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是個與狂風(fēng)和驟雨都不同的男子,三十來歲的樣子,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一直是顏郜然除梅若晴之外最信任的得力助手。
宗凌沒想到顏郜然會在這個時候派人來迎親,按理說宗顯剛過世不久,尸骨未寒,就算宗雪身為女兒不必守喪,也不方便這么急的就嫁過去啊。
雷鳴似乎看穿的宗凌的不悅,待眾人都被安頓好之后,他單獨求見宗凌,行過禮之后開門見山的就解釋道,“皇上,貴國剛經(jīng)歷大喪不久,我們王爺也深知國人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也正是因為如此,王爺才貿(mào)然來迎親,他認(rèn)為公主出嫁乃是喜事,希望舉國同慶能沖淡他們的悲傷之情。”
宗凌點點頭,“如此,倒是多謝郡王殿下的好意了。”他嘴上雖然在說著道謝的話,心中卻在擔(dān)心,以宗雪的個性,她可能會乖乖上轎么?
雷鳴見他有心事,以為他是不舍得這個唯一的妹妹遠(yuǎn)嫁,便安慰道,“皇上請不用太為擔(dān)心公主,我們殿下若能得到貴國相助,來日登基為帝,公主便是母儀天下了。皇上初登大典,想必國事繁忙,就不打擾了,在下告退。”
宗凌看著他走出去,這才疲憊的撫著額頭,宗雪真心讓他頭疼啊。獨自坐了好一會兒,才硬著頭皮道,“小安子,擺駕頤和宮。”
“是,皇上。”李安侍奉他已經(jīng)多年,對他的心事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是能猜到個八。九不離十的,所以他也只能暗自嘆氣。
宗凌去頤和宮原本是不經(jīng)過洗衣房的,可是他偏偏就是繞道過去了,經(jīng)過洗衣房的大門處,他悄悄別過臉,往里看了一眼,阮玉玲就蹲在那里,低頭用柔弱的纖纖素手搓著笨重的衣物。
突然,她抬起了頭,看向大門處,望穿秋水的目光,終于如愿以償?shù)膶ι狭俗诹璧难垌糁⒉贿b遠(yuǎn)卻無法跨越的距離,她恍惚看到了一絲絲的情意,存在于他的眼中。
他是來看她的,所以他會進(jìn)來,他一定會進(jìn)來的!阮玉玲開始期待,他會把自己帶離這里充斥著謾罵與鞭笞,冷嘲與熱諷的人間地獄。
可是宗凌的腳步卻并未停留,只那么一瞬間,他便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往前走,再也看不到她的期待,她的思念,她那顆被碾碎的芳心。
楊柳回塘,鴛鴦別浦。
綠萍漲斷蓮舟路。
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
“看什么看?你以為皇上是來帶你走的嗎?你以為龍床是為你準(zhǔn)備的嗎?你就做夢吧,還不快給我洗衣房,晚上還想不想吃飯了?”林嬤嬤一聲河?xùn)|獅吼,沒嚇到阮玉玲,倒是嚇到了旁邊膽小的其他人尖叫連連。
宗凌清晰的聽到林嬤嬤的話,眉頭不禁一皺,正欲轉(zhuǎn)身回去,李安小聲提議,“皇上,只要解決了公主那邊的婚事,您想要怎樣對阮玉玲都可以的。”宗凌這才忍住沖動,直奔頤和宮。
宗雪看到她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寢宮,喜出望外的奔了過去,“雪兒參見皇帝哥哥。”但見宗凌神色凝重,又連忙收起笑顏,“出什么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