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笨熊老爸

文倪小晨

“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一、只有笨字當頭

顧蒹葭看著課本上的古詩文，皺起了眉頭，并不是因為故事的原因，而是她面前的這個男人。

“喂！”顧蒹葭再也沒有耐心聽他講自己名字的來歷。

“蒹葭...”男人露出委屈的表情，顧蒹葭無奈的捂著臉，內(nèi)心深處不斷的怒吼，這是我老爸？是不是在我出生的時候被人給調包了？！

“行了行了，我去做飯。”在蒹葭記事的時候，她就聽鄰居們說媽媽和一個有錢的男人走了，她并不相信這個“事實”，因為那天晚上，她親眼看見媽媽站在屋頂。

11歲的她，擔起了照顧笨手笨腳的老爸，那時候家里就有了一個大的改變，老爸從小笨手笨腳，并不能準確的認準東西，也不能準確的認準家門。而11歲的她擔起了照顧爸爸的重擔，一直到現(xiàn)在。

蒹葭用余光看了一眼正在看見窗外的老爸，似乎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幾縷白發(fā)。蒹葭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老爸老了。

蒹葭把桌子鋪好，將飯菜端了上來，“老頭，吃飯。”坐在窗前的男人聽到這句話起身走了過來，目光還是那么和藹。

蒹葭從小的時候，沒有叫過“爸爸”，大多數(shù)都是“老頭”“喂”，也許鄰居們會說她的沒大沒小，但是看見蒹葭父親的時候卻認為這個家，都開始變的隨心所欲。

蒹葭的父親叫顧滄海，每次說起名字來歷的時候蒹葭都會怒火中燒。在小的時候，經(jīng)常對同學炫耀自己名字的來歷，因為它是有含義的，在年少的蒹葭看來，有含義的東西都是有生命的。而剛剛上初一的蒹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一直的學習，好用自己的實力去保護自己的笨老爸。

“姑娘？走神了？”顧滄海拿著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愣了幾秒，隨即打開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東西。她看著顧滄海一直和藹可親的笑容，一時間走了神。

門開了。

“伯父。”一位俊美的少年出現(xiàn)在蒹葭的眼前，顧滄海面帶溫和的笑容讓他坐下。蒹葭努力掩蓋住眼中的厭惡，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走回房間。

“蒹葭，還在恨我嗎？”他低著頭，對著剛要開門的蒹葭說道。

“嗯，無論你做什么我都無法讓自己原諒你。”蒹葭打開門，顧滄海從廚房走了出來，雖然聽見了對話，但也沒有說什么。

蒹葭把自己縮成一團，她把頭埋進膝蓋里，讓自己冷靜。眼前浮現(xiàn)出一幅幅畫面，沒有聲音，只有圖像。蒹葭用手捂住嘴，像是看見什么恐怖的場景一樣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幅圖片，可以說是照片。蒹葭清晰的看見那個大約15層的高樓上站著一位女人。她仰望著星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嘴里似乎說了些什么，蒹葭沒有聽清。她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思考，也聽不見門外急促的敲門聲。

“砰！”“蒹葭，蒹葭你沒事吧？”顧滄海把住蒹葭的肩膀，蒹葭吃痛的回過神。

蒹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顧滄海“老頭，我看見媽媽了。”顧滄海驚了一下。

剛剛的那副景象是蒹葭媽媽死亡的過程，她不敢相信平日里最開朗的媽媽居然會在自己出生后的第三個月跳樓自殺。

齊明然蹲下身，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發(fā)。蒹葭猛地抬頭，看見是他，心中隱藏的酸楚就一下子涌了出來。“你們聞沒聞到糊味？”顧滄海深吸一口氣。

“老頭，飯。”蒹葭雙手扶額，嘆了口氣。老頭身邊看來一定要有人照顧才對。

“飯.....遭了！”顧滄海嚎叫著跑出去，蒹葭清晰聽見顧滄海無奈的聲音。

“謝謝。”蒹葭拿開齊明然的手，微笑。“但是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代替我照顧那個笨老頭。”

齊明然笑著打了一下她，“說什么呢，你不是說好，要一起，要一直在一起嗎。”蒹葭只是笑，沒有多說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齊明然看著窗外，那滿天繁星的星空，只有那么一顆最奪他的眸，因為那是他和蒹葭共同種下的繁星，即使他們都不在了，這顆星星也會代替他們默默的守護顧滄海。

二、它叫“顧蒹葭”

那顆繁星一直的在閃爍著，永遠不會停止。

齊明然總是在夜晚有意無意的抬起頭，尋找那顆星。也不知為什么，他總是被顧蒹葭的一喜一怒所牽引，她的笑容，聲音，一直徘徊在齊明然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明然你快看，那顆星星好漂亮。”那時還很小的蒹葭和齊明然是青梅竹馬，蒹葭很小就會做很多的事情，而齊明然為了可以跟上她的腳步，每天都會學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顆星星，叫做顧蒹葭。”齊明然一臉幸福的看著這顆被起了名字的星星。

“以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老頭身邊，星星會替我保護他。”齊明然狐疑的看著她微側的臉，被月光照的粉白。他知道蒹葭因肺癌將不久離世，他也知道在這個強大的身軀里蘊藏著一個弱小的靈魂。他還知道，那顆發(fā)著光的“顧蒹葭”會代替她守護著她的老頭。意外的一次，他沒有悲傷。只是無意的仰起頭，看著空中的那個“顧蒹葭”。

那個“顧蒹葭”只有晚上才會出現(xiàn)；那個“顧蒹葭”一直在無休止的閃爍；那個“顧蒹葭”在眾繁星中是最美，最亮的一個。也是那個“顧蒹葭”，才給了齊明然堅持下去的理由；也是那個“顧蒹葭”，才會永遠的陪伴在齊明然的身邊；也是那個“顧蒹葭”，才會讓齊明然每天對著星空自言自語；也是那個“顧蒹葭”，才會代替她守護著她的笨熊老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