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鮑魚到!”劉老回來,把一碟黑乎乎的菜肴放在微湛面前。
微湛立刻“嘔”地一聲嘔吐起來。
“這是什么?”她嗅到一股惡臭味,是死尸的腐臭。
“霉香鮑魚呀!是王妃你要的。”劉老一臉的委屈。
“鮑魚?這分明是死咸魚。”
微湛最討厭咸魚,每次嗅到那股味道,都會令她想起腐尸,并惡心一整天才罷休。
“咸魚?老奴一直叫它鮑魚,老奴今年五十有五了,自懂說話起,一直就叫它鮑魚?!?/p>
他覺得微湛莫名其妙,簡直有點(diǎn)胡攪蠻纏。
???
丫的,耍得本姑娘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了,這死蒼穹、破蒼穹,死咸魚也叫鮑魚,不趕緊離開就是傻帽!
她一臉的嫌惡,掩著鼻子,“拿走拿走!”
要她吃咸魚,倒不如要她的命算了。
“王妃,老奴想提醒一下,等會用完膳,請移步去院子淋花,現(xiàn)在王府的開支,全憑賣那畦花草支撐的?!?/p>
“淋花?賣花?”我千辛萬苦穿越來到這蒼穹居然是來當(dāng)苦力的?
她的眸子與嘴巴都瞪得無限大,臉上的胭脂色胎痣顏色似乎更深了。
這爛茶渣,咋就這么恐怖呢?
劉老驚愕!
“是的,王府一應(yīng)的開支,原來是靠老奴一人苦撐,王爺那個樣子,根本幫不了忙。現(xiàn)在好了,王妃來了老奴肩上的重?fù)?dān)也卸去一半了!”
劉老臉上喜形于色,嚴(yán)重點(diǎn)是眉飛色舞。
額滴神呀,原來我如此任重道遠(yuǎn),穿越來是為與劉老共同抗擊貧困的。
她如夢初醒問:
“我的侍女小顏呢?”直到現(xiàn)在,微湛才想起陪嫁的小顏,從昨夜進(jìn)洞房后至今她都沒見過小顏的蹤影。
“不好意思王妃,小顏姑娘今天一早已經(jīng)被老奴打發(fā)回南齊了,晨王府再也不能多容一個吃閑飯的人了?!眲⒗险f得理直氣壯,沒有一點(diǎn)汗顏的感覺。
微湛肺都炸了:好你個劉老,居然把我的侍女趕走,成心是要我孤家寡人在這里累死或者被折磨死。
“滾!”她再也虛偽不起來,只有用一個“滾”字來表達(dá)心中的憤怒。
實際上,現(xiàn)在的她,想殺人的心都是有的。
待劉老面不改色地把該死的“腐尸”拿走后,微湛端上破碗,把歐陽洛晨剛才吃剩的幾片青菜葉子和半塊豆腐用筷子夾到碗里,就著白飯狼吞苦咽起來。
白飯也得吃,否則,沒有力氣做苦力。
“哎喲——”微湛的唇痛了一下,立刻把飯碗丟在桌面上掩著嘴。
沒有吃魚,也沒有肉,怎會被魚刺骨頭弄痛的?
再看看掩嘴的手,居然有血,舌頭也嘗出咸澀的味道!
剛才用來盛飯的碗邊緣破了,她餓了吃得狼,不小心把嘴唇也割破了!
手一揮,“嘭”地一聲,破碗摔落地上,立刻開花,可惜就沒有下一句“富貴榮華”。
天,這是人間嗎?
奶奶的,這是煉獄!
***
南齊,太極殿。
君主宗政文楓俯首望著正午強(qiáng)烈的日光,瞇縫著眸子,臉上,一片陰冷狠絕。
蒼穹大陸今年的夏天來得特別早,透過雕花窗欞,隱約見到還沒謝盡的桃花正瀲滟生姿,粉艷奪目的花瓣隨清風(fēng)落英繽紛,宛如一場祭奠春逝的花瓣雨。
“皇上,西哉那邊傳來密報,計劃進(jìn)行順利?!闭驹诒澈蟮脑紫嘁偣е?jǐn)?shù)鼗胤A。
宗政文楓沒有轉(zhuǎn)身,衣袂迎著夏風(fēng)翻飛,單看背影,已經(jīng)給人強(qiáng)大的威壓。“那就好,不枉朕多年的部署?!?/p>
他說得很淡漠,似乎那人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其實,那人與宗政文楓有莫大關(guān)系,甚至,關(guān)乎南齊命運(yùn)的走向。
“皇上,要傳密詔迅速行動嗎?”
宗政文楓腹黑縝密,每一步都精于算計,姚剛不敢自作聰明獻(xiàn)策,只有征詢的份。
“不急!”宗政文楓說得很決斷。
“皇上圣明!”姚剛附和。
宗政文楓幽深的鳳眸半闔,唇邊,噙著一抹凄清。
柔柔,其實朕——
唉!
想起那個今生唯一所愛的明媚女子,不禁擰眉。
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朕?那人一切安好,為何你就怨懟朕這么多年?
從靈魂深處剝離的痛席卷而來,此刻,宗政文楓感到,痛到連心尖,都是顫抖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