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人之中他一身白衣踏浪而來,此刻他就是她的君主她的王,高高在上地俯視蒼生。她的眼睛只停留在他身上,她的心亦在這一刻牢牢地定格。午后的陽光裹著陣陣輕風(fēng),斜斜灑灑,照在他吹起的白大褂上。
顧涯眉頭深鎖,鎮(zhèn)靜地看了一眼陶函瑤。
他的眼神莫名地讓陶函瑤感到安心。
“你把刀放下,醫(yī)不好你的是醫(yī)院和其他人無關(guān),你放了他我們好好研究你的病情。”顧涯真誠地看著男子。
“滾,小白臉,你們就知道忽悠,我是殯儀館火化的,我天天看那么多死人,可是我還沒活夠呢。”男子眼珠子瞪得圓鼓鼓的,死死地盯著顧涯。
聽到這個(gè),從腳底透上來的涼意,陶函瑤胃里翻山倒海般的難受,似乎能想象到架著他脖子的手就是在火化爐里擺弄遺體的,而此刻他的手就橫在自己的脖子上。尸體燒焦的味道,迸射出油漬的聲音,越想越害怕,越惡心越是控制不住地想起來。
“好好說,你把刀放下,你要想殺人你來殺我,我是醫(yī)生,我負(fù)責(zé)你的病,沒把你治好是我的失職,你來殺我。”顧涯慢慢走上來去。
陶函瑤看著他慢慢靠過來,心里除了悸動(dòng)動(dòng)便是一陣甜蜜的感激,更兼欣喜和不舍紛至沓來,裝作平靜地看著他,稍稍搖頭,讓他不要再走近。
顧涯給了她一個(gè)“放心”的眼神,“冷靜一下,把刀放下。”
“你別過來,別以為我不敢下手。”男子揚(yáng)起水果刀,陶函瑤看著陽光下明晃晃的刀片認(rèn)命地閉上了眼。
千鈞一發(fā)的時(shí)刻,陶函瑤感覺到一股大力把她推走,有些暈眩,疑惑地睜開眼睛。
顧涯正死命地拽著男子的手,試圖想去奪他手中的刀。
“顧涯,小心啊。”陶函瑤忍不住大喊。
“警察來了,把刀放下。”聞?dòng)嵹s來的唐少峰喊道。
“呲”的一聲,顧涯被男子推倒在地,手臂上一條長長的血痕,暈染了整件白衣。
陶函瑤從驚訝中回神,跑到顧涯身邊,“你怎么樣啊?痛不痛?”小心地把著他的手臂。
“沒事,小傷,你有沒有受傷?”顧涯毫不在意地拉起被劃開的衣袖。
“別動(dòng),老實(shí)點(diǎn)。”唐瘋子將男子按倒在地,直接戴上手銬。
“顧醫(yī)生,你沒事吧,快去消毒。”護(hù)士們反應(yīng)過來,紛紛圍了上來。
陶函瑤扶起跌倒在地的顧涯,心里卻是更加糾結(jié):既然有了喜歡的人何苦還要救我、為我受傷呢?為什么還要給我淪陷的機(jī)會(huì)?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已經(jīng)住進(jìn)了一個(gè)你。
“沒事,包扎一下就好了,你回去吧。”顧涯對一臉害怕卻倔強(qiáng)地不肯走的陶函瑤很無奈。
陶函瑤看著深深的傷痕感覺就像傷在她身上一樣,很疼很疼。心也很疼很無奈。
辦公室內(nèi),看到裸露在外的傷口,陶函瑤的心狠狠地被揪了一下,細(xì)長的傷口從大臂一直蔓延到小臂,殷紅的鮮血不停地往外流。
護(hù)士輕輕地消毒,顧涯的眉頭深鎖,沒受傷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唔,包得好像木乃伊。”陶函瑤暗暗地嘀咕。
顧涯瞅瞅厚厚的白紗布,再看看腦袋扭成麻繩似的陶函瑤,無聲地笑了笑。
“噗哧,”漂亮的女護(hù)士笑起來,“陶小姐,一會(huì)兒我看看你的肩膀吧,看看有沒有被抓傷。”
那個(gè)殯儀館的火化工,陶函瑤沒來由地一陣暈眩,隨即跑到門外抑制不住地嘔吐。
“瑤瑤,你怎么了?”趕來的唐瘋子輕輕地拍她的背。
“唔,”陶函瑤剛想回答,卻被涌上來的穢。物堵住,又不住地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