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藍兀自回味的那句“將計就計”,似乎哪里想不大通,沉思片刻又尋不出個頭緒。她心想,也許是她多想了,自打懷孕后,心思比過去重多了。
“如藍?”鄭曉梅在柜臺邊遠遠喊了一聲江如藍,暗想,怎么看起來像在發(fā)呆?陸家的事兒不是擺平了嗎,江如藍怎么看著還悶悶不樂的。
聽到喊叫的江如藍應(yīng)道:“來了。”
逛完整個商場的母嬰?yún)^(qū),收獲頗豐,兩人各自歡喜地回家。
因為居住的地方不在同一方向,江如藍和鄭曉梅并沒有搭同一輛計程車。送走鄭曉梅,江如藍坐上的士,司機問地址時,不知道為何,順口說出了豐采公司的地址。
也許,是想他了吧。
江如藍在心底暗暗說道。
剛跨進玻璃門,如藍還沒開口說話,章秘書眼尖地看到她,“夫人?你怎么來了?”老板娘真是難得來公司一趟,不過她一來,老板的心情肯定錦上添花紅艷艷。章秘書打起小算盤,暗自盤算——今天大概不用加班了。
晃晃手中買的一些糕點,江如藍剛才路過一樓的糕點店,買了一堆,慰勞全體員工。她清淺一笑:“給你們送福利,勞煩章秘書拿去分一分,我先去找陸豐。”她機靈地一閃眸光,吃人嘴軟,看你還不趕緊讓道,她可不愿在大門口被人圍觀啊。
把幾個袋子塞給章秘書,江如藍拎著購物袋閃進陸豐的辦公室。里面沒人,陸豐不在辦公室,江如藍懶得出去向章秘書詢問,從容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江如藍無趣地觀察著陸豐辦公桌上的一盆仙人球,圓滾滾的,長滿了刺,所以再沒有人可以傷害它,也沒有人能夠靠近它的心臟。
一陣響動,門開了,章秘書一定跟陸豐說了她的來到,所以陸豐進門時并沒有詫異,只有滿臉的歉意:“你來怎么不讓小章去喊我,等了好久了吧?”他幾步走近她,細細打量了她,似乎在確定她一切安好無恙。然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伸手碰了碰仙人球的刺,預(yù)料之中的一陣刺痛,越用力手指頭越疼。“仙人球挺漂亮的”,江如藍答非所問,由衷地贊美起仙人球。
“你喜歡?一會下班把它帶回去?”陸豐對這些花花草草并不在意,這盆小仙人球還是章秘書硬擺過來的,說是降低輻射的,公司人手一盆。
“剛才去哪兒了?”江如藍的話頭一轉(zhuǎn)。
“就在對面的會客室,顧禮找我有點事。”陸豐雖然不太理解老婆的跳躍性思維,有種雞同鴨講的無力感。但是對于老婆的問題,他依然照實回答。
江如藍難得地沒有跳話題,問道:“什么事?”
“給我送一些市場數(shù)據(jù),都是生意上要用的。”
江如藍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波流轉(zhuǎn),只一瞬便將滿眼柔情撇開去。她盯著仙人球猛瞧,像是要瞧出個所以然來,說話的嗓音悶悶地:“你看,地點、人物,你都會如實講,可是‘有點事’,是什么事呢?如果我不問,是不是你永遠不會主動提起?你就像這個仙人球,我以為我靠你夠近了,原來只是在你給予我的一段安全范圍里。我再想靠近些,就會刺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