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藍裹上圍巾棉衣,送譚司頤出門。
出了院門,江如藍左顧右盼,卻不見他的司機。譚司頤出口:“車在小區外等我。”
江如藍“哦”了一聲,縮縮脖子,其實她是懶得再往外走,天冷。誰知還是躲不過。
與來時一樣,兩人順著小徑慢慢地走著。
江如藍把手插在棉衣口袋,頭埋在厚厚的圍巾內,視線落在腳下。
“不問我跟伯父聊了什么嗎?”譚司頤清泠的聲音響起。
“……”江如藍沉默片刻,才幽幽說道:“聯姻?”
“呵,不笨嘛”,譚司頤笑了一下。
江氏如今困頓,這兩孩子看對眼,若是倆家聯姻,對江氏而言,實在錦上添花。
“爸爸沒有理由拒絕的”,江如藍斷言。
譚司頤看了眼她,這丫頭實在低估她家人對她的愛護。
在書房時,他雖提到聯姻,江父并沒有多高興,只是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譚家有地位有能耐,但我也只有這一位掌上明珠,其他的都不提,只一點,我女兒過的舒心。”
送走譚司頤,回到家中,爺爺奶奶并未出門。
江如藍走近,聽到爺爺輕嘆一句:“他有心了……”江如藍看去,茶幾上的紙盒已被打開,奶奶手中拿著一支筆筒端詳著,臉上露出笑意。
“這具翠竹大筆筒是文侯大師的傾心之作,果然是好東西!”石無暇真心贊美,她一向喜愛龍泉青瓷,更別提陶瓷大師文侯的作品了。
此翠竹紋筆筒器型碩大,卻大而不愚,闊中有細,氣勢頗巨。石無暇是行家,此物并不是多么昂貴之物,珍貴之處在于獨一無二,這竹紋圖案,通過高溫燒制,溫度稍高則難以成行,溫度稍低則圖樣殘缺。制作難度之高,難以再成相同一件。
江泰望著這筆筒,深知老友心意。古人多以竹喻君子文人,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尚虛華。
江如藍望著這物,暗想難怪譚司頤能一眼瞧出茶杯是龍泉青瓷,原來他在這方面也有研究。她并不知曉文侯大師是誰,也不知曉這筆筒的價值,可是腦海中卻浮現一句古話——
梅子天青泛綠時。
她文文雅雅地笑起來,這青色,果真好看。
周六,江如宇放假,大清早也不賴床了,跟著一大家子吃了早飯,一雙亮閃閃的眼睛盯著他姐看,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
江如藍原是忘了她承諾的周末游,愣是被如宇期待的眼神給記起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拉過江如宇問:“想去哪兒?”
“姐姐……我想去看魚。”江如宇說完乖覺地低下頭。
“好,我們就去海洋館玩。”
江如藍摸摸他的腦袋,爸爸和渝姨一直忙于工作,這個弟弟一看就是乖乖小孩,怕是這個念頭也存了很久。
她決定今天好好帶江如宇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
爺爺奶奶雷打不動的出門晨練,江如藍知會了聲許嫂。
許嫂正洗碗呢,擦著手跑出廚房:“藍藍,你們等會吧,我打個電話給老金,讓他送夫人到醫院后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