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轉身回房,季斐斜斜的半倚在床頭,絨球不知從什么地方竄出來也跳上了床,一人一貓各占一邊看上去倒是挺和諧的。
慕白一進來,季斐眉開眼笑的張開雙臂,結果絨球眼疾手快的輕輕一躍跳進了慕白的懷里,親熱的蹭著慕白的衣領。
季斐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瞪著它,它卻絲毫沒有反應,用它高傲的屁股對著季斐,這些日子慕白忙著照顧季斐,沒時間也沒心情搭理這小東西,可把它憋壞了,此時貓大人歡快的享受著美人的安慰。
季斐恨恨道,“色貓。”他好歹也是它的舊主,居然就這么毫不留情過河拆橋的拋棄了他。
慕白無奈的笑了笑,將心不甘情不愿的絨球放下,取了藥箱過來給季斐換藥。季斐笑瞇瞇的將上衣脫了,賣力的展示著他的美色,季斐的皮膚白皙纖細,卻并不瘦弱,因為常年練武的原因,全身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恰到好處。
慕白卻絲毫不為所動,只鎮定自若的揭開紗布,上藥,過了這么些天,季斐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留下兩道淡淡的粉色疤痕,就算想裝病也裝不下去了。
慕白將藥粉收了,“看來不用再上藥了。”
季斐一臉哀怨,“其實可以多上兩次藥,我不介意的。”傷口好了福利通通都沒有了啊,季斐鄭重的思索是不是要再傷一傷。
慕白,……
慕白略略低垂了眼眸,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么情緒,“剛剛溫婉同我說了幾句話。”
季斐正努力的把想要鳩占鵲巢的絨球扔出去,聞言漫不經心道,“她說什么了?”
慕白抬起頭,正視著季斐的眼睛,那雙清凌凌的眼眸里好像飄著漫天細細的飛雪,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她說,她很喜歡你,想侍奉身旁,即使為妾也心甘情愿。”
季斐臉上的笑意一時僵硬,一貫含笑的桃花眼斂了笑意,直直的看著慕白的眼睛,目光似乎能穿透她的身體將她從里到外看個透徹,然而慕白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看不出。
季斐的眼睛里仿佛醞釀著洶涌的波濤,傍晚的陽光透過窗杦打進來斜斜的照在床上,說不出的溫馨美好的畫面,氣氛卻凝滯的可怕,仿佛山雨欲來之勢,就連剛剛還鬧騰的絨球也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氛圍,偷偷地縮了縮腦袋。
“你答應了?”季斐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好聽,卻透著股子掩不住的疲憊和灰心。
慕白張了張嘴,直覺應該說些什么,卻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在季斐看來便是等于默認了。
季斐一把攥住慕白的手臂將她拖到身前,動作多少有些粗暴,他的臉幾乎貼著慕白的臉,兩人呼吸相聞,這么近的距離,卻不是旖旎甜蜜,反而透著股死氣沉沉的絕望。
季斐盯著慕白的臉,仿佛像從這張臉上看出點什么不一樣的情緒,但慕白只是淡淡的低垂著眼眸,兩人之間好像又突然回到慕白剛剛到這府里來的時候,看著親密,其實內里卻透著疏離。
明明這幾日兩人的關系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雖然看著好像并沒什么大的不同,但是季斐能感覺得到,自從他上次受傷,慕白分明對他敞開了心房,分明對他比從前有所不同,但是現在,沒有任何緣由的,慕白突然想要推開他,一個人回到當初那冷冰冰的拒人千里的模樣。
滿心歡喜卻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凍得他的心都是冰冰的,縱是他百毒不侵癡心不改,也難免感覺到灰心難過。
“阿白,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個什么,我對你的感情,你是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嗎,還是不想知道?”
“我知道,你受過傷害,所以你害怕,你不敢再愛,沒關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真正對我敞開心扉的那天。”
季斐看著慕白冷淡的臉,眼里沒了怒意,卻是說不出的滄桑灰心,“可是就算你不要,不在乎,你也不該把我隨隨便便扔給別人。”
慕白只覺得心口鈍鈍的疼,她想伸手去摸摸季斐蒼白的臉,不是,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我……”我什么呢,慕白卻終究什么也沒說出口,如果真的要離開的話,現在這樣是不是最好,可是,可是,慕白心里亂成了一團,理不出個頭緒。
季斐瞪著她,卻又帶上了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恨恨道,“我真想把你的心挖開來,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