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身上穿的不是羽衣,宗雪彈得也不是《霓裳羽衣曲》,可是她依舊跳的如此的忘我,目光接觸到宗凌的身影時,她低眉淺笑,顯得愈加的動人。
是誰說相見不如懷念的?再深的懷念也抵不過一個相見歡的。
宗凌早已是呆若木雞,在宮中生活了這么些年,他看過了無數的舞姬表演,可是唯有這一次,讓他心中波瀾起伏,嘆為觀止,沉醉其中。
宗雪看到哥哥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盯在阮玉玲身上,心中的怒火就燒得更旺了。再看看顏郜然,如此孤高自傲的一個人,居然也被這個宮女的一直我給打敗了,臉上竟然泛起了溫柔的笑意,這,無疑讓她愈加的無法釋懷了。
“鏗——”琴弦突然斷了,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兆頭,在座的人不禁都暗自吸了口氣。
琴聲驟止,曼舞卻依舊在,阮玉玲還沉浸在她的夢中,舞著手中的羽扇,扶風擺柳,翩若驚鴻,翩躚絕美。
宗凌看著阮玉玲,不由得想起了那闕已被顏郜然毀去的《如夢令》。
曾宴桃源深洞,一曲舞鸞歌鳳。
長記別伊時,和淚出門相送。
如夢,如夢,殘月落花煙重。
也只有她這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委婉凄美的詞吧?只是,為何之前他卻未曾發現宮中竟然還有如此一位奇女子在呢?而且,她離自己還是那么的近,就在妹妹的寢宮之中。
可是,為何她現在才展現出自己獨一無二的一面?難道真如顏郜然所說的,她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么?若真是如此,他可以滿足她,收入房中成為他的侍妾。
想至此,他不禁笑了笑,等回過神卻發現舞已散場,伊人芳影無蹤。
阮玉玲一曲終了離開了宗凌的視線之后才從夢中醒來,看了看宗雪那張板的跟棺材一樣的臉,暗自苦笑,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吧,無意中又搶了她的風頭,而且還是在這么多的王侯將相文武大臣眼前。
為什么她總是這么的悲催呢?是上天在跟她開玩笑,還是這便是她的宿命?
夢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
宗雪早已無顏呆在宴席之上,以身體不適為借口帶著阮玉玲匆匆離去。
阮玉玲亦步亦趨如履薄冰的跟著宗雪回到頤和宮,剛走進去就聽得一聲令下,“跪下!”她連忙就地跪了下去,一言不發。
“好你個阮玉玲,真看不出來啊,翅膀硬了想自己飛了是不是?居然又一次給本宮難堪,成心和本宮作對是不是?”宗雪惡狠狠的盯著阮玉玲。
金鈴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極力的掩飾著自己的幸災樂禍,隨時準備著奔向偏殿去將刑具取來,好像只有看到阮玉玲受到責罰她才開心似的。
阮玉玲連忙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弱弱的回道,“奴婢不敢。”
“不敢?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來人啊,把鞭子給本宮拿過來。”宗雪大吼了一聲。
“是,公主。”金鈴連忙屁顛屁顛的跑進來偏殿,很快便取來一根手指粗的藤條交到她宗雪的手中,臉上的笑意不敢表露出來,只在心里樂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