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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渤海國高王傳奇

第一章 帝嚳裔開辟東野 長白山英雄出世

縱觀歷史五千年,橫看世界三百國,唯我華夏神州,最富精彩神奇。

自盤古開天辟地,伏羲女媧繁衍華胥,神農軒轅啟造炎黃,唐堯虞舜夏禹奠定九州,造就出神靈千般,流傳下奇異萬種。夏商周三代以來,百國爭鳴,七雄競霸,皇朝迭更,英雄逐鹿,豪杰演義,龍爭虎斗,翻江倒海。九州之外,東夷北狄西戎南蠻謂之四海,有炎黃支脈三十六國,酋長逞雄,罕王稱大,呼嘯山林,馬騁鷹揚。萬年以來,九州上下,四海內外,草木沙礫,盡染靈秀,錦繡山河俯拾皆是美妙動人的傳奇故事。

如今單說在漫漫九州之外,茫茫大荒以東,有個紫金貂與梅花鹿成群結隊,斑爛虎與人參娃相依為伴的富饒地域,座落在東經百二三十度,北緯四五十度的地方。那方圓五千里黑油油的土地上,沿江河盡是蒼莽的草地,漫山崗盡是洶涌的林海。林海之中有座鐘靈毓秀的冰雪神山,參兩儀以立極,渺群岳而獨尊,是亞細亞東北隅首屈一指的宗岳祖隆。山中十六座奇峰穿云接天,終年積雪掛冰,好似披銀冠玉的天兵神將傲然聳立。群峰之間環拱著一泓高山湖泊,水面七十余里,蒼茫飄渺,云蒸霞蔚,宛如天國仙池。登臨天池湖畔環顧前后左右,只見千嶂羅列,萬水朝宗,秩秩幽幽,氣象萬千,真是望不盡的神仙國風光。

上古太和之紀,三皇五帝之世,軒轅黃帝的曾孫帝嚳受封于高辛之地。這一日帝嚳攜九妃十八子暢游于東海之濱,被這神仙國的風光撼動情懷,當即對最寵愛的少子厭越說道:

我看海東這方地域風光無限,山川壯麗,物產豐盛,正是英雄豪杰大顯身手的好地方。我想把這片土地交給你來經營,你可愿意?

少王子厭越原本對摯棄契堯等眾兄長都擁有自已的封地羨慕不已,此時更對這片紫蒙沃野傾心愛戴,聽了父王的話,自然喜不自禁,當即爽快應道:孩兒一定不負父王厚望,愿傾盡全部心血來經營這片土地,少則五百年,多則八百年,定要讓海東象中原九州一樣繁榮昌盛。

就這樣,帝嚳的小兒子厭越成了九族東夷的首領。九夷北部的冰雪神山,被厭越命名為長白山,成了北夷的標志。北夷的部眾圍繞著長白山繁衍生息,逐漸沿江河分化成肅慎、夫余、鮮卑、契丹、室韋等族群。其中肅慎族群繁衍最速,占據了長白山腳下最富饒的山林河川。這一支炎黃子孫蓽路藍縷以啟山林,造就淵遠古國,形成部落棋布。

在肅慎古國中,尤以海蘭江畔聚居的部落最為繁盛。海蘭江風光旖旎,景色明麗,是以長白山為源頭的數十條江河中最富詩情畫意的晴川麗水。源頭是長白山北麓紅土山下的仙人湖。那湖面酷似八丈荷葉,湖水碧透清冽,芳香彌漫,是女孩們戲水沐浴的天然塘池。優美迷人的環境,往往會產生出浪漫動人的故事。在這天然浴池旁邊,流傳著仙女沐浴和神鵲銜珠的美麗傳說。這傳說千秋百代地陶醉著沿湖沿江的族群。他們奉神鵲為圖騰,視紅果為仙果,每逢金秋季節,都要在湖邊舉行隆重的祭祀大禮,感謝上天的恩賜。祭祀之后,要把漫山遍野熟透的紅果精心采集起來,虔誠地投放到仙人湖中,表示對仙人的崇敬和對仙果的珍惜。這些晶瑩似珠、漿汁如蜜的紅果,釀得湖水甘甜香醇,滋潤著海蘭江兩岸廣袤的土地。這種祭祀活動相沿成俗,世代流傳,使海蘭江流域草木葳蕤,鳥語花香,人畜興旺,欣欣向榮。

時光流逝了千秋百代,肅慎族群遍布長白山前后左右,稱肅慎王國。肅慎國民以狩獵和養豬為業,發明了精湛的制弩造鏑技藝。這支炎黃子孫自古以來就與中原大國發生著頻繁的交流和往來。虞舜大帝六十大壽之年,肅慎國王敬獻弓矢百馱作賀禮,讓中原人大開眼界。周武王興兵伐紂之際,肅慎國王再敬獻弓矢二百馱贊助義師,使周武王軍威大振。此后肅慎國一直享受中原皇帝敕封,秦皇帝封其為肅慎國,漢皇帝封其為挹婁國,晉皇帝封其為勿吉國,隋皇帝封其為靺鞨國。

當中原大國演變到李氏唐朝的時候,靺鞨國已經發展成七個大部落,在松花江中上流域的稱為涑末部,在鴨綠江上游和圖們江流域的稱為白山部,在松花江和嫩江交匯處的稱為伯咄部,在松花江中下流域的稱為安車骨部,在牡丹江流域的稱為拂捏部,在烏蘇里江流域的稱為號室部,在松花江下游和黑龍江流域的稱為黑水部。各大部落的首領稱為王爺。大部落之下有若干稱作猛安的小部落,首領稱為安達。猛安之下有若干稱為謀克的屯寨,首領稱為克達。屯寨中有若干大戶,首領稱為穆昆達。每個大戶擁有數十至數百名家奴。

