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關祐京和慕紹澤被一并叫到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一人背了一個警告處分。

“這算是輕的。”慕紹澤偏頭看向臉色不怎么好看的關祐京，“我以為你會被退學。”

教導主任聽到慕紹澤這句話立馬拉下了臉，“怎么？還嫌輕？”

“沒有。”關祐京回道。他從被帶進辦公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扭頭看著窗外，不管教導主任說什么都沒有把頭給扭回來。

總覺得是充滿了不屑。

慕紹澤盯著他，眼神中帶上了一絲鄙視。

一出辦公室的門，黎鐘航就一臉緊張的湊到慕紹澤跟前問東問西。關祐京看到之后，又是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甩下句“真是麻煩。”后便轉身走開。

慕紹澤和黎鐘航很有默契的一同無視了他。

“警告處分，還好。”慕紹澤說道，“就是覺得關祐京那家伙也是警告便宜了他。”

“……畢竟是你先動手的。”黎鐘航伸手點了點慕紹澤臉上被打出來的淤青，從兜里拿出盒藥膏遞過去，“擦擦吧，你看你這臉，早晚要破相。”

慕紹澤接過藥膏后無所謂的笑笑，“壞男人更招女人喜歡。”

當晚學校就廣播了關祐京和慕紹澤的處分通知，跟怕人聽不清楚一樣一連重復了三遍。慕紹澤打了個哈欠趴到桌子上，手中拿了根筆一下一下戳著前面同學的脊梁。他每戳一下，前面的人就把背挺直一分，到最后筆直的跟棵松樹似的。慕紹澤這才算是滿意，“你坐著，我睡一會兒。”

這一覺睡的挺長，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自習放學。慕紹澤甩了甩枕僵的胳膊，朦朧著眼睛看到班里已經空了大半，前面被他戳過的同學依舊把背挺的筆直。

末尾班就是這樣，晚自習基本沒有人會老老實實呆到放學。慕紹澤伸了個懶腰，正欲起身把這最后幾分鐘浪費在外面的時候，雙手一撐桌變了臉色。

黎鐘航合上筆，抬頭看了眼教室正前方的表，見時間差不多了就開始收拾東西。一般這個時候慕紹澤都會在窗戶邊上等著了，但是這次黎鐘航往外看的時候卻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反倒見一個打過幾次照面的男生正一臉窘迫的在窗外徘徊。

男生見黎鐘航看過來之后立馬做了個讓他出來的手勢。黎鐘航皺了下眉頭，想了想還是起身出去了。

剛出教室門就被拽住了手往隔壁班拉，黎鐘航心下一沉，知道八成是慕紹澤讓這人過來喊自己的。

這是又是出了什么事兒……

“我站不起來了。”慕紹澤笑著，用最平常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對黎鐘航說出了這句殘忍到不行的話。

他站不起來了。

慕紹澤說他站不起來了。

黎鐘航一時間沒能夠消化這句話中所包含的信息，他傻愣愣地彎腰看了下慕紹澤的腿，顫抖著唇開了口：“這，這不是好好的嗎？”

慕紹澤依舊在笑，他伸手拽住黎鐘航的胳膊，再次不溫不火的說出了剛剛那句話。

“我站不起來了。”

語氣就像是在說“我們回家。”一般淡然。

黎鐘航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中一直搖搖欲墜的那座大山崩塌了。

“我，我去叫救護車來……”“我現在只想回家。”

慕紹澤微笑著看向黎鐘航的那雙眼睛中，已經什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