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精靈發(fā)現(xiàn)凌鳶的不對勁了,她打從上車之后就一直很安靜,胸腔起伏得很厲害,這表示她在生氣,然而那張臉上卻很平淡,沒表現(xiàn)出多氣憤的樣子。
陳精靈突然覺得凌鳶和白念璟有幾分相似,白念璟也是這樣的,不論什么事都在心里藏著,情緒那種東西他好像從來都不會有,即便再生氣說話的音量也不會太高。凌鳶也是,仔細(xì)看分明手都在發(fā)抖,卻偏偏裝作無所謂的模樣。
把凌鳶送到家后,陳精靈才離去,他不忘提醒一聲:“后天我來接你,正式入劇組?!?/p>
凌鳶的心思沒在這上面,陳精靈走后,她一直垂著頭朝房門走去,一頭撞在了門上才回過神,按響了門鈴后對立面說了句:“白念璟,開門?!?/p>
門開了,白念璟卻不在客廳,凌鳶放下包,拖鞋也不愿換上,光著腳便朝樓上走去,此時白念璟正在下樓,兩個人在二樓的樓梯口碰面。
白念璟穿著一身真絲的黑色長睡袍,從領(lǐng)口一直到腳踝包裹得很嚴(yán)實(shí),他似乎從來不坦露自己,就連領(lǐng)口的扣子也不愿多開一顆。
凌鳶站得低一點(diǎn)兒,白念璟便高一點(diǎn),她仰起頭,他垂下眸,凌鳶突然覺得這樣仰視過去的白念璟,身上竟然隱隱有幾分狂傲的氣息,就連他與她對視時,下巴都沒低,眼珠子朝下瞥的那種。
大學(xué)時期的白念璟有幾分溫和,與現(xiàn)在這樣冷冰冰的不同,突然讓人肅然起敬。
她側(cè)過身,讓白念璟下樓,然而白念璟沒動,壓著聲音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凌鳶一怔,搖搖頭表示沒事,白念璟往下走了兩個階梯,與凌鳶只有一步之遙,他微微彎下腰,湊到凌鳶的耳邊,淺淺地聞了一下,開口問:“沒喝酒?”
白念璟吐出的熱氣灑在凌鳶的耳后,引起一陣顫栗,她慣性地縮了縮肩膀,眼神中閃過幾絲脆弱,剛才在車上,她一直在想三年前的事情,想自己差點(diǎn)兒在大火中斃命。
沒聽凌鳶回答,白念璟有用鼻子發(fā)音詢問:“嗯?”
凌鳶搖頭,咽了咽口水,開口說:“沒喝?!?/p>
她的聲音有些干燥,白念璟站直后,也離她遠(yuǎn)了,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凌鳶面前,說:“喝水?!?/p>
凌鳶接過水杯,白念璟便下樓了,沒有其他對話,凌鳶扭頭看向他,只見他朝陽臺走去,坐在吊椅上,撥通電話,似乎在談工作。
凌鳶看向手中的水杯,上面有極淺的一個唇印,是白念璟的,這杯水他喝過,并且看著杯子的設(shè)計,更像是他的私人水杯,怎么會讓她碰?
白念璟有強(qiáng)迫癥,還有另一個病癥就是潔癖,他的強(qiáng)迫癥有多重,潔癖就有多重,白念璟在學(xué)校時期口袋里一定會放一包紙巾,他不輕易讓人碰他的東西,除非迫不得已。
而現(xiàn)在看來,白念璟的強(qiáng)迫癥嚴(yán)重了許多,潔癖到是減輕了。
凌鳶抿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回房間洗澡休息去。
后來陳精靈知道凌鳶用白念璟用過的杯子喝水時,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瞪出來,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她,聲音尖利道:“他沒把杯子燒了?”
凌鳶搖頭,一臉不解:“沒有啊,我喝完水就還給他了?!?/p>
陳精靈打了個寒戰(zhàn),心道凌鳶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樣,他記得公司里有個小助理獻(xiàn)殷勤給BOSS桌上的盆栽澆水,順道兒拿濕紙巾擦干凈葉子,被BOSS發(fā)現(xiàn)后,那小助理倒沒什么事兒,可憐盆栽被他一把火燒了。
陳精靈深知,他家BOSS有病,很不正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