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由我去交就行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海魯伊看著一身血跡的木人多荔,不由得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如今連他和她同組都覺得壓力很大,尤其是對方那種殺人方式。
“恩。”點了點頭,將‘縫針’插入了忍者馬甲背后專門定做的插槽中。
天色不知何時陰沉了下來,淅淅淋淋的落下了不大不小的雨。
霧隱上層說,哥哥的恩師一直死因不明,前不久才查出是哥哥殺了他的恩師。所以哥哥的名字沒有資格刻在村子的慰靈碑上。
“沒資格…”死了的人都不允許給他一個安身之處。
她曾尋找過栗霰串丸的尸體。只可惜那斷崖下是一條急流,而急流的去向便是大海。
每當她結束了任務便會來到海邊,吹著海風,似乎總有一天會等到哥哥回來,和她說一句,“多荔,哥哥還活著。”
她也猜測過,哥哥也許只是落入了急流,只是受了點傷。等他的傷好了,他一定就會回來了。
可是她都等了半年,哥哥還沒有出現。
哥哥是不要她了吧?一定是這樣子的,哥哥這么厲害,怎么會被小小的毒霧給困倒。
拿下臉上的面具,多荔望著自己被雨水沖刷著的雙手,上面的血水正順著自己的指尖滴落。
【一旦雙手染上鮮血,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她似乎能慢慢理解幼年時,哥哥對她說的這句話了。
殺人,被追殺,再殺人。如此循環著一旦踏入便再也無法從中脫身。
“淋雨對身體不好。”話音剛落,多荔頭上的雨便停了。不,與其說是停了,不如說是來人為她支起了一把油紙傘,而對方則站在雨中。
“沒事。”揚起嘴角微微笑著。
“人死不能復生。”
“哥哥他沒死。”傘下的少女眺望著海的遠方,似是有些出神,“哥哥說過將護額放在我這里保管,等回來作為交換告訴我很重要的事情。哥哥不會食言的。”多荔伸手撫摸了一下脖子上系著的護額,雖然沾上了鮮血,而且還有些舊了,不過看得出它的主人平時很寶貝它。
傘落在了地上,鬼鮫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將多荔瘦小的肩膀強行掰向了他這邊,只聽“啪”的一聲,少女白皙的面頰上赫然印著一個通紅的五指印。
“清醒點吧。”
多荔咬著唇瓣,仰起頭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可是卻因為臉上的疼以及來不及的吃驚,令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頓時崩潰,“嗚哇啊——”
不顧形象的抓著鬼鮫身上的衣服捶打著,此時的多荔就像是一個潑婦,一邊大哭一邊對著鬼鮫咆哮著,“哥哥死了,哥哥說過會平安回來的,哥哥他食言!哥哥他丟下多荔,不要多荔了!”
鬼鮫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猶豫似的拍了拍身前人的肩膀,“從成為忍者的第一天就要接受自己在刀劍上的命運,沒有人是會百戰百勝的。”
“我…我懂…”多荔的哭聲漸漸的低了下來,她只是不愿意接受哥哥的死亡而已。
“尋找新的生存意義,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才是如今的你該做的事。”鬼鮫是粗人一個,他不會說什么大道理,只是把自己如今活在世界上的意義轉述給了木人多荔。
多荔如此聰慧,他相信對方是可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