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櫻燦身體不好,需要治病,可她狠心的爸好賭,欠了一屁股債逃走了。我一個小小的解鎖工根本撐不起這個家。我們住的是骯臟的小閣樓,吃的是米湯野菜,櫻燦治病一個月的錢就相當于我們一年的生活費,你能想象到那種苦日子嗎?”
紀汝笑著流眼淚,漸漸地回憶那道她永遠塵封在心底的記憶。
“穆大志……也就是現在的穆馳,是櫻燦她爸的朋友。他們家過得也不好,可他們夫妻當時都很好,一直很照顧我們孤兒寡母。可生活條件太困難了……兩家困難的人交朋友,那就是難上加難,我甚至想過去做女支女,至少一回也能賺個幾百塊,給櫻燦吃頓肉……”
紀汝笑得凄涼,講起來往事卻一點猶豫都沒有,仿佛已經看開,或者說是麻木。
“直到那天,穆大志來找我,說有一個老總安排下來的活,需要擺弄一個電子鎖,搞定了之后每個人就會有五百萬的現金。”
“五百萬……在那個時候是一筆大錢,而對于我們這種窮人來說,那就是天價。”
“同樣是解鎖,我覺得我能做。”紀汝看著夏洛,目光中滿含歉意:“我當時……甚至沒有問那個電子鎖是干嘛用的,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覺得咱們以后的生活會很好了。”
“終于到了那天,一些人把我和穆大志帶到一間屋子里,我發現里面還有其他人……”
“藍天、李向南、崔山和程成。”夏洛淡淡的接下了她的話。
紀汝了然一笑,笑容中映射著點點絕望。
“對……藍天是技術人員,電子鎖需要他的圖紙才能解;李向南力氣大,負責搬運;程成……是雇我們的人派下來的,簡單點來說就是監視;穆大志和崔山是中間人;我負責解鎖。”
“當時我在后臺解鎖的時候,旁邊有個池子是跟電子鎖的柜子聯通的。我隱約看見里面有東西在動,但是太暗了,我也不準確就沒在意。解鎖期間我和藍天都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因為前面有喝彩聲和鼓掌聲,我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馬戲團之類的地方……想多問什么,就被程成阻止了,他叫我們趕緊干,干完走人。”
“為了錢,我們解鎖的速度很快。”紀汝回憶著:“解完鎖我們被帶走的時候,還沒有什么異樣。程成給我們發的錢,一分不少全都分給了我們。我們安全到家的時候還激動著呢,但第二天夏啟懷夫婦演出中死亡的報紙出來時,我當時就傻了……”
“報紙上有一個裝著鱷魚的柜子,柜子上面電子鎖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斷了線的淚珠劃過臉頰,紀汝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看著夏洛淡漠如同傀儡的神色,不由得一顫。
定了定神,她繼續道:“我想過去自首,也想過一命抵一命死了算了……可我放不下櫻燦。藍天也膽戰心驚的找過我,李向南倒是沒什么反應……我可以肯定,穆大志和崔山是隱約知道的,但他們只以為雇我們的人是想讓夏啟懷的魔術失敗,沒想到這是致命的!”
“我們后來又聚在一起想要去找程成要個說法……但程成死了。”
夏洛的眼簾在聽到這里時抬了抬:“怎么死的?”
“說是吸(和諧)毒出現幻覺從十三樓跳下來的。”
“你們見到了?”
“沒見到,但是登上報紙了。因為跳下來的時候被下面車庫擋了幾下,頭、腿和身子都分家了,死相很慘,挺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