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過紀汝的連佐在看到尸體的那瞬間,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
回想起之前紀櫻燦對自己說過的話,以及他問過夏洛的那一個問題,連佐的心里沒由來的一陣心慌。
“哥……那是真的尸體嗎?”連佐顫抖的望過去,只見尤清泉一臉的驚恐,心里更加慌亂,更加大聲的喊道:“哥?!”
“什么?”尤清泉被喚出自己的思緒,他應了一聲,想了想后笑的有些勉強道:“不是真的吧……”
仿佛是在大海中抓住的唯一一顆救命稻草,連佐連忙跟著迎合,在心里告訴自己沒關系,那只是為了驚喜而制作的道具而已。
臺上,夏洛輕輕撫摸紀汝的臉,嘴角的笑容未變,轉頭看向臺下的觀眾,一點一點的移開伏在紀汝臉上的手指。
“這是一個尸體……?大概吧,因為接下來她會跟大家打招呼、聊天、走動,甚至給大家講故事……”頓了頓,夏洛的笑意更甚:“一則動人悅耳的故事。”
話音落下,臺下一陣驚喜的尖叫,或是不相信的唏噓。
她說的那番話是什么意思?將死人起死回生嗎?別搞笑了,這個世界上如果有這種魔術,那大家什么都不用做了。
不在乎別人的唏噓,夏洛向后退了兩步,正對著大理石臺,沉默的盯著臺上的紀汝。
輕抬一只手,白皙的大拇指上戴了一個點綴著千克小鉆的裝飾鉆戒,被舞臺的燈光一閃,晃了人的眼。
“我希望……”
薄唇輕啟,后面的話被吶喊聲消散,聽不清內容。
在所有人的注視,在喃喃低語落下的那一瞬間,躺在黑石臺上的中年女人突然顫了顫,在所有人的驚呼中睜開眼睛。
“我的天啊——!”
“她真的做到了?!不會是假的吧!”
“太震驚了,居然活了!”
……
紀汝的臉色依舊蒼白,但可以從黑石臺上坐起來了,她慢慢的看了一眼夏洛,見她神色無狀地看著自己,慌忙收回視線,閃躲著。
夏洛輕輕一笑,無視掉臺下一聲比一聲高的呼聲,用麥的最高音維持秩序。
“那么請這位女士跟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
紀汝顫抖的走在舞臺中心,面對著人山人海的觀眾,她喉嚨間仿佛隔著一個鉛塊,卡在那里隔得生疼。
“我……”她張了張嘴,吐出一個音節,卻發現聲音難聽的要死。
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紀汝深呼吸,再次開口:“我叫……紀汝。”
“我是……‘醉愛’酒吧的老板娘……”她抬起頭,神色不安的看向夏洛。
夏洛在沖她微笑,笑的很溫柔,像是一個晚輩對長輩的尊重。
可她卻全身冰冷,明明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做,可依舊站在這里,向所有人述說出所有事。
冰寒如同快速蔓延的藤蔓從腳底而上,包裹住一顆溫熱跳動的心,一點點將其扼殺。
“我……”
我……我該如何?
“是十一年前……”
十一年前,那場噩夢,那場讓自己飛黃騰達的噩夢。
“殺害……”
死亡、鮮血、愧疚……
“夏啟懷夫婦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相信我,我可以彌補。
“兇手之一。”
……
慌亂的心在這一刻平靜下來。
說出來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