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青媚,我從她還是一條小蛇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她就像我妹妹一樣,總喜歡跟在我身邊。就連我離開桃花鎮,跟著沈輕軒到了玉城,她也一直跟在我身邊。”說起沈輕軒,慕白的神色依舊微不可查的黯了黯。
“我第一次見沈輕軒的時候,他才是個十幾歲的半大的少年,我被外來的道士所設的陣法困住,逃出來的時候傷了腿,奄奄一息的躺在路邊,是他救了我,給我包扎傷口。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眼睛就像桃花鎮的星星一樣,很溫柔。”
“我那時候還不知曉我喜歡上他,只是后來卻常常在夢中見到那雙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像星星一樣。”
“直到幾年后我和青媚第一次從桃花鎮溜出來玩,竟然再見到他,那時的他已經是個翩翩的少年郎,玉城軍的主帥,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沈輕軒。那時候我以為,我再度見到他,一定是上天給我的緣分。”慕白自嘲的笑了笑,“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也不知道,九歌他們都過得怎么樣了,九歌釀的酒是不是還是那么難喝,相思和漓月是不是還是總是闖禍。”慕白的神色飄飄渺渺的。
“你想回桃花鎮上去嗎?”季斐將已經醉了而不自知的慕白往懷里摟了摟。
“啊?”喝醉了酒的慕白有些迷迷糊糊的,“想。”
“那我帶你回去好不好?”季斐用誘哄的語氣說著,就像用糖葫蘆騙小孩子一樣,醉了的慕白卻絲毫未覺。
“真的嗎?”慕白兩眼亮晶晶的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季斐說著將臉湊上去,笑的像只狐貍,“你親我一下我就帶你去。”
慕白摟著他的脖子吧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一臉真摯的看著他,季斐笑的像只偷了腥的貓,嘴都咧到了脖子根,“好,好,一定帶你去。”
慕白趴在他懷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嘴里還嘟囔著,“一定啊。”
睡著的慕白,卻沒看見季斐眼底浮出的淡淡的溫柔,不同于平日里的笑意盈盈,那樣淡淡的卻真心的溫柔,一定,最多兩年,等朝中之事了了,我便帶你回你的家鄉去。
季斐輕輕的理了理慕白散下來的鬢發,小狐貍,只可惜,最早遇見你的不是我,不過,現在也還不算晚。
剛剛還一臉情深的季狐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一抹得逞的笑意,小狐貍,我絕不會再放你走了。
烏云遮蔽月光,整個天色暗沉沉的沒一點光亮,遠處響起悶悶的驚雷,看來要下一場大雨了呢。
睡著的慕白仿佛感受到這沉悶的天象,有些不安的往季斐懷里靠了靠,像是在尋找一些庇護,季斐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環在懷里,低低安撫了兩句,聽見熟悉的聲音,慕白才仿佛安心了一點,抱著季斐的胳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安靜的睡去了。
自從經歷那一場變故之后,慕白變得很怕黑,害怕打雷的雨夜,每每睡覺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熄燈,望著燭火才能入睡。
季斐仍然清晰的記得,他找到她的那天她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那天便是個漆黑的雨夜,在那漆黑沒一點光亮的牢房里,仍然能清晰地聽見外面驚雷陣陣。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慕白再不敢獨自呆在漆黑的地方,聽見打雷也會害怕的發抖。唯有聽見季斐的聲音才會稍稍覺得安心,那陪她度過她人生中最漫長可怖的黑暗的聲音。其實連慕白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不覺中,她對季斐的依賴,早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季斐低頭看了看死死抱著自己的胳膊睡的正香的小狐貍,眼睛微微瞇起,眸光瀲滟,直映的垂在眼前的海棠花枝也失了顏色,“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不能怪我了。”抱熟睡的著小狐貍大步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