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身上穿著的是素日里男式的的白色長衫，簡單的過了頭的長衫，卻絲毫掩不住她此刻綻放的美麗。

腰肢輕纏，舞步飛旋，那些原以為早已遺忘的步子隨著舞步自然的傾瀉而出，皓腕輕揚，掬起如水的月華清淌，一甩袖，一折腰，纖細的身姿在風中綻放，挽發的簪子不知落在了哪，如瀑黑發傾瀉而下，又隨著舞步和白衣一起高高揚起。

那一回眸間的風華，即使是見慣了她美麗的季斐，也忍不住屏住呼吸，忘了吐納。

天邊忽然飄起了細細的飛雪，慕白停下舞步，站在漫天飛雪中，伸手接住飄落在掌心的飛雪，雪越下越大，不過轉瞬之間，地上已經鋪了層白白的薄雪。

季斐回過神來，感覺撿起慕白丟在一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將她細細的包裹起來，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放過。

慕白倚在他懷里喃喃道，“下雪了呢。”歷城很少下雪，沒想到今夜卻下了這樣大的雪。

“是啊，下雪了。”季斐低低的應了聲。

兩人安靜的相擁著站在雪中，誰都沒有說話，也不必再說什么，只靜靜地擁抱，聽著對方的心跳，一切皆在不言中。

半晌，季斐猛然一顫，抱著慕白的腰將她抱起來轉了好幾個圈，眼里閃動著明亮的光芒，“我知道了，是雪。”

慕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季斐笑道，“今夜這么冷的天，若是我們把水澆在城墻上，不過一個時辰便會結冰，城墻厚的冰，他們要打碎，也不那么簡單。”

慕白反應過來，唇角也綻放出笑意來，“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季斐笑著在她唇角啄了一口，“這哪是天無絕人之路啊，這是你相公我的聰明才智。”

慕白抿嘴一笑，“別耍嘴皮子了，快去把他們叫醒吧。”

明烈他們明知明日是一場生死之戰，卻也睡的鼾聲如雷，美其名曰養精蓄銳，此刻被季斐一個一個挨個的用腳踹醒，迷茫了片刻之后便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翻身而起，靜悄悄的從另一邊溜出去運水。

什么桶子木盆，就連鍋碗瓢盆和喝茶的杯子都用上了，運了水來一遍遍的澆在城墻之上，一個旮旯角都沒有放過，一寸一寸仔仔細細的澆了一遍，這么冷的天，水澆上去幾乎立刻便結成了冰，水澆在冰上又立刻結了冰。

一層一層，將城墻凍了個結結實實，還比原來的石頭墻厚了不少，滑不溜湫的，爬都沒法爬。

第二日楊軍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非常的難以言表。

有了這個緩沖之期，城中加緊制作各種弓箭之類的用具，并且著手修繕城墻，楊國打了這么久的功夫，就差臨門一腳，這會子卻又回到了原點，楊國的將士們估計也得氣的吐血。

楊國大皇子蕭熠扶額而嘆，內心充滿著對上天的鄙夷，差點沒想殺幾個人來解解憤。

相比之下黎國軍中此刻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季斐等人喝酒吃肉，開心的不能自已，還寫了幾張春聯打算過個年，眼角眉梢都透著骨子得意洋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