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藍對上鄭曉梅愕然的雙眼,緩緩說道:“梅子,有話直說,你我之間,不需要賣弄心計。”
鄭曉梅生硬地轉開眼神,沒有說話,只是臉色略白。
“我知道你現在是秦家人,事事要為秦家考慮,但是我真心拿你當姐妹,你為什么有事不能直說?你那天帶我去酒店吃飯,讓我巧遇陸豐與夏藝佟。今天,你又不經意告訴我,他二人瞞著我去了F城。破壞陸江兩家,這就是秦家的算盤嗎?”江如藍的語氣平緩,沒有聲嘶力竭,沒有咄咄逼人,只是平淡而安靜地述說著一切。
鄭曉梅臉色更加蒼白,她羞愧一般垂下眼瞼,聲音已然染上哭腔:“陸豐最近對秦家有所行動……對不起……”
“沒有想到,我腹中孩子會沒了吧?你走吧,以后不要來找我了。”依舊是淡然的口吻,江如藍好似遲暮的老人,倦態畢露。
鄭曉梅此刻才有些懼怕,江如藍的反應真的太平靜,平靜的有些駭人。”如藍,我只是想通過你去牽制陸豐,分散陸豐的注意力,你的孩子我真的很抱歉……”
“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不用自責。你回去吧。”
鄭曉梅在病床旁站了有十來分鐘,最后還是離開了。聽到動靜,江如藍才睜開假寐的眼睛,看向房門處,胸口情緒酸楚,化成熱流涌出眼眶。
她的好朋友,好姐妹,為了那些骯臟的博弈,背棄多年友情。之前,陸豐與她還一直覺得秦達可靠,原來到生死存亡的地步,依舊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什么友情友誼都是云煙過眼不留痕跡。
那會,收到鄭曉梅的邀約,江如藍沒有絲毫戒備,輕易入了局。
進了酒店,鄭曉梅開始試探她,提議去秦達那邊打招呼,卻不想江如藍不想去打擾。可是,鄭曉梅顯然沒有放棄,飯后更是拉著江如藍拉家常,直到秦達他們散場,假借回去拿錢包的行為,讓江如藍親眼看到陸豐與夏藝佟。
也許,秦達的本意是,讓陸豐與江如藍面對面相遇,這樣會更沖突吧。然而江如藍看到后,選擇避開,并沒有出面。
而這次,鄭曉梅透露夏家的事,醉翁之意并不在這,而在陸豐與夏藝佟一同去F城。
江如藍不知道陸豐為何這些事都瞞著她,就算陸豐如實相告,她江如藍并不會阻攔不是嗎?秦達態度轉變又是為何?想到解開此難題,恐怕答案只有一個——陸家會和夏家聯手,對付秦、祝兩家。
但如今,夏父被扣,事情難辦起來了吧。
當然,這都是江如藍的揣測。
此刻,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場,哭一哭她的真心實意。
倪阿姨抱著飯盒進來時,瞧見江如藍又在哭,以為她是傷心孩子,嘆了口氣,洗了條毛巾遞去。
“小江啊,阿姨也是當媽的,知道你的心里傷心,但是你也要為你的健康想一想,把身體養好了。”倪阿姨語重心長地勸道。
江如藍擦干淚水,“阿姨,我沒事的。”
“咚咚”,傳來兩聲敲門聲,隨即走進來一位俊朗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