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何詩蓉臉色大變,長鞭急速出手!
長鞭化一為百,同時擊倒眾多大漢!
何詩蓉這一擊又快又準。
心思在何仟身上的何詩蓉,忽覺胸口一窒。
低頭,何詩蓉愕然。
一柄長劍貫穿了自己胸口。
劍光冷冽,執(zhí)劍的人,臉色漠然。
劇烈的疼痛感傳來,何詩蓉意識到,小魚是聲東擊西。
一招勝負。
她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自己。
血滴在地上發(fā)出“噠噠”的聲音,何詩蓉身體漸失力氣。
努力集聚僅有的氣力,何詩蓉氣若游絲,“放了……我爹?!?/p>
小魚森然笑笑,“何仟已亡,黃泉路上,你們倒也是一對患難父女?!?/p>
“你騙我!”
心神震蕩,何詩蓉口吐朱紅。
沒有一絲力氣了,視線漸漸模糊,何詩蓉看不清倒在地上何仟的面容。
意識恍惚中,她看見一位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
“爹,蓉兒會乖,爹,你快點起來,爹!爹!”
“爹,您起來,蓉兒會聽話?!?/p>
爹?
爹?
無數(shù)細碎的畫面洶涌而至。
何詩蓉頭痛欲裂。
哭聲,風聲,雨聲交織。
何詩蓉痛不欲生。
發(fā)生了什么?
你為什么哭得如此悲慟?”
小女孩抽泣,“蓉兒,蓉兒沒爹爹了?!?/p>
何詩蓉心宛如刀割。
“都怪我!都怪我!”
小女孩拼命捶打自己,“我不聽話!我不聽話!我害死爹爹,我害死爹爹!”
轟隆……
雷鳴乍起。
何詩蓉腦袋放佛被重錘襲擊,哐當作響。
想起來了。
一切都想起來了。
那段被自己深深遺忘的記憶。
那因為本能而被自己選擇凍結(jié)的記憶——
五歲生辰前一天,何詩蓉聽聞白骨山上有一株長了三百年的燈籠草,形似嬰兒,風一吹,會發(fā)出風鈴般清脆的聲音,煞是好聽。
何詩蓉心動不已,“噔噔噔”地跑去找何仟,她想要燈籠草。
然而一向?qū)ψ约禾蹛塾械牡芙^了她的要求。
何詩蓉一怒之下奪門出走,自己跑去了白骨山。
何詩蓉走過荊棘,越過小河,爬遍山頭,傷痕累累,始終沒能找到一株燈籠草。
天色昏暗,何詩蓉饑腸轆轆,卻又賭氣不肯回府,此時狼群出現(xiàn),小小的何詩蓉不敵狼群,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人救了她。
何詩蓉感激涕零,那人卻點了她的穴位,封住了她嘴巴,把自己五花大綁,帶到何府。
來人將捆靈索丟在何仟面前,“我要何府?!?/p>
何仟點頭,毫不猶豫。
何仟撤走了何府的所有人。
空蕩蕩的何府,來人笑著將匕首狠狠插入何詩蓉身體!
身體溫度驟降,何詩蓉臉色蒼白。
失去意識前,何詩蓉最后一眼,是靈能暴走的爹爹。
那晚,腥風席卷何府,摧毀何府一切;
那晚,無數(shù)人圍住危如累卵的何仟;
那晚,烏云密布,大雨滂沱;
那晚,何府滿目瘡痍;
那晚,倒在血泊中的何仟,懷里緊緊護住何詩蓉。
記憶帶著血腥的味道,殘酷又冰冷。
何詩蓉緩緩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小魚。
不。
何詩蓉知道,他不是小魚,是何府次子。
“何府二少爺。”何詩蓉淡淡道:“其心胸狹窄,行事極端,設計陷害大哥不成,被趕出家門。消失匿跡三十年的二少爺,甫一回來,挾持弱小,言而無信,血洗何府,終被緝拿問罪,死于午門。”
小魚驚惶,“你能醒來?”
何詩蓉雙手緩緩握住胸前劍柄,道:“你刻意喚醒被自己故意遺忘的血腥記憶,欲讓我墮入心魔?!?/p>
胸前的長劍被何詩蓉猛然拔出,濺起無數(shù)的血滴,浴血散發(fā)的何詩蓉,宛若修羅,“可那晚后,我便發(fā)誓,誰傷害我爹,我必殺之!”
“你不該拿我爹爹誘我入魔!”何詩蓉冷冷道:“魅。”
小魚拍拍手掌,“不錯,何詩蓉?!?/p>
何詩蓉瞳孔一縮。
眼前的小魚,已變換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