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蘇瀚哲約會遠沒有跟梁承宗那么浪漫有情調,但卻有種溫馨舒適的感覺,就像是跟家人在一起一樣。
兩人看了電影,下午又到步行街逛了一會兒,晚上還一起吃了飯才回家。
跟蘇瀚哲在一起讓鐘靈毓暫時忘卻了傷痛,但一回到臥室,那種致命的傷痛又一次向她席卷而來,好在她是一個堅強的女孩,知道如何自我療傷。
有人說忘卻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接受一段新的感情。雖然蘇瀚哲并不是鐘靈毓所謂的新感情,但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足以幫她平復傷口。
經過一系列的風波后,蘇瀚哲清醒地意識到,轟轟烈烈的愛情跟實質的婚姻是不能混為一談的,他跟梁承姝,鐘靈毓跟梁承宗,也許是真正的愛情,可要想跨越愛情走進婚姻的殿堂并非易事。
首先他們要摒棄世俗的眼光,中國幾千年的婚姻傳統都講究門當戶對,這是很有道理的。
仔細想想,自己跟鐘靈毓其實在各方面都是最為理想的終身伴侶,為什么之前沒有抓緊她不放呢?他越想越覺得應該讓鐘靈毓也盡早明白這一點,事不宜遲,他做出了大膽的決定。
放假三天蘇瀚哲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鐘靈毓身旁,這讓她很是感動。當鐘靈毓正準備下車時,蘇瀚哲叫住了她,緩緩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枚訂婚戒指。
鐘靈毓先是一愣,繼而猶豫起來,不知道應不應該這么快就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蘇瀚哲眸中盛滿真摯,鄭重地說:“這幾天我想了很多,其實繞了這么大的彎子,我覺得還是我們最合適,你再好好考慮考慮,不必這么快就給我答復。”
鐘靈毓盯著那枚戒指,腦海竟莫名地浮現出梁承宗親吻那個女人的丑惡嘴臉,就在這一刻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緩緩接過戒指,抬眼,坦然地對上他誠摯的眼眸,很干脆地說:“我答應你,等一放寒假我們就結婚?!?/p>
一陣感動從心底涌出,他眼角和唇邊溢出滿意的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放假這三天對梁承宗來說是史上最痛苦、最難熬的,他每天都在懊惱中掙扎,在傷心中煎熬。
他盼望著快點開學,那樣就有機會跟鐘靈毓當面解釋清楚。臺詞已經在他心里默念了好多遍,他相信只要鐘靈毓肯聽他解釋就一定會原諒他的。
一大早,梁承宗就等候在停車場,見鐘靈毓的車一進來疾步追了過去。
鐘靈毓走下車,面上罩著一層寒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找我我還正想找你,這個還給你?!闭f著把上次他送的玉鐲遞了過去。
梁承宗瞟了一眼那個盒子,不經意間看見了她中指上戴的戒指,眉峰急聚,拉起她的手緊張地問道:“這戒指是誰送的?”
鐘靈毓甩開他的手,故意抬高了下巴,凌厲的目光對上他痛苦的眼眸:“我馬上要結婚了,當然是未婚夫送的?!?/p>
她竟然這么快就投入到別的男人懷抱,一團強烈的怒火登時在胸中升騰,一雙眸子紅得似要噴/火,他像一頭發瘋的猛獸,氣急敗壞去奪她手上的戒指。
鐘靈毓掙脫他,厲聲道:“放手!你認為你現在還有資格這么做嗎?”
“你是在跟我賭氣是嗎?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靈毓,別這樣好不好?”梁承宗攫住她的肩膀,目光中滿是乞求和不甘。
兩行熱淚已經在不經意間汩汩而下,眼淚順著眼角匯成一條蜿蜒的溪流,再順著唇角滲入口中。
咸咸的,澀澀的。
十年了,本以為失去母親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傷痛,本以為他的眼淚已為她流干,沒想到今天卻又一次冒出來,這味道真是暌違已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看見他落淚,鐘靈毓的心像被猛揪了一下,眼里瞬時蒙上一層水霧,但她很快又想起了那晚的情景,終于狠下心來,努力甩開被他捏的生疼的大手,嘴角綻放一抹譏誚:“今天你也嘗到了被人甩的滋味不好受是嗎?真是風水輪流轉?。×撼凶冢埬阋院蠛米詾橹?!”說完把玉鐲盒子硬塞給他轉身離去,留下梁承宗一人怔怔地站在那里。
一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來,梁承宗不禁打了個寒顫,心的溫度更是降到了冰點。
燦爛的太陽剛剛從東方露頭,射出溫暖而奪目的光輝,卻怎么也照不暖他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