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笙,這里沒你的事。“
裴心悠一臉警惕地看著他,眼中滿是鄙視和嫌棄。
沈云笙心內一陣抽痛,但卻仍舊是手插褲袋,一臉瀟灑。故作無意地看向她水汪汪的雙眸。
“那也沒辦法啊?就是這么有緣,我送人來機場,剛好遇見了,怎么能不打個招呼?”
“不需要沈少的客套,我只希望這輩子別再見到你才好。”
“心悠!這是什么話?怎么這么無禮?”杜澤銘斥責了一聲。
沈云笙卻是不放在心上,隨意地擺了擺手,和他平時那酷炫霸道的總裁風格完全不同:“小事,打是親罵是愛。裴小姐這是和本少打情罵俏兒呢!我猜得對吧?”
裴心悠卻只是嫌棄得冷哼一聲,和她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
杜澤銘剛要說緩和氣氛的話,就聽到自己的電話響了。
“澤銘,還和那賤人啰嗦什么?送到了就回來吧。”
“你有事?”
杜澤銘下意識地看了下裴心悠,眉頭微蹙。
“矮油……人家想你了嘛!爸爸媽媽都在家等著你呢,快回來!”
“好,我這就回去。”
“心悠,聽伯父的,去國外好好收收性子,進一步充實自己。”
“呵呵……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裴心悠一直都不相信杜澤銘是真的喜歡鄭詩雅的。她覺得,澤銘選擇詩雅,可能是有苦衷。所以即便昔日的戀人要變成她的姐夫了,她卻始終無法恨他。
“心悠,我信不信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對你自己的行為負責。”杜澤銘回頭看了眼沈云笙:“沈少還有話要說?”
“當然了,一肚子的話呢!”
裴心悠對正沖著自己一臉壞笑的沈云笙翻了個白眼兒。
轉過身去,不看杜澤銘,更不可能去看沈云笙。
“那你們慢慢說,只是別誤了飛機就行了。十一點,心悠,別忘了。到了之后,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一丁點兒留戀都沒有。
“心悠,你真的就聽他們的,出國去?”
“沈大少,我和你不熟,請不要直呼我名字。”
“不熟?不是吧?我們曾經可而是坦誠相見過,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
對于這一陣子里裴心悠的遭遇,沈云笙是很清楚的,所以對她被送出國這事一點不驚訝。
“沈大少,我沒工夫陪一個流氓說話,恕不奉陪!”
裴心悠說著,拉起行李箱轉身就走,但卻別沈云笙猛然拽住了手腕。
“你真的打算就這么走了?你哥哥失蹤的真相你不調查了?裴家你就拱手讓給姓鄭的母女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云笙收起了先前玩笑的神情,很鄭重的看著她。
“心悠,那天晚上,我的確是被人算計的。”
“說有用的。”
她已經知道了那晚被算計的事,且一想到被自己的繼母和姐姐算計,心里就一陣抽痛。
“鄭如蘭和你大哥的失蹤脫不了干系,也是他們把裴子墨的車禍嫁禍到你頭上的。不僅如此,鄭詩雅還搶了你的男朋友,這些事,你就由著它們過去了?”
“沈大少,貌似這些事情和你無關吧?”
沈云笙一攤手:“是沒什么關系,但據我所知,你媽媽的去世,也是另有隱。難道就連你媽媽的事,你都不想管了?”
裴心悠心內一顫,看著沈云笙,半晌才道:“你說這些,到底要干什么?”
“很簡單,嫁給我,做我的女人,做堂堂正正的沈太太!”
裴心悠看著沈云笙,“呵呵”笑了,眼中滿是冷漠和嘲諷。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但是這一次,卻是往機場外。
看到裴心悠的神情,沈云笙心內一瞬失落。但還是笑著跟在了裴心悠身后。
“上車吧,回酒店休息。”
裴心悠詫異地看著沈云笙。
“兩天后,有一場好戲要看。”
裴心悠痛快地上了沈云笙的車,但是在車里,卻只是靜靜看著窗外。
媽媽去世、大哥失蹤、杜澤銘劈腿、子墨車禍……這一切,看似沒有關聯,但仔細想來,的確像是一直有一條線連著,彼此脫不了干系……難道那條線,就是鄭如蘭和鄭詩雅嗎?
不……不會……不會是這樣……
雖然其他的事情她不敢保證,但有一點她還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杜澤銘一定不是真的變心。他是愛她的,只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和鄭詩雅在一起。
兩天后,晚八點,半山別墅園,裴宅。
華燈璀璨,賓客盈門,很是熱鬧。
“裴董,能找到杜總這樣的乘龍佳婿,真是可喜可賀啊!恭喜恭喜……“
裴政軍一臉喜色地接受著賓客們的道喜,早就忘了他的二女兒。
“多謝楊董贊許,楊董今晚可要玩兒得盡興啊。”
鄭詩雅挽著她的未婚夫杜澤銘,站在爸爸身后,帶著得體的笑容,舉杯向這些投以祝福目光的人致謝。
但是她身旁的杜澤明,卻是神情有些沉悶,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澤銘,我們今天訂婚,別再生我的氣了,開心一些好不好?”
“呵呵……”杜澤銘只是冷冷地笑了兩聲。神情很是疏離。
但是鄭詩雅并不生氣,仍舊笑得很溫柔。
“澤銘,人家都認過錯了,你就原諒人家唄?我那么做,也是因為愛你啊……這才使了那么一點點小伎倆。說來說去,不都是為了能嫁給你嗎?”
