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看電影,看我干什么?”察覺她的目光,裴墨放下報紙問道。
“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變白了。”不像六年前剛剛從軍隊回來時,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雖然健康強壯,卻嚇壞了正喜“清澈纖細少年”的她。那時候的裴墨,當真是成了裴“墨”。
裴墨聽了她的話,摸了摸下巴,問:“難道之前我很黑嗎?”
蘇祈搖頭,“也不是特別黑,大概也就這種膚色吧!”
說著將自己的電腦屏幕轉(zhuǎn)過來給他看,蘇祈看的是紀錄片,此刻電影鏡頭里的全都是非洲難民。
看到裴墨挑眉,蘇祈哈哈大笑。
接風宴就在裴家大宅里寬闊的廣場上舉行。
廣場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噴泉池,池子里面佇立著一座假山,旁邊則是一群漢白玉精雕的丹頂鶴。噴泉周圍布置成了簡單低調(diào)的宴會場地,所有的座椅全部采用白色調(diào),放眼望去竟像極了結(jié)婚場景。
蘇祈從三樓往下看,下面是正在忙碌的傭人,以及在檢查酒水的裴遲。
仿佛是心電感應(yīng)一般,裴遲忽然一個抬頭,正好和蘇祈的目光對上。
他張了張嘴,蘇祈從口型上讀出他在叫自己下去。
蘇祈故意慢悠悠晃了好久才走到裴遲面前,裴遲賞了她一記暴栗之后將手中的車鑰匙遞給她,說:“幫我去接個人。”
“什么人?”蘇祈咬牙道。
蘇祈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內(nèi)心無比歡快,鑰匙圈在纖長的手指上打著圈,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接你嫂子。”
蘇祈覺得仿佛有一顆地雷在腦海中炸開,一時間精神恍惚起來。
她是蘇家獨女,連堂哥都沒有,何來的嫂子?所以裴遲口中的這個嫂子是誰呢?
所以,她的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的是裴墨的臉。
裴遲看她瞬間慘白的臉色,心里終于涌起小小的罪惡感。拍了拍她的頭,心痛地安慰道:“難道在你心里的哥哥就只有我大哥一個人嗎?欺負你那么多回只是為了讓你叫我一聲哥哥,你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長記性?”
“……”蘇祈愣愣地看著裴遲帶著揶揄的雙眼,好一會兒才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
恨恨地從他手中奪過鑰匙,順便用五厘米的坡跟小皮鞋在他腳上狠狠碾了一下。蘇祈轉(zhuǎn)身往車庫走去,身后裴遲的痛呼響徹大宅上空。
直到蘇祈的身影消失,裴遲這才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
剛剛進門就迎面碰上正要出門的裴墨,叫了聲大哥,剛想開口說剛剛的事情,裴墨卻先開口了。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況且一只小老虎。”裴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我的本意正是如此。”裴遲的眼神驀然黯淡下來,語氣充滿了后悔與無奈,“她這般對我順從,我反倒希望她能像對你那樣對我。”
“知道你我哪里不同嗎?”裴墨彎腰去拿櫥柜里的鞋子,淡淡問道。
裴遲垂頭看著他的動作,冷哼一聲:“不過是你和她相處時間比我多罷了。”
“這就夠了。”裴墨冷然道。
“有些事情,也是要分先來后到的。”
時間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