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莊
花顏的香閨里,此時靜得連掉一根針都有可能聽見。
而花顏在那里傻傻地微笑了將近兩個時辰。
這是守在門外看著她家小姐穎兒所計算出來的時間。
她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讓她家小姐做出如此‘失禮’的事來。
難不成是小姐遇到什么大仙的點化?要早日成仙去?
穎兒小小的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喂,小丫頭,在偷瞧什么呢。”英子在穎兒背后一拍,把穎兒著實嚇了一大跳。轉身一看,卻是她最為崇拜的英子姐姐。
“英子姐,別這么嚇人好不好,穎兒小丫頭我,可是只有小小的鼠膽的。”送給英子一個白眼,穎兒拍拍胸,定定神,然后指了指房間里仍然處于傻笑狀態的花顏。
“小姐怎么了?”英子沒有看出她家小姐有什么不同啊,好好地坐在那里,笑不露齒,那模樣,唉,真是人鬼神見尤憐呀。
“小姐已經保持這種狀態一個多時間了。”穎兒說道。
“小姐在修練的時候常常保持一個姿勢幾年呢。”英子還是沒有覺查出異樣。
“可是小姐已經傻笑了兩個多時辰了。”再次翻白眼,天啊,這人是她最崇拜的英子姐嗎?怎么會出此的白目呀。唉。
“你說小姐在傻笑?”英子聽到穎兒的話再次把目光對上花顏,看了看,嗯,她也覺得她家小姐是在那里傻笑耶,不過,她傻笑得真有氣質。唉。像她就不行了。
“對,這是不是很不正常。”穎兒點點頭。
“對你個頭啊,不好好給我修練,盡在這里挑主子的事,去,給我好好修練去。”英子用力地賞給穎兒幾粒暴栗。一把拎過穎兒的衣袖,把她帶離了花顏的香閨,用河東獅吼聲對著可憐的穎兒大吼了幾聲。唉,可憐的穎兒。耳朵恐怕就要因此報廢了。
“什么嘛,人家只是覺得小姐自從出去之后回來就變了一個人了嘛,”穎兒一臉的埋怨,但還是很聽英子的話進了屋里,然后照著‘上級’的指示,認真修練。
“回來之后就不正常了?”英子過人的聽力,聽到了穎兒低聲埋急埋怨的那幾句話。
英子掐指為花顏一算,頓時大驚失色。因為她算出花顏在近期內將有一大劫,但,這卻不是天劫,也就是說這劫是人力而為。可比任何劫都會要人命。劫安全渡過將會修成正果,但,如果這劫過不去,那就會被打回原形。這只是她算出來的。
她怕算錯了,她不相信小姐會有此劫,于時再次掐指算了算,得到的結果卻還是如此。不,她不要。小姐不會有什么劫的。如果真有,她甘愿為小姐承受這劫難。
會是什么樣的劫?渡過則成正果,渡不過會被打回原形,灰飛煙滅。
不行,她得找小姐好好商量一下。一定不能讓小姐為這非天劫的劫而做出什么灰飛煙來的事來。她一定要幫小姐渡過這一劫難,哪怕是賠上她的千年道行。她都愿意。
“小姐,”英子敲了敲花顏的門。
“小姐?”英子等了半響,得不到花顏的回答。再次加大了音量。
神游太虛的花顏終于聽到英子非正常音貝發出的聲音。連忙打開門來。
“英子,有事嗎?你怎么?”花顏帶著微笑問英子。看見英子的滿面愁容。花顏的腦袋里打出了一個又一個問號。她從不曾看見英子露出如此的表情。難道是顏莊要出什么事了?
“小姐,英子有個問題,希望你老實回答我。”英子的表情依舊沒有變。只是擔心地看著花顏。
“好,你說,”能讓英子有如此表情的,花顏相信,一定是很大的一件事。
“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英子問道。
“我會出什么事?英子,你怎么了?”花顏的黛眉微皺。有些不明白英子為何提出此問題。
“我剛才替小姐算了算。”英子停了停,看花顏沒有任何異常,又開口說道:“我算到小姐在近期內將會有一次劫難。”
“劫難?我的天劫不是都已經渡過了嗎?怎么會再有劫難呢?”花顏也沒想到自已還會有什么劫難。她不是只需要因緣際會的點化,然后天時地利人和就升天修成正果嗎?她們是不能算出自已會有什么劫難的。只能替她人算。所以花顏并不知道自已以后會遇到什么事,或者什么時候會有劫難。
“這一次并非天劫。”英子搖搖頭,她想要算出那劫難會是什么,但,毫無結果。
“不是天劫?英子,你不用擔心了,這么多次的天劫我都安然渡過了,何況這次并非天劫呢,相信我,我一定能安然渡過的,別忘了,我有一千五百年的道行。道上的姐妹們,誰人有我的道行深。”花顏安慰一臉擔心的英子。唉。這讓人擔心的姑娘,老是在替她打操心。
“不,這一次一定是個大劫,如果小姐渡過了,那將飛升成仙,但,如果渡不過,那小姐,你就要灰飛煙來的。”英子還是很擔心。
“英子,相信我,我沒事的,回去休息吧,你才回來沒幾天,前幾天又為那救命恩人的事昏倒,你才是會有劫難的人呢。”花顏感激地看了看英子,安慰道。
“是,小姐,”英子知道自已的是勸不動的。小姐的固執,一旦決定了某事,那就不會改變,她是該相信小姐的,小姐一定能渡過那劫難,是不是?英子在心里自問。
英子退出了房間,花顏心里卻不很踏實,劫難,難道是指那件事嗎?
