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解釋說:“我們之間是純潔的。”是、純潔的吧?他不怎么確信了。
“哧。”繁淺迷嗤笑一聲。都住到人姑娘家里去了,還好意思說關系純潔。不知道,和他娘親有一個血脈相承的骨肉,這樣的女人是不是也能讓他定義成關系純潔。可不是,沒有拜堂成親,更沒有海誓山盟,怎么就關系不純潔了。
上神艱難扯動嘴角,只覺秘密讓人戳破了,還挺尷尬。是了,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如何說服旁人。
總之,“事已成定局,如今你也看見了,她完全不同于繁蘇,更不可能變成她。”上那位上神他也是知道真相的,但不肯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隨我回去吧。”
“回去?”繁淺迷挑明,嘲諷道:“被你關在無底洞府中嗎?你去過哪里嗎?知道下面是怎樣一個世界?”
上神無言以對。何為無底洞府?
無底,沒有地面接觸,出口直徑七尺,洞臂滿是荊棘,爬滿了逶迤的毒蛇,永遠的黑暗無光。每日里,睜眼閉眼無異,蛇咝咝吐舌,早已習以為常。稍不留神,讓蛇咬一口,痛苦萬分。便是那大羅神仙進去了,也施展不開法力,是以較之普通人并無不同。沒有自保能力,如何安然無恙。
他只是聽人說過,從未進去過。他果真是殘忍的,竟然將親生骨肉丟進這樣的地方。
上神說:“若是你誠心悔過,自是不用被關押。隨我留在九麓山潛心修煉……”
“我何罪之有?”繁淺迷打斷了他,言辭激烈:“這一切罪惡的來源,是你。最該受萬蛇噬心的也是你,該死的更是你。”
面對繁淺迷的指責,上神無從辯駁。相反,他甚至認為繁淺迷說的真他媽的在理。上神閉了眼,靜靜地順了一口氣,睜開眼,那清澈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愧疚自責,他淡淡地說:“不回便不回吧。但是,你不可以靠近佟墨。”
繁淺迷反駁道:“她是我娘親,我為何不能親近她?”他冷笑一聲,忽然舉起劍,詰問說:“還是說,你想再殺她一次!哼,我不會讓你有機可乘的。”
上神握緊了拳頭,憋了好幾口氣,沒吸也沒呼出上一口的。所有人都這么說,傳著傳著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事實如何,自己知道便好,所行之事無愧于天地,又何須旁人認同。只是愧對了私人情感。
他拳頭漸漸松開,目光坦然。
“走。”繁淺迷要趕人了。他真他媽的厭死了正義之士所謂的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只管天地萬物、六界蒼生。心愛之人就能隨隨便便辜負、拋棄嗎?大愛面前,小愛不足掛齒。那便是不夠愛,不夠心尖尖。如果他愛一個女人,會是怎樣子的?
上神挪動了步子,余光瞥見了地上躺著的瞿戍,他身子已隱隱有虛空的跡象,這還是隨行軍醫吶。上神道:“我可以放過她,這個男人,你不可再附在他身上。這是平等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