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三姨太被一個響亮的巴掌抽的后退了半步,只見大夫人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三姨太,冷冷的說道:“這點(diǎn)就被嚇唬住了?就是那個賤人的鬼魂回來了,我也要叫她永不超生!你給我爭氣一點(diǎn),珊兒嫁的人是大翔的王爺,皇親貴胄,一嫁過去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妃了,你這母親要是這時候出了什么事情,她怕是嫁也嫁的不光彩吧!”
提到了視為生命的女兒的婚事,三姨娘稍稍的穩(wěn)了穩(wěn)心神,撫著胸口道:“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手腳,珊兒就是我的一切!”
“鬼?”大夫人撫著涂著豆蔻紅的的修剪圓潤指甲,“做人的時候斗不過我,做鬼了還能翻起風(fēng)浪?我便是要看看是你這個‘鬼’厲害,還是我這個人厲害!而且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都過去八年了,該死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她能夠奈我何?”
話音剛落,便是見三姨太不住的點(diǎn)頭,“對,對,事情已經(jīng)過去那個久了,就是老爺追查當(dāng)年的事情也肯定不能查出什么的!”
而一旁的春桃聞言卻是面色一變,懷著忐忑的心情偷偷的將大夫人的神色瞄了瞄,心中已經(jīng)暗暗有了主意。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對春桃說道:“傳令下去,再敢有傳播謠言者,割了舌頭,攆出府去!”
玉鉤高懸。月華淡淡。只見在窗邊倚著一個單薄的身影,白色的輕衫在銀白的月光下越發(fā)的顯得不真實(shí)起來,如同一個恍惚而輕柔的夢,如一陣自由而惆悵的風(fēng)。
赫連蕓一只手理著如瀑布一般的墨發(fā),目光卻是放空的,渾身都透著一股如雪山之巔的凜冽的寒氣。
前塵往事,一幕幕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重演。所有的愛恨將重新被演繹,在復(fù)仇的利刃面前,所有人都將血肉模糊尸骨無存。即使這是柄傷人傷己的雙刃劍,既然選擇了復(fù)仇,便再無后悔的余地。
赫連樺,大翔的左相,鴻儒大賢,肱骨之臣?你將會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懦弱與愚蠢,你苦苦支撐的赫連家族甚至整個大翔王朝又是多么的骯臟齷齪與腐爛!
赫連,皇甫,厲家,上官,這左右著大翔命運(yùn)的四大家族,在那只看不見的大手面前,又誰能獨(dú)善其身?
“誰,出來!”赫連蕓的目光一變,冷厲而決絕。
“是我!”說話間便是瞧著從慘淡的月光里面緩緩的踏入一道黑色的影子。
“是我!”只見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的滑下,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赫連蕓的面前。來人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夜行衣,其修長挺拔的身材一覽無余,只聞見他輕聲的笑了笑,“綠耳,你的警惕性比最敏銳的豹子還要高,不愧是風(fēng)影樓最為出色最為之驕傲的殺手!”
赫連蕓抬眼,幽黑如夜的眸子輕輕的看了來人一眼,目光里面的警惕之色卻是沒有減輕,淡淡的說道:“主子有了新命令?”
黑衣人臉上蒙著黑色的布,看不出相貌,露在外面的眼睛卻是極為漂亮的丹鳳眼,含著微微溫和的笑意,他的目光極易使人沉迷,如溫泉,如春風(fēng),如細(xì)雨。
赫連蕓就這么看著他的眼睛,這風(fēng)影樓里面手段最為殘忍,性格最為變態(tài)的殺手,卻長著這么一雙顛倒眾生的使人沉迷的眼睛,算不算是命運(yùn)對人世間的美麗的無情嘲弄?
黑衣人眨了眨眼睛,長長的如蒲扇一般的睫毛輕輕的抖動著,看著赫連蕓笑道:“綠耳,你這么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赫連蕓將目光移開,“這次主子的命令是什么?”
黑衣人輕聲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將其扔給了赫連蕓。
赫連蕓接住,打開竹筒,將里面的紙條掏了出來,借著月色看了一眼,目光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像是一扇關(guān)閉已經(jīng)的大門重新被開啟一般,一場久違的記憶的盛宴重新上演,那些光怪陸離的景象如猛獸一般啃噬著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