想起那件事,花顏的俏臉上一摸紅暈。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自已的紅唇。她愛上他了嗎?
那個把她當作秋兒吻的男人?
她也要學那白素貞?喜歡上那個凡人了?
當年白素貞喜歡那凡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花顏來到鏡子面前,手在鏡子上一抹,鏡子里立即出現影象。那影象不是別人,正是白浩。花顏這幾日都在房間里觀查著白浩的一切。她不知道自已怎么了。
只要一看到白浩,她的心里就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見不到她,她就會老是想起他的相貌,他的一切,包括他的那個無意這吻。
想起那個吻,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留在她唇邊的溫度,那種柔柔,麻麻的感覺。讓她好想,好想再次休驗那種感覺。
白素貞啊白素貞,當年的你是否也是這樣戀著,想著,思著許仙呢?
她也要像白素貞那般到凡間,嫁給他嗎?
可是,他對她無救命之恩,而她對他倒是有救命之恩。
那是不是他該對她‘以身相許’呢?
想到這里,花顏的嘴角又露出一笑。
瞧她多胡思亂想啊。
看著鏡子里呈現出白浩在辦公室里認真工作的模樣。花顏卻永遠不知道,她的那雙眼睛透出了對白浩的不僅僅是喜歡而已。那是一種深深的愛。一種一生一世依戀的愛。
花顏卻又突然想起英子對她說過的話。
劫難。她的劫難。非天劫啊。
難道就是指這件事嗎?
如果自已能控制住心里那種異樣的感覺,就能飛升成仙了嗎?
可,這千年的愿望在即將要實現的時候卻沒有半份的喜悅,心里卻還潛藏著一種莫名的痛呢?難道是因為他嗎?
她知道他叫白浩,他在凡間的很強大。
只有他那樣的男人,能叫她動心嗎?可,她的心不是早在千年前就已經心如直水了嗎?為一個凡人動心?
白素貞啊白素貞,你是否可以告訴我,我該如何做呢?
你是道上姐妹的禁忌,可,我現在卻希望你能為我解除心里的煩憂啊。
想著想著,花顏卻在不知覺中睡著了。
夢里,她看到了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她異常的美麗,如果她是男的,也一定會為她著迷吧。瞧,她又動‘凡心’了,她怎么會為什么人或事著迷呢?
“我等你很久了,你終于來了。”白衣女子開口說話了。
“你是?”花顏看著白衣女子,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她似的。
“白,素,貞,”白衣女子很優雅地吐出三個字,但,花顏卻如同中了彈般,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白素貞?她就是白素貞?再次看了看她的容貌,回想著自已千年前見到的她。是啊。她想起來了。眼前的女人真是白素貞,只是,現在的她比千年前的她更多了一份女人的柔美與典雅,讓她看起來更像一個女人,一個人類的女人。一個能讓人類著迷的女人。
“是你把我帶到這里來的?”花顏問。
“不,是你自已要來的,”白素貞搖搖頭,她是接到她的請求才來的。唉,畢竟是道上的人啊。能幫一次算一次吧。可是,此時
“我找你來的?”花顏回憶著,她什么時候找過白素貞來著。
“你不是希望我為你解開迷惑嗎?”白素貞優雅一笑。
“我……。”花顏看向白素貞,那絕美的容顏,怪不得能讓凡人如此著迷呢。
“愛了就愛了,即使是千般的阻擾,萬般的劫難,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即使他們之間并非人類,也一定能在一起,明白嗎?”白素貞說道。
“但,有很多人反對。”花顏說道。
“反對又如何?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即使是永鎮雷峰塔,至少你曾經擁有。何必在乎什么天長地久呢?”白素貞說道。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花顏反復地想著這兩句話。
“要知道百年的姻,千年的情,怎可說斷就斷呢。”白素貞留下這一句莫名的話,就消失不見。
“啊,”在一聲尖叫中,花顏從夢里醒了過來。
用手絹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的一切只是做夢吧。
桌上的東西?
看著桌上的白巾,花顏知道那不是夢。這白巾是白素貞特有的。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
這是她曾經想要的愛嗎?
那她是不是也該這樣呢?
白素貞,這個名字讓花顏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心似的。
花顏收起了白巾,或許,她該順了自已的心,不是嗎?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
只是,花顏卻不知道,她的曾經擁有能有多久。
而到不能擁有的時候,她是否能放下手來讓它走呢?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轉載請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