“呵呵……我謝謝了。這樣的愛,我還真是受不起。”
杜澤銘說完,微笑著向道喜的人舉杯示意。
“謝就不必啦,人家都要嫁給你了嘛,還客氣什么……”
話音未落,整個人都僵住了,直勾勾地看著門口。
杜澤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裴心悠穿著一身淡粉色的露肩晚禮服,梳著端莊溫婉的赫本頭,那張原本就精致的小臉兒、玲瓏有致的身材,更加動人了……
此時的她,挽著的,是沈云笙的手臂。
鄭詩雅感覺到杜澤銘的僵住了,眼中,更是充滿了妒火。這個裴心悠,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她不是應該在美國的嗎?
她身旁的沈云笙,穿著一身料子華貴的白色西裝,高大俊美。這里兩人站在一起,的確養眼得很呢。
“現在你還認為杜澤銘是有苦衷的?”
“今晚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
裴心悠原本不知道這是杜澤銘和詩雅的訂婚宴。來到就會上,看到了這一幕,目光自然會落在杜澤銘的身上……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杜澤銘是真的要娶鄭詩雅了。
“不是想要報仇嗎?該斷的,我勸你還是盡早斷了。日后你是我的太太,我可不希望你心里總留著別人。”
裴心悠咬著嘴唇,沒搭理他。
“好久不見哪沈少”,杜軍舉著酒杯過來,看了裴心悠一眼,“又換女朋友了?這個長得不錯,和你之前的那些很不同。”
“我勸你最好當一會兒啞巴。”沈云笙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一邊對裴心悠笑道,“他就愛開玩笑,你別當真。”
“你忙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裴心悠只是覺得頭疼,松開了沈云笙,想要自己安靜一會兒。
沈云笙剛要說話,就被杜軍拉到一邊去了。
鄭詩雅看到裴心悠坐到角落里去了,松開了杜澤銘,向正和那些名媛寒暄著的媽媽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到裴心悠那邊去了。
“呦……這不是心悠嗎?今天是姐姐訂婚的日子,你怎么也不和我說一句恭喜呢?”
鄭詩雅一臉的得意。呵呵……你裴心悠和杜澤銘戀愛多年又如何?到最后,不還是我坐上了這個杜太太的位置?
“雅雅,你別說了”,鄭如蘭道,“你妹妹親眼看著她按到男朋友和你訂婚,心里一定很難受了。恨都來不及呢,哪兒有心思和你說恭喜呀?”
裴心悠只是傲然地坐著,從服務員的手中接過一被酒,起身:“我怎么能不恭喜姐姐呢?”
“姐姐,我祝你婚姻和睦,和平離婚……”說著,一杯紅酒毫不客氣地潑在了鄭詩雅的臉上!
“裴心悠!你太過分了!”
杜澤銘忙拉過鄭詩雅,眼中帶著憤怒地看著裴心悠。
鄭詩雅躲在他的懷里,十足委屈的樣子。
“杜澤銘,現在的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混賬!”忽然,裴政軍的一個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裴心悠捂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覺得難以置信……
“你這個不肖女!從今天開始,我裴政軍沒有你這個女兒!你給我滾!滾出裴家!別再回來!”
“呵呵……你讓我滾?就為了這個小妾生的女兒?”
“滾!”裴政軍狠狠說了一句。
捂著臉,看著兇神惡煞地對自己的父親、看著交頭接耳的人們,裴心悠覺得,自己很可笑。
“心悠……”
沈云笙剛擠了過來,就見裴心悠捂著臉往外跑,忙追了出去。
看著裴心悠的背影,杜澤銘眼中的閃過一抹心疼。
一個月后。
裴心悠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翻看雜志。頭版頭條是杜澤明和鄭詩雅恩愛的照片,越是往后看了幾張,嘴角的笑容就越是諷刺。
沒有她這顆棋子,卻來了一個乘龍快婿,成功拉到了資金,裴氏的危機總算解決了。因此,杜澤銘也得到了裴政軍的空前信任,現在已經是集團的副總裁了。看起來,皆大歡喜呢!
可是她呢?呵呵……想要自食其力都沒法子,誰都不愿意用裴政軍的女兒。
目光落在一旁的首飾盒上,里面是一個十八克拉的大鉆戒。
“心悠,我是真的想要娶你做妻子。嫁給我好嗎?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查出真相!”
“沈云笙,如果非要說我對你有什么感覺的話,那就是討厭。”
“沒關系,你就當做是一個合同好了。只要你愿意嫁給我就好,不管喜歡我還是討厭我,都無所謂。”
這是那天從裴家回來,沈云笙單膝跪地,舉著鉆戒對她說的話。
一個月過去了,她仍舊沒做出決定。
答應他?不想。拒絕他,卻也說不出口。
正在猶豫著,沈云生就已經去納斯達那邊了。一想到那晚的事,裴心悠忽然決定一陣反胃……
“嘔……嘔……”跑到衛生間里狂吐了一陣。
起身之時,忽然臉色慘白。
看來,還是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的。
晚上,回到酒店的裴心悠跌坐在床上……
一個小時候,決然起身,利落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走到門口之時,卻又這折返回來,帶走了那枚戒指。
兩天后,沈云笙回到酒店,只看到一張放在茶幾上的字條。
“別找我,不然我讓你后悔一輩子!”
“裴心悠……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