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午后,熱的頭都會發昏。慕翎躺在床上啃著冰棍,手一發抖,冰棍掉下來的水差一點滴到床上,她猛地坐起來。坐起來的時候險些磕到床幫上,她抱怨著:“最近看出來老天爺是要跟我過不去?!?/p>
隨手打開手機,看見葉滿約自己去劃雪,就爽快地答應了。其實慕翎也不是很會,她平常和鄧可一起劃雪的時候總是顯得很弱。不奇怪,鄧可好歹是學過幾個花式劃法的,不過這次帶她她也不會去,鄧可討厭當電燈泡,而鄧可自己因為太挑剔又很難找到男朋友。殷茵倒是不怕這個,非要跟著去,說人多一點熱鬧。
這是個人造雪場,可以看出頭頂上的太陽和在艾斯蒙學院里一樣的刺眼,不過她承認雪水蒸發上來的冷空氣還是讓她覺得涼快了不少的,至少比在屋子里悶著要好得多。她故意把滑雪鞋系得緊一點,這樣顯得小腿更細,由于雪鞋是租來的,之前鞋里面掉進去過成塊的雪,在她試圖系緊的時候,腳踝被冰得抽搐了一下。她沒有解開,而且盡量以優雅的姿勢站起來。
“鄧可說你和那家伙分手了?”葉滿靠近她身邊,輕輕地說。
鄧可倒是什么都瞎說哦,而且這句顯然是謊話。慕翎想得出來,雖然是不久前她才想到提出,但是假如鄧可有意告訴葉滿這個消息的話,一定是在她發高燒的那天。也真難為她,什么謊話都扯的出來,而且,還要防止謊話成真。
想到這,她不禁笑了出來:“你希望呢?”
“也許吧,”葉滿開玩笑說,“要是沒有,或許我就不約你出來了。”他自以為很幽默地笑笑。慕翎的表情像是冰凍了一樣,好在是冰凍在了一個開心的樣子,不管怎樣,還是覺得心涼了半截。
“慕翎,我停不下來啦,??!”她側過身去一看,殷茵正從一個高坡上面往下滑,沖著她過來。她來不及閃躲,被撞了個正著,腳下一滑,重重地栽在雪地里。肩膀稍微有點疼,不過幸好雪還算厚。
“太過分了,殷茵,你不知道要減肥的嘛?!蹦紧嵋贿呎酒鹕韥恚贿呥€不忘埋怨著。
葉滿仔細審視著慕翎:“好像你也沒比人家瘦多少啊?!?/p>
“對嘛,人家說得多有道理,”殷茵聳了聳肩,“我沒把莎莎叫來,就已經很夠意思了?!边@倒是沒錯,殷茵不管什么時候都喜歡帶上司空,不管多么不合時宜。
“居然都學會自黑了,”慕翎撣撣身上的雪,“最近倒是很少見到你和司空莎莎同屏出現哦。”
還沒等她說完,殷茵就插話:“哼,這就對了,我拒絕跟她同屏出現。讓她見鬼去吧!實際上,莎莎是和夏宛一樣的那種完美主義者,但是,她一點都不完美?!?/p>
慕翎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正在喝水,聽到夏宛的名字,差一點嗆到,雖然也沒什么好驚訝或奇怪。
“怎么了?”
“沒,”慕翎慌忙解釋道,“只是,她們應該還是不太一樣的吧?”她用“應該”而不是“本來就不一樣”,她覺得這樣可以掩飾掉一點什么。
“誰知道,我就隨口一說,”殷茵見慕翎沒事,也就歡快地又向上面走去,一邊說著,“反正她們以前是朋友,無所謂怎么說啦。”殷茵口中的所有話都是近似于“隨口一說”的,幾乎不能信什么,比如說,司空莎莎和夏宛是朋友,當作笑話說都不好笑。別人不知道,慕翎還是知道的,她們之間,不是仇人就不錯了。
看著殷茵走遠了,轉過頭才發現葉滿正以水一樣溫柔的眼神盯著她,她竟然有點緊張了。
她盡量靠得近一些,只是她不確定,假如葉滿知道她和應若沒有分手,就會像他說的那句玩笑話一樣嗎?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