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和鄧可分到了一個班,又是同宿舍,算是姐妹相聚了。空氣中透著些微醺,不時聞到些汽水的甜香,夾雜著樹蔭的味道。就像是沒有任何負擔,坐在云端上,隨風飄起,對著氫氣球微笑,好像幾年前一起玩耍的時光,好陌生,卻又無比親切。
課間的閑暇時候,鄧可一如孩童時悠閑地坐在課桌上,大笑著說些不著邊際的話,感覺有點話嘮,不過,沒話說怎么算是朋友嘛。她勾著慕翎的肩膀,拍了下幾個女孩正圍著聊天的桌子:“介紹一下哈,我姐們,大神級的,有什么不會做的題,記不清的事,找不著的路什么的,盡管問她,別客氣!”慕翎先是一愣,她該怎么提起過來時迷路的事情?還是絕口不提?之后馬上回過神來:“對啊,我很隨和的,嗯,大神就稱不上了,可兒太幽默,沒辦法。”“別謙虛了,被她夸不容易,平時沒少損我們。”“喂,胡說什么?”“她說什么了,沒聽見啊,哈哈!”一個不大的角落頓時熱鬧了起來,而正是在這嬉鬧聲中,慕翎的思緒飄向在地下室的片刻回憶里。不想顯得不合群,又是實在好奇,借著喧鬧問了一句:“有沒有人知道誰會在地下室?”一個長相文靜的學生接話:“地下是自習室呀,誰都可以去。中午和晚上人多一點,大多是在那看書的學生,想去就去嘍。”剛覺得松了一口氣,又聽見旁邊的人嘀咕了一句:“這邊自習室小,不過還好,有十個呢。。。。。。不,十一個,嗯,還是十個。”這種猶疑好像也不很奇怪,卻讓慕翎毛骨悚然,怪只怪她緊繃的弦。
陽光的燦爛總是離開得那么匆忙,剛剛還是驕陽似火,卻就在眼皮底下一絲一縷地淡去。晚上回到宿舍后,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渾身不自在,說不上是好奇,還是別的什么。鄧可拍了拍慕翎的肩膀:“習慣就好了,high起來。”
慕翎笑了一下:“你想多了,我挺開心,”本不想提起,卻又不由自主蹦出了一句突兀的話“自習室一共幾個?”她甚至覺得這個問題一定暗示著什么。
鄧可皺了皺眉:“以前是十一個,現在,有一個被封死了,你問這干嘛?”
“可能是好奇吧,哎,干嘛封死一個,該不會是湊整吧?”
“咱主任大人的理由是’1017自習室地方偏,不安全,應當立即停止使用,’”學的有板有眼,讓慕翎忍不住發笑,又聽她隨意甩出一句“要我說呀,就是鬧鬼!”慕翎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定格成一個詭異的曲線,像忽然察覺到什么:“我說我去過,你信嗎?”站在對面,斜倚著墻壁的鄧可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哈哈,你開玩笑呢,記得路嗎,一起去玩呀?”
慕翎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記得,不過還是算了吧。”她停頓了一下,之后迅速拍亮了宿舍里所有的燈:“最近死過人嗎?”
鄧可習慣性看了看表,又向門外張望了一下:“準確知道的,當然沒有,不過很長時間沒看到夏宛了。”
“那個人……她出什么事了嗎?”
“大家都說她留學還沒回來,”她的聲音顫抖了“可我也許親眼看到有人害死了她,好像是處理得很干凈,我沒有證據,也沒看見尸體,要我說什么?你也不要提了,免得被有些人抓到把柄,惹事生非。”聲音很小,語速也快,但分明可以聽出,這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開始害怕了。她猜測著,在難得的寂靜里遐想,屏息凝神,不想順著慕翎的話問下去,也不敢問,她到底看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