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日照片上的兩人，顧珂心頭怒火中燒，“夏卿，你就這么護著那個姓嚴的？他在你心里，真就那么重要，比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還要重要？！”

短暫的沉默之后，“你調查我？”夏卿猛然反應了過來，她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顧珂冷峻的側臉。

顧珂緊抿著唇，眸光微閃，半晌，卻不回應。

夏卿眼底的冷意一寸一寸的凝結，面上卻浮起了一抹慘然的笑意。她手指彎曲，似乎要扣爛黑裙邊。一股強烈的屈辱涌上心頭，她強忍著怒氣，一字一句問道：“什么時候開始的？”

是在他們在一起之前還是之后。

嘴角微微上揚，一抹嘲諷的笑意，夏卿似乎在喃喃自語，“也是，像你這樣驕傲的人，一定是在我們交往之前便將我的過往調查得一干二凈了吧？”

她閉了閉眼，突然腦海里回想起白心妍那張絕望而蒼白的臉，痛失所愛。

原來是這種感覺。

“夏卿，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良久，顧珂低沉的聲音響起。

“所以你選擇在背后偷偷調查我？”

顧珂無言，只是抿緊了唇，臉色已經鐵青。

“你可以選擇問我。”

“你會說嗎？”顧珂突然拔高了聲調，眼神暗了幾分，陰沉的叫人害怕，“你跟他訂過婚，難道你們之間沒有一絲感情嗎？”

夏卿氣得臉色微微發白，卻又無法辯駁，只是握緊了拳頭，“對不起，我要下車。”

再多說一句，現實便會撕去溫和的面目，變得千瘡百孔。不能聽，不能說，就讓她再一次狼狽的離開。

每一個相擁入眠的夜晚，眼前的這個男人溫情脈脈的告訴她，她說的一切他都愿意相信。而如今，過往的甜言蜜語化作萬千流矢，一下一下戳在她心頭。

“夏卿，我承認我暗中調查你是我不對。可是，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想過，莫名其妙消失的女朋友，還有一個在國外的未婚夫。你可想過別人會如何看我？！”顧珂似乎也發怒了，一下紅了臉，直直的迎上夏卿的雙眼，“夏卿，將心比心，如你是我，會不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

夏卿已經完全充耳不聞顧珂說了些什么，只覺腦子里一直在嗡嗡作響，她語氣有些冷，一字一句道：“停車，我要下車！”

汽車慢慢的停靠了道路右側。

一排梧桐延綿不絕，寬闊的馬路上很干凈，道路旁還開著一家咖啡店和花店。空氣里彌漫著咖啡的香氣，還未飄遠，便被冬日的寒意凍結，幾對情侶甜蜜的從咖啡館里出來，嬉笑著從車身面前經過。

微涼的空氣里，夏卿的聲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飄來，“顧珂，這些事情，與你無關。”

顧珂心頭瞬間好似被人重重的錘了一拳，痛得讓他發不出聲音。身旁的夏卿已經取出了安全帶，推開門下了車。

車外冷冽的寒氣鋪面，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人也清醒了不少。可剛一下車，顧珂便開動了汽車，車身一動，在夏卿視線里絕塵而去。

她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緊緊咬住了下唇。

他不會回來了。

可為什么明知這樣，她心底還忍不住那一抹希冀。她瞪大了眼睛，總以為他會倒回來，然而視線里空空如也，好似在無情的嘲笑她的天真。

高傲如顧珂，何時低過他的頭顱。

時間有些久了，她越來越冷，寒氣從腳底噌噌的冒了上來，卻也抵不上心頭慢慢涌上的絕望。她心里越想越氣，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尖銳的響聲，誰知剛走幾步，便一下被窨井蓋的縫隙卡住了。

心頭一股無名怒火冒了上來，夏卿使了使勁想要將鞋跟拔出來，卻聽見清脆的響聲，幾乎可以肯定，鞋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