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鳶有胃病,餓不得,本來想緩緩,心想著洗澡睡覺后就應該沒事兒了,結果沒想到躺下睡著的一個小時后,她被胃痛給逼醒了。
揉著肚子,凌鳶摸到了床頭燈的按鈕,沒睜開眼睛,先是痛苦的沉吟了兩聲,這才從床上坐起,看著一室的安靜,覺得有些空虛。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她想從床頭的抽屜里找到胃藥,這才想起來劇組作息不規律,她吃飯也不能按點,胃藥就交給陳精靈管了。
一時無法,凌鳶睡不著,只能打開落地窗,朝外面走去,吹了會兒冷風,雙手揉著肚子,看向橫店的夜景,因為今天是陰天,所以天空中只有一顆星星還在亮著,她想起了那句話。
你將會是黑夜里的北極星。
不論陰晴,她都會是最亮最閃耀的那個。
凌鳶朝天空中北極星的方向伸出手,這些年,她觀望了無數次,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找準它的方向,一陣涼風從她的指間吹過,似乎有生命般,纏繞在她的手指上。
她注意到了左手邊的目光,側過臉去,發現這么晚還沒睡著的白念璟。
原來他就住在自己的隔壁。
白念璟手上端著紅酒,靠在陽臺上的藤椅上,從剛才凌鳶出來時,他的目光就沒移開過她身上,或許更久,在她出來前,就一直看著她房間的陽臺。
他放下的酒杯,略微皺起眉頭問:“怎么還沒睡?”
凌鳶本想來嗆一句你不是也沒睡嗎?話到了嘴邊不自覺就放軟了,帶著點兒委屈的味道說:“胃痛。”
她這兩個字說的極盡柔弱,聲音軟糯,若不仔細聽是聽不見的,偏偏這一刻周圍都安靜的很,就連風也停了,那兩個字傳入了白念璟的耳中,讓白念璟的眉頭更深。
他似乎是嘆了口氣,回到房間,關上了陽臺的窗戶。
凌鳶一愣,有些沒緩過神,更多的是氣惱,氣惱他一聲不吭就回房休息了,剛要不顧形象大晚上對著隔壁房間喊出什么,門鈴便響了。
凌鳶抿嘴,收斂了神情,欲笑不笑的樣子,帶著幾分嘚瑟,緩慢地朝門口走去,看吧,還不是舍不得她。
她打開了房門,白念璟穿著一身睡袍,長到腳面,身上披著寬大的羽絨服,遮住了全身,他的手上提著的是胃藥和一杯熱水,交給凌鳶之后,便轉身欲走。
凌鳶一瞬有些失神,隨后立刻反應過來,丟下了胃藥,空閑著手急忙拉住了白念璟的衣服。
白念璟回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幾絲詢問,凌鳶頓了頓,臉頰泛紅,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無措,想找一個理由,突然想到了白天的事,臉色蒼白了幾分,隨后開口:“白念璟,三年前放火想燒死我的人,是鄭青語。”
她喊白念璟的時候很輕,說出事情經過的時候很慢,吐出鄭青語這個名字時,卻帶著幾分不安與咬牙切齒。
白念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地看著她,看著她那副像是要哭出來的表情,他記得曾經在學校里,偶爾與凌鳶碰面時,她身邊站著的十有八九是鄭青語,只是沒想到最親近的人,卻害她最深。
凌鳶能忍,幾欲想哭,卻始終忍住了,她的臉頰酡紅,秀氣的眉皺在一起,眼眶明明濕潤了,偏偏忍住不落淚,那樣倔強,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