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詩琪起得比較遲,除夕夜很晚才睡覺。又是新的一年的開始,還有依稀的鞭炮聲。詩琪跟著爸爸媽媽在村子里到處串門拜年,過年不外乎也就忙這些事情。
晚餐過后,詩琪在樓上自己的房間里,拿出習題冊開始做題,手機響了,是世杰的號碼。詩琪接通電話。
“在干嘛?”是電話那頭先傳來聲音,詩琪都不記得是什么時候開始,每次世杰打電話來,先出聲音的都是世杰。
“在做數學題。”
“大過年的做數學題,你是想要當數學家嗎?”
“期末的成績年級排名這么靠后,如果不加把努力,怎么拿獎學金。”
“就算這樣,過年的時候也可以拿出點時間來放放鞭炮,玩玩煙花白。”世杰直接岔開話題,現在談學習,頭大。
“鞭炮倒是一團接著一團放,不過煙花幾乎沒有,這村子里的人還沒到會拿錢買煙花燒的程度。”
“那你喜歡看煙花嗎?”
“喜歡呀,不過我對煙花的記憶還留在仙女棒。”詩琪話剛落便聽見嗖的一聲,然后砰的一聲照亮了整個夜空。
轉頭透過窗戶,看到了劃過天空的煙花的余光,那璀璨的煙花消縱即逝,詩琪起身趴在窗上,守著看看還有沒有煙花。詩琪剛想跟世杰說剛才有人放煙花的時候,又一個煙花嗖的一聲奮力地沖上天,然后華麗的暫放,金光四射,照亮四周,如同白晝。就在那一瞬間,詩琪可以清楚地看到了站在樓下魚塘邊上正朝著窗口望的世杰,觸動著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經,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驚喜,只知道心臟加速的跳動著。
又一顆煙花沖上云霄的時候,世杰一手拿著手機,一手伸出來向詩琪招手。接著不斷有煙花涌出,一顆接著一顆在天空綻放光芒,紅光綠光紫光金光銀光把黑夜染成五顏六色,還有那連二接三的砰砰聲。村里的人個個聞聲而出,他們祖祖輩輩都在這大山里,從來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煙花,都出來看熱鬧。
只有詩琪一人,看著魚塘邊的世杰,看著煙花的光芒把他照成紅色綠色紫色金色銀色。
煙花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放完,村里的人滿足的散去。世杰依舊站在魚塘邊上,只是煙花已逝,沒有光芒再把他照亮,他的身影被埋在黑夜里。
手中的電話還通著,那邊傳來世杰的聲音:“你想玩仙女棒嗎?”
詩琪回過神來問:“現在?有嗎?”
“有,你下來。”
詩琪放下手機,往魚塘走去。
在世杰傍邊放著一箱煙花,里面全是仙女棒,詩琪驚嘆:“這么多,得玩多久?”
世杰點亮一根仙女棒遞給詩琪說:“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這小小的光芒,引來了附近愛玩的小孩,一個個湊過來眼盯盯的看著。詩琪喊他們過來一起玩,他們便一哄而上,小小的煙花照亮了一張張燦爛笑臉。
多年之后,林媽媽偶爾會提起,那場煙花是她這輩子看過的最美的煙花。只是詩琪沒提,那是世杰安排放的煙花,也沒有說,那也是她看過最美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