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酒量并不大好,喝著喝著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睡去,自來到楊國,慕白沒睡過一日好覺,這次托這酒的福,慕白倒是睡了個囫圇覺。
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看著窗杦透進來的明晃晃的光線,慕白一時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是在季府中,睡了個短短的午覺,外頭是正好的陽光,愣怔片刻之后,才自己慢慢地緩過神來,起身梳洗。
慕白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顯得有幾分憔悴的容貌,也不在意,只是拿起木梳慢慢地梳了梳長長的發,摩挲著手里琉璃寶石花瓣的簪子,季斐不在身邊,這簪子就是她身上唯一的念想,鏡中人長長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簪子別在發間。
慕白剛剛梳洗完,門已被推開,蕭熠踱進來,掃了她一眼,“走吧。”
慕白昨天雖然喝醉了,對于她今天可以出門這件事還是記得十分清楚的,能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地形也好,總比一直關在這個小院子里機會大得多,也不枉她昨天拼著老命喝那么些酒。
慕白點了點頭,起身跟著蕭熠往外走,也懶得提醒他進門要先敲門這種事,畢竟她現在身為階下囚,根本沒有說話的權力。
蕭熠走到門邊,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悠長,“出去可以,但是你最好不要想著逃跑,我這人可不大懂得憐香惜玉。”
慕白瞥他一眼,我也沒指望你能憐香惜玉,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淡淡道,“我如今這樣,要如何逃跑。”
蕭熠略點了點頭,正當慕白以為他打算走了的時候,他卻慢悠悠的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條長長的軟繩,慕白一看,臉都黑了,眼睜睜的看著他將繩子一頭系在自己手上,一頭系在慕白手腕上,“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慕白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我忍。
寬大的袖擺遮住軟繩,兩人并肩走著倒也看不出什么,慕白有些提不起興致的走在街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
街上很熱鬧,尤其是對于已經半個月沒出過門的慕白來說,但是如今這境況,她又如何能提得起興致逛街取樂,她唯一的念頭,不過是回到黎國,回到她愛的那個人身邊去。
蕭熠一看也是個不常常陪人來逛街的,目不斜視走得飛快,簡直就像是來巡查的,感覺到慕白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跟著,倒是放慢了點步伐。
慕白心思不在逛街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原以為楊國常年征戰窮兵黷武,國內的日子必然不大好,卻沒料到這里其實很繁華,也很寧靜,就算比起黎國來,也一點兒不差。
慕白走著走著,見到前面有個買桃花酥的小店,不自覺多看了兩眼,她一直喜歡這個,從前季斐還視死如歸的進了廚房向蘭姨請教桃花酥的做法,雖然后來差點把廚房燒了,從此以后被禁止進入廚房。
慕白想到這,忍不住微微的勾了勾唇角,下一秒手里卻多了一盒油紙包著的桃花酥,隔著厚厚的油紙也能聞到淡淡的桃花香氣。
慕白愣了愣,略古怪的看了身邊若無其事的蕭熠一眼,總覺得昨天晚上一起喝過酒之后,蕭熠的態度好像比原來好了很多,慕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甩了甩腦袋接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