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好似不真實的。

人怎會變成一只老虎？

還是長著一對翅膀，張著血盤大口的赤色老虎！

不容自己多想，赤虎撲了過來！

蕭君辰趴倒在地，就地一滾，避開赤虎利爪攻擊，同時靈力運轉，化為利刃直刺赤虎！

赤虎翅膀一揚，飛身躲過襲擊。

赤虎張開雙翼，一陣狂風席卷風沙而至！

蕭君辰靈罩筑起。

赤虎咆哮，“滾出來！”

護罩內的蕭君辰恍若未聞。

和群鼠對戰，他借躲避空隙布下業火靈臺陣已耗不少靈力。之后雖得以休息，恢復的一點靈力在斷臂脫身時也去了一半，此時要對付這只強悍的赤虎，他已身心俱疲。

“我要撕碎你的肉！吃你的骨頭！”赤虎怒吼一聲，帶著排山倒海力量的利爪拍在護罩上。

護罩瞬間裂痕遍布。

蕭君辰吐出一口鮮血！

“滾出來！”

赤虎爪子再拍，靈力護罩轟然碎裂！

赤虎前爪踩在蕭君辰胸口上，居高臨下的眼神帶著嗜血的笑意。

“死！”赤虎前爪發力，蕭君辰胸口宛若壓了一座大山！

蕭君辰臉色發灰，呼吸困難。

“乖乖認輸不好？”

蕭君辰只笑。

赤虎冷哼一聲，鋒利的爪子穿透蕭君辰的胸膛！

赤黃色的土地，盡是蕭君辰的鮮血。

赤虎冷哼一聲，正欲離開，爪子發燙，宛若焰火灼燒，赤虎下意識地縮起爪子。

倏然，赤虎感到一股極為寒冷的氣息在自己身體各處流竄。

毫無預兆地，赤虎倒在地上，身體抽搐。

“怎么回事？”

赤虎惶恐，他身體無法動彈，連眨一下眼睛都不行。

嘴巴傳來溫熱的觸感。

赤虎驚恐發現，它吐出了鮮血！

口中吐出的鮮血越來越多。

身體越來越冷，脈搏跳動越來越弱。

赤虎漸漸地，漸漸地恢復了影子的形狀。

影子忽然想起蕭君辰臨死前的那抹笑意。

他意識到什么，不寒而栗。

恐懼和憤怒讓他想撕碎蕭君辰的身體，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

“你輸了。”落下手里最后一顆黑子，蘇庭月道。

“破釜沉舟。”木其嘖了一聲，似對這樣的結果有點意料之中的遺憾，“你如此信任他？”

蘇庭月想起海底中蕭君辰決然的神情。

見她不語，木其搖了搖扇子，道：“蘇姑娘，我輸了。”

“約定我自會遵守。”木其站了起來，“蘇姑娘，愿你順利取下飛鴻印。”

木其意有所指，蘇庭月道：“飛鴻印何在？”

“棋盤。”

木其話落，穩穩落到地面，手腕微動，棋盤在空中翻轉一圈后，靜靜懸立在蘇庭月面前。

“取得飛鴻印，是完整的‘棋局’。”木其道：“如此，方可‘復原’蕭君辰手臂。”

棋盤的紅線縱橫交錯，散發淡淡紅光，蜿蜒曲折的線條交錯宛若迷宮，讓人一不小心失了神。

“蘇月。”

蘇庭月偏頭，嗯了一聲。

棋盤內，似有一道聲音呼喚自己。

木其折扇輕展，不動聲色，“蘇姑娘，請。”

蘇庭月邁步，踏入了棋盤中。

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棋子。

黑的，白的，交錯一起，錯落有致。

“你在等我？”蘇庭月伸手，棋子像有生命般環繞在蘇庭月手腕上。

棋子中，似有溫暖熟悉的氣息。

蘇庭月閉眼，腦海浮現一段久遠的記憶——

“月兒，你是靈長一族最強大的王，你要記住，只有你能找到靈寶，只能是你。”

“師父，我如何尋他們？”

“聆聽他們的聲音。”

“就像師父與您的劍一樣嗎？”

“是的，月兒，萬物皆有靈，會等待命定那人。”

“月兒，你要成為他們的光。”

“命定的人。”蘇庭月喃喃自語，任憑感覺指引自己前進。

棋子環繞在蘇庭月身側，隨她走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許是過了很久，又或是一瞬，有聲音傳進蘇庭月耳朵。

聲音隔著經久的年歲，帶著熟悉的氣息——

“你回來了。”

蘇庭月點頭。

“不會再離開了？”

“不。”蘇庭月道：“與你們同在。”

“與從前一樣？”

蘇庭月鄭重道：“自生命盡頭。”

聲音沒有再說話了。

蘇庭月的手不由自主伸了出去。

手心傳來溫熱的氣息。

蘇庭月睜開眼睛，一枚幾近透明的水滴狀符印靜靜躺她的手心。

手掌微握，蘇庭月道：“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