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夢。一場有盡頭的夢。
夢里,我流淚了。
我睜開眼睛,明白了,這只不過是一剎那。
可是,我流淚了。
她放下了我的手,淡淡地笑了笑:“不要哭,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
她背對著我長長地嘆了口氣,我急忙用袖口拂去了臉上的眼淚。
我上前擁抱她:“我比你幸福,對不對?”
“是啊,我們要保持微笑哦!”她微笑著引用了李欣在現實世界常說的一句話。
“我們要保持微笑,給自己一個擁抱!”我對著“我自己”莞爾一笑。
——你不恨我,只給你十五年的壽命嗎?
——不,我了解了你這么做的原因,我不恨你。
“這個給你。”芊紫從口袋里拿出了久違的萬血之靈——靈血劍。
“做什么?”我拒絕了。
“這樣楊劍就找不到你了。”
空曠的山洞,只有星星點點的魔法火焰。它們在那里默默的燃燒著,那具有生命力的光芒呀,微弱,卻堅強,是任何水源都不敢靠近的。
“那……我要不要幫你?”我接過了劍。
“不,這是我的任務,和你無關。”
“可是……”
“罷了,一切隨緣而去。”
“喂,醒醒!”我用力的推了推在巖石上呼呼大睡得李欣,不對,應該改口叫玄星大人了。
現在是冬天了,太陽的光芒雖不能御寒,卻似乎可以保護著這些受傷的心靈。面對如此陽光,總有人會燃起希望的光芒。
我對著太陽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真相大白之后竟是這么舒適。
可就是有一些討厭的東西喜歡在那兒……
我帶有鄙視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天邊的紅色軌跡,赤貫。芊紫給了它一個名字,叫血紅天塹。
隨即,我又嘆了一口氣。
其實你也一定不想出現在這里的,對不對?
“哇啊!”身后的某頭大猩猩終于醒了。
“你說,血紅天塹的盡頭是哪里?”我輕輕發問,目光仍然停留在那耀眼的紅色上。
“這個你要問它才知道……”
“原來還有玄星大人不知道的東西呀!~”我淡淡一笑,似有調侃之意。
風徐徐撫過發稍,溫暖在冬天竟是如此常見。
“還是叫我李欣吧,這樣比較順口。”他微笑著注視著我的臉。
或許這種平淡就是我不了解的愛了。
不久后,去探路的簾漪回來了,告訴我們前面就是洛陽。
于是,我們出發洛陽,在那里我們將得到更多的信息。
只覺得,冒險越來越深入了。
*****
我爬上了客棧的書桌,蹲坐在窗邊,獨自一個人仰望著那座高聳入云的通天塔。
雨很早就停了,道路上的人有多了起來,不愧是西都,什么樣的人都有,我望著那個正在吆喝賣面的小販淺淺一笑。
就在我的正下方,不久后將會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郡主坐在那兒,身邊還跟著兩個侍女。
獨孤心亞是名副其實的郡主,或許那是自己不應該告訴她一切,不該讓她卷入這場災難,昔日的她,沒有城府,沒有野心,更不會有害人之心了……
我知道她喜歡宇文哥哥,他們才是門當戶對的。
我這個來自異域的魔族人根本就不配高攀,妮可啊,妮可!你原本就不應該胸有成竹的接下任務。若你不在這兒,宇文大哥根本不會有這么多煩惱,心亞也會轉世到一個很好的人家,而玄星也不會因你的離開背叛圣主。倘若當初沒有發生這一切那該多好?
罷了,世事自有定數,何必想那么多?
我回眸望了望桌上的兩把劍。
光寒劍,大約有我的手臂這么長,在黑暗里拔出監會發出詭異的光線,這不禁讓我想起了鏡道里的石頭,鏡道里的銀兒,鏡道里的離別…
我晃了晃腦袋,使得昔日的映像一現而逝:人不能總活在回憶里,不是嗎?
靈血劍,只有我半個手臂這么長,在白天就透出了那無可阻攔的魔性。這幾乎是唯一可以追憶家鄉的東西了。金色的陽光,碧綠的嫩葉,純凈的藍天,華麗的宮殿,這些仿佛就在眼前,卻又模糊了,好懷念的味道。若即若離。
時日逝無意,唯嘆薄暮冥。
遙想隔岸依稀。
昔影,昔影。
盡記樹下蔭。
我跳下窗臺,用筆記錄下來,題名:《昔影》
天氣晴朗,風和日麗,街上人來人往,馬車絡繹不絕,就連平日保持“緘默”的太師府門口也因某種外界的因素,喧鬧了起來。
“不在!”守門人雙手環胸擺開了架勢。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銀兒微微露出笑容,似有施展美人計的意圖。
守門人掃了掃銀兒的笑容,剛想吐出什么卻轉念回憶起太師府嚴苛的規章,咽了口唾沫,道:“不知道。”
可惡!這是什么人啊!都是宇文拓搞的鬼!飛雪按耐不住破口大罵:“喂!你表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看在宇文大帥哥的面子上,本小姐早就把你打飛了!不就一個看門的嗎?還這么囂張!”
“你!小心我把你捆起來!”守門人張牙舞爪就差拔劍了。
“飛雪!”銀兒及時組織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差大哥,我們真的是三小姐的朋友,你總不能連三小姐的情面都不顧了吧!”
守門士兵不耐煩道:“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宇文大人已聲稱慕影姑娘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如今即使她本人也不能見到太師大人!你們快走吧!”
飛雪拔出劍,道:“怎么可能?總之我飄飛雪今天是進定了,你給我閃一邊。”
“誰在喧嘩?!”又有三個士兵走了過來。
銀兒連忙作了個揖,道:“對不起,差大哥,打擾了!”說罷拉著飛雪風一般的跑開了。
又一會兒,利人市上出現了兩個百無聊賴的人影。
“唉~第五次失敗!”飛雪垂頭喪氣的跟在銀兒的身后。
“不要灰心嘛,有志者事竟成!”雖然銀兒嘴里扔在鼓勵飛雪,但不能進太師府的事實她早已心知肚明。
“怎么辦呢?小雪也見不到,太師也見不到”飛雪停下腳步,雙手環胸,用腳蹭了蹭地上的土。
“玉兒的大劫之日已臨近,我們要更加小心了!”銀兒也停住腳抬頭仰望西方。
夕陽西下,感染了周圍的云朵,很紅很紅。集市的攤販紛紛打點好準備回家了,只剩下少數人在街上游蕩。
在回群王府的路上,她們都沉默了。
或許在思念遙遠的故鄉,或許在感嘆命運的無常……
或許…只是沉默罷了……
……
影,是你該行動的時候了。,一切的一切將要緣你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