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功敗垂成,在大門口被拎回了房中。
沈輕軒什么也沒多說,也沒問她是怎么逃出去,只是慢慢悠悠的自己沏了壺茶,大有種要在慕白房里落地生根的架勢。
慕白性子安靜冷清,很少與人生氣急眼,但也不代表她一點脾氣都沒有,被沈輕軒自作主張的擄來,慕白心里也并不是沒有火氣,只是她一貫不喜歡與人爭吵,此刻也只是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我要睡覺了,沈?qū)④娺€是請回吧。”
然而沈輕軒只是慢悠悠的飲了口茶,“你睡吧,不必管我。”
慕白恨不得拿著桌上的熱水澆他一頭一臉。
眼前的這個沈輕軒,讓她覺得無比陌生,她認識他五年,如今卻像是從未認識過他一般。
她愛上的那個沈輕軒,溫柔又善良,不舍得傷害任何人,哪怕是只小小的狐貍,可是面前的這個沈輕軒,披著溫柔的假面,實際上卻冷漠又固執(zhí)。
慕白折騰了這么久,確實也累了,但是沈輕軒坐在這,她也不可能睡得著,干脆懶得理他,自己尋了本書坐在一邊看上了。
沈輕軒也不再多言,只靜靜地在一邊喝茶,大約是打算親自看著她這一天,直到慕白大婚之期過了。
慕白原意是不想搭理沈輕軒,于是自己找了本書看看聊以打發(fā)時間罷了,誰知道拿著了個不知從哪來的話本,看著看著把自己看起了興趣。
書里講的是一個又冷又酷的大俠和搞怪小書童的故事,正當慕白看到冷酷大俠一把拉住小書童的手時,門口一聲巨響嚇得慕白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去。
門被轟的一聲踢開了,門口站著一臉氣急敗壞怒發(fā)沖冠的季斐。
季斐上去沖著沈輕軒就是一腳,沈輕軒一時不備,下意識的伸手一擋,被踢的倒退了好幾步,撞翻了一張桌子兩個花瓶。
兩人劍也沒拿刀也沒拔,就這么徒手打了起來,一開始還有些招式,打到后面已經(jīng)毫無招式理智可言,兩人殺紅了眼,卻還記得專往對方臉上招呼。
慕白無奈扶額,和聞聲趕來的漣漪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吃了翔一樣的表情,慕白毫不懷疑再這樣打下去他們下一步就是要揪著對方的頭發(fā)用指甲撓花對方的臉了。
幸好慕白的想象最終沒有實現(xiàn),他們打了半天之后終于找回了最后一絲理智,各自后退了幾步,一臉高貴冷艷的蔑視著對方。
季斐將慕白護在身后,像一只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狼,沈輕軒亦是一臉戒備冷漠。
氣氛冷凝肅殺,如蒼茫染血的沙場,如果忽略季斐那俊美無鑄的臉上一個諾大的黑眼圈和沈輕軒嘴角一圈耀眼的烏青的話。
季斐也不多言,拉著慕白的手就要走,慕白的另一只手卻被死死拉住。
沈輕軒死死的拉著慕白的手,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燭火映照下的臉忽明忽暗,聲音低啞的不像他,“阿白,不要走。”
慕白靜默半晌,終究是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抽出了手,隨季斐而去。
慕白走的堅決,沒看見沈輕軒眼底那樣深切的悲哀和絕望,像鋪天蓋地而來的黑暗,仿佛要將一切吞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