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回了文宅，借口說是公司宿舍裝修，文霜的父母都很高興我回來，只有文霜，看我的眼睛里毫不掩飾失望之情。

她說：“莫言，矯情也要有個度。”

我向公司請了病假，躲在房間里沒日沒夜地發呆，想不透為什么他說是我不肯放過他？想到頭疼欲裂，終于決定不想了，回去上班。

一回到公司，同事們個個對我捂住嘴笑，跟我關系不錯的同事阿菲摟著我的肩笑我：“請病假啊？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氣病的？好啦好啦不要瞪我，你那男朋友天天跑這里等你，我們告訴他你請病假了他還是天天來，還請我們好好照顧你。噯，這么帥這么好的男朋友，有沒有哥哥啊弟弟什么的，介紹個給我啊！”

“就是就是，說不定今天還來。”另一個同事笑說。

齊迦天天來這里？他要找我，可以去文宅的，他明知道，我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還有啊，那個單子已經沒事了，不用你賠錢了，安心吧！”

我笑笑感激她們，心里卻是想著齊迦。

果不其然，下班時間剛到，齊迦便出現了。還是那樣職業的打扮，只是臉上略顯憔悴，但看到我，眼中的驚喜那么明顯。

敗給他了。

“回家吧。”我說

“嗯。”他輕聲應，牽起我的手，跟我的同事們道別。

出了門市，他看看手表，說：“時間還早，我們去超市買菜吧。”

我點點頭，聽話的樣子讓齊迦很是高興。

我喜歡逛超市，沒事干的時候就去逛，不賣東西，只是純粹的逛。喜歡明亮的燈光下包裝精美的商品，喜歡看孩子站在零食區一臉渴望的樣子，喜歡在生鮮區看媽媽們比較著各類肉食果菜，喜歡看滿場的導購員洋溢著笑臉給顧客介紹產品，即使我知道那笑容不一定是真實的。

齊迦推著手推車在挑選今晚的食材，我站他身邊看左側不遠處的一對小情侶。倆人甜蜜蜜地選著東西，男生拿起一個西紅柿問女生：“這個好不好？”女生嘟起嘴巴，拿起另一個說：“我喜歡這個。”男生立刻笑著說好，將女生拿的放進了手推車里，女生一個高興，在男生臉頰上香一個。

我側開臉笑了，現在的90后孩子就是這么張揚，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令人羨慕。

“笑什么？”

“嗯？沒什么。”我抬頭，撞進齊迦柔和的藍眸中，一瞬間竟覺得不好意思。

“這個好不好？”他拿起一個西紅柿，問我。

我挑眉，拿起另外一個，說：“我喜歡這個。”

他笑了，將我手中的那個拿過來，說：“好。”

我也笑了，為自己無聊的行徑。

“你不親我一下？”齊迦問，語氣里帶著明顯的笑意。

我微愣，繼而才沒好氣地說：“懶得理你。”

他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搖頭說：“最關鍵的居然不學，真失望。”

我瞪大眼睛看他，又好氣又好笑。更讓我哭笑不得的是那對小情侶從我們身邊經過時，竟雙雙擠眉弄眼地對齊迦說：“加油！”

買完東西出來，齊迦一手提著東西，一手牽著我，說：“很久沒跟你逛超市了，還記得第一次跟你逛超市的時候就遇上了一個女人在超市抓奸。”

他說的，我都還記得，那個女人還被她的丈夫一個耳光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

“記得你上前去勸慰那個女人時，說了一句話——‘沒有誰是非誰不可的’，”說到這，他緊了緊牽著我的手，又說，“那時我就對你說，我是非言言不可的。現在，四年后，我依然要對你說，我是非言言不可的。”

我心頭一震，苦澀地低下頭，沒有說話。

“你聽到了嗎？記住了嗎？不管過多久，我都會這樣說。”

我偷偷看他，這個青澀俊美的小男生已經長大了。但是，我們依舊隔著五年的時光距離，他的圈子我融不進去，我的圈子——我并沒有什么圈子——也許是我容不下他。

“言言，如果你假裝聽不到，不愿去記住，那么我就天天說，時時說，直到你相信我為之。”

他也是90后，即使比一般同齡人成熟內斂，骨子里依舊張揚，依舊如其他90后的孩子一樣，勇往直前，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晚飯很簡單，一盤西紅柿醸雞蛋，一盤青椒炒牛肉，一盤炒南瓜，還有一碗紫菜湯，顏色豐富，香氣四溢，美味可口。齊迦夾一塊紅黃相間的西紅柿醸雞蛋給我，然后笑著給自己夾青椒吃。

我看了他一眼，奇怪地問：“不是不喜歡吃青椒嗎？”

他回望我，說：“慢慢地喜歡上了。”

我很喜歡吃青椒炒牛肉，但是不喜歡吃青椒，又對浪費食物的行為深惡痛絕，那時總是跟齊迦說青椒對他長身體有好處，要他把青椒吃完。每次他都是在我的逼視下皺著眉頭將青椒一片一片地吃下肚子。他也很討厭吃，卻很聽話，每次都吃完。想來，他幾乎沒拒絕過我的任何要求。

“齊迦……”

“嗯？”

“對不起。”

“以身相許？”

翻白眼，不想理他，我換個話題。

“為什么要去門市等我。”

“你離家出走。”

……無語

“為什么不去文宅，你該知道我會在那里的。”

“不想你難做，文媽媽會懷疑。”

……感動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的。”

“你會接嗎？”

……也對

“言言……”

“嗯？”

“我感覺你那樣做好像是跟丈夫吵架后負氣回娘家的新媳婦。”

……石化

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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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班，不好意思，晚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