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卿笙低眼看著林琦洛像是小狐貍一般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伸手碰了下自己似乎還留著她的溫度的唇,沉默了半晌揉了揉頭發把臉別到一邊。
“算了。”
林琦洛嘴角翹了起來,又湊過去在葉卿笙臉頰上親了一下。
夏翌在一邊把自己當成一尊雕塑看著旁若無人可這勁兒吃葉卿笙豆腐的林琦洛,冷不丁又想起了慕允涵。
小時候的慕允涵也是這樣,逮著機會就對自己又揉又抱的,就好像自己是她的玩具。
現在呢,沒了主人的玩具已經不再是玩具。
夏翌摸了摸開始泛酸的鼻頭,默默走出了病房。
葉楠冽見他出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問道:“回學校嗎?我送你。”
“麻煩了。”
打開宿舍門的那一刻,鋪面而來的是成了實體化的寂寞的氣息,冷冰冰的帶著塵土的氣息。
夏翌扭開床頭的臺燈,就著擴散不大的光線看著他跟葉卿笙公用的桌子發呆。平時這個時間的話,那個地方不會像現在這么黑,葉卿笙的電腦也不會這么安靜的躺在那里。
一個人還是有點孤單。
特別是習慣了身邊有人陪的時候。
本來總是兩個人一起去吃的飯,現在一個人的話不用注意別人的眼光自己都覺得形單影只的自己像是一個異類。
本來融合著兩個人的呼吸的房間,現在只有一個人的話感覺有一半生生空了出來,散發出了生人勿進的乖戾味道。
在這種陌生的不適感下,饒是沒有開燈睡覺習慣的夏翌這晚也是把床頭的臺燈開了整一個晚上,在這片燈光下汲取一點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許維崢送給他的項鏈貼著皮膚,涼的驚人。
第二天夏翌去餐廳吃飯的時候,榮絨沒有給他打飯而是把一個保溫桶拿給了他。
“昨晚熬的骨頭湯,給你帶了點。”
旁邊一位打飯的阿姨聽到這話扭頭一笑,“呦榮絨,這是公然開小灶啊。”
榮絨笑彎了眼睛,把保溫桶往夏翌那邊又推了推,“就是開小灶啊。”
夏翌有些尷尬,伸手拎過保溫桶匆匆道了聲謝之后轉身回了宿舍。因為舞會后就是雙休,所以夏翌并不用去上課。
而就因為是雙休,去餐廳吃飯的學生也沒有往常多,所以榮絨才能得著空閑在夏翌把湯喝的差不多的時候過來敲響了他的宿舍門。
“湯喝著怎么樣?”榮絨站在門外,依舊把眼睛笑的彎彎。
夏翌點了點頭,側身準備把榮絨讓進屋。
“哎不用。”榮絨拉住夏翌的手,半舉起另一只提了保溫桶的手,“不忙吧?一起看一下卿笙?”
“……好。”
夏翌摸了摸褲兜,確定拿了鑰匙之后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后榮絨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夏翌身體僵了一下,但沒有拒絕。
兩人挽著手走出宿舍大樓,站在外面透氣的宿管阿姨看到后給了他們一個善意的笑容。
夏翌知道宿管阿姨誤會了他們倆的關系,想要把胳膊抽出來的時候榮絨挽得更緊了。
“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這和接不接受你有什么關系。”夏翌皺起了眉頭,過了一會兒還是強行把胳膊抽了出來。
榮絨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的表情。
“你就不考慮一下找個女朋友?”
略有試探意味的話夏翌聽的很明白,但他硬是裝作沒有聽到,依舊自顧自往前走。
在路上兩人經過了一個賣氣球的人,榮絨想了一下一把扯住了夏翌的衣服,把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干嘛?”“這個。”榮絨指了指混在一片花花綠綠的氣球中的一只粉色的兔子氣球。
“幼稚不?”夏翌皺了眉輕聲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走過去幫榮絨買下了那個粉色的兔子氣球。
榮絨在氣球被買下之后明顯心情好了不少,她伸出手腕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看向夏翌,“系上。”
夏翌扯著綁著氣球的繩子,陰著一張臉看著好像在耍著他玩的榮絨,僵持了一會兒后還是妥協把氣球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隨著夏翌的動作,那只粉色的兔子笑得很傻的臉顯得有點得意,在空中興奮地一顛一顛的。
榮絨很滿意地垂下手,帶著那只兔子跟上夏翌。
“你還記得小時候那只兔子氣球嗎?”榮絨一雙眼睛亮的像是在閃光,“跟這個很像的那只。”
夏翌點了點頭,“記得。”
“你說你會用零用錢給我買一個更大的。”榮絨動了下手腕,仰著臉看向在空中笑著的傻兔子,“我還以為永遠都等不到那天了呢。”
“我有說過嗎?”
一句話澆涼了榮絨的心。
是了,當時的夏翌可能只是在安慰因為弄掉了氣球哭鼻子的自己,哪會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可憐自己還傻傻記了這么多年,以為自己在夏翌的心中還是有那么一點分量的。榮絨苦笑,手指繞上氣球繩,晃著那個傻兔子覺得自己比這個兔子還要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