不曾娶妻的男子看了,真是既羨慕又嫉妒啊。”
茗一一愣,這聲音,那么熟悉。
南宮澈回過身去,看向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約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一襲月白色的織錦云紋長衫一塵不染,細長的桃花眼睛深邃冷然,他的手中還輕搖著一把青玉為骨的紙扇,溫和一笑,俊如謫仙。
南宮澈的眉心輕輕一擰,這個男子,他確定不曾見過。
只是,他卻分明感受到了身旁的女子那瞬間的變化。扭頭看她,她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栗著,一雙美目那么緊張又那么惶恐的望著面前的男子。握在她腰間的手竟然被她用力的一抓,生生的疼。
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如此失態,那一瞬間他開始明了,或者,眼前的男子便是她心中牽念的那個人----羽。而他也正如尉卿所描述的那樣,明明是一介書生的摸樣,卻渾身生就一股傲然之態。
身旁,有相熟太監趕忙上前,陪著笑為南宮澈解釋:“王爺,這位是秦飛羽-----秦世子,原華廷王的獨子。今日皇上設宴,便是要款待世子治好了太后娘娘的頭風頑疾。聽聞,還要恢復世子身份呢。”
秦飛羽微微一笑,蕩起唇邊淺淺的笑渦,“嘩”的一聲收起紙扇,抱拳施禮:“在下秦飛羽,見過王爺,還有王妃。”王妃二字出口時,似帶著千重萬般的恨,冷冽的目光狠狠的射向茗一那張愈發蒼白的俏臉,似有心疼慢慢溢出,卻又很快被掩蓋,即刻又恢復淺笑的摸樣。
此刻的茗一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的羽,這真的是她的羽,可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皇宮里,還如此無謂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她記得他的師父跟她說過:“茗一,飛羽的身份你知道,他是朝廷欽犯,如果你姑姑了解了他的身世,只怕,不會輕易放了他。”
可是,現在姑姑不但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不追究,還下旨宴請他,尊他為上賓。這是怎么了?是哪里錯了么?如果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她又何故委曲求全的嫁給南宮澈?
心里千頭萬緒卻無從理清,亦沒有辦法當面問清,只心事重重的與眾人一起,隨著引領太監走入沉香閣,還未落座,便忽聽門外的太監高聲通報:“皇上駕到,太后駕到。”
一屋子熙熙攘攘的人全部跪地施禮,口中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位平身,不必拘禮,賜座。”年幼的皇帝背書一般說出兩句話后,便爬向高高的龍椅坐下,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其后的一切,便全權交給自己的母親了
萬紅玉傾國傾城的笑著,一襲正紅色蹙金鳳穿牡丹吉服高貴無比,她優雅落座后,緩緩道:“今日宴席為的是招待秦世子,前些日子哀家頭風發作,多虧了世子的良藥才得以醫治。所以,為了表示哀家的謝意,特請皇上恢復了他世子身份,并加封從三品太醫院院使一職,以后可自由出入皇宮。”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飄然出塵的秦飛羽,即刻躬身道賀:“恭賀秦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