這就是靺鞨國奇特的社會結構:國王之下有七位王爺;王爺之下有若干安達;安達之下有若干克達;克達之下有若干穆昆達;穆昆達之下有家奴。這個社會的精神支柱是薩滿教。薩滿大巫師歷來由女巫師擔任,或許這是母系社會的遺痕,可靺鞨人卻說那是先祖女神喜利媽媽和仙女佛古倫的化身。按薩滿神祖的旨意,國王要在每年一次的七大部落競技大會上競爭產生,任期一年,可以連任,連任以地支數為限不得超過十二年。按歷代相沿的教規,大部落王爺和他們的兒子都是國王的后備人選,都有機會參加競技大賽,都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國王。所以小王子們到了七歲就要拜薩滿大巫師為師,接受薩滿教的嚴格訓練。

七年前的五月,雨后初晴,陽光明媚。山崗森林中的樵夫悠閑地唱著長白山樵歌:

風也來看山,霧也來看山。

看一看咱大中華五十六座山。

哪一山的溝溝它不是連著海,

哪一山的尖尖它不是頂著天!

云也來看山,雨也來看山。

看過了三山五岳再看長白山。

哪座山的森林它大的象個海,

哪座山的頭上它頂著大海灣!

夸我長白山,唱我長白山。

長白山的林海它望不到個邊,

長白山的天池它象個大海灣,

長白山就是咱們的聚寶神山!

海蘭江邊碧野無垠,草地上放牧的年輕的牧民在歡快地唱著海蘭江牧歌:

草兒青青花兒香,

黃牛花鹿白毛羊。

蘭蘭的江水流的都是歌,

我家就住在江邊上。

白云飄飄鳥兒唱,

喜鵲飛來報吉祥。

哥哥在大草甸上唱著歌,

妹妹在江邊洗衣裳。

蒼松掩映的部落營盤,群鵲爭鳴,涑末部王爺乞乞仲象的府宅紫霧繚繞,薩滿大巫師的神歌聲在帷幔間回蕩,一個在母腹中孕育了十二個月的小王子降生了。這個嬰兒膚色紫紅,毛發烏黑,目光如電,手足超長,體重九斤九兩。第一聲啼叫就清脆宏亮,震動幃幔。三天就能挺身站立。七天就能叫爹叫媽。仲象喜歡得不得了,給兒子取了個響亮的名字,叫大祚榮。

為什么乞乞家的兒子姓個大字?這其中珍藏著乞乞仲象的遠大抱負和一腔愛子之心。

涑末部是靺鞨國最強大的部落。歷屆國王都是由涑末部的王爺來擔任的。這時的國王是涑末部前任王爺突地稽,已經連任了四年國王,再有八年就要卸任。乞乞仲象一心要接替突地稽出任下屆國王,而且要讓兒子長大后武功超群也做國王。乞乞仲象不僅志在爭當國王,還對國民的文化進步有一番奇妙的設想。他覺得肅慎人流傳下來的姓氏太土氣,很羨慕中原人和高句麗人的姓氏,早就想給自家取個漢字為姓。現在他就乘兒子出生的機會實現了這個心愿。南面的近鄰高句麗國王室姓高,是高高在上的吉祥姓氏。乞乞仲象就選了個與高字有相同意義的大字為姓。意思是盼望兒子長大后要把自已的家族振興起來,象高句麗王室一樣高大。乞乞仲象家族就從此改姓大。

大祚榮生來就有超人的特質。周歲時抓周,在上百件好看好玩的物品中,他單單抓了一塊從長白山上取來的石頭。四歲以后便做出許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常常讓大人驚嘆不已。四歲那年冬天,他把十幾個孩子帶到雪原上去捉兔子,居然捉回來十幾只,每人分了一只拿回家去給媽媽做菜。五歲那年春天,一只受了傷的大雁跌落在草地上,他把大雁抱回家,每天用嘴去吮大雁的傷口,十天之后那只大雁就騰空飛去,此后每當大雁南來北往的季節,都有一群大雁在他頭上鳴叫,大人們都十分驚奇。因為大雁和喜鵲一樣被視為神禽,肅慎先祖留下來的祖訓不準傷害大雁,現在神鳥在這個孩子頭上鳴叫,一定是大吉之兆。六歲那年秋天,海蘭江水暴漲,他從滔滔江水中救出了一對落水的母女,自已卻連一口水也沒有灌進肚里,大人們都說這孩子一定是天神轉世。更有趣的是他帶著一群孩子在海蘭江上玩耍時扮演漁夫,隨口編了一首漁歌:

打魚的老人天天忙啊,

拖著魚網溜水邊。

見到了大魚就撒一網啊,

回到家里再把魚煎。

全家老少都笑開顏哪,

咿格郎格伊格郎格__。

這首漁歌很快就成了涑末部孩子們最大的樂趣,每天在都在房前屋后和江邊草地上追逐學唱,后來連許多大人也跟著唱,竟成了涑末部的一個特別節目。文化不發達的民族是多么渴望唱出自已的歌聲。而在靺鞨國里,編歌編詞從來都是薩滿巫師們的專利。現在一個孩子編的歌竟然成為整個部落的歌聲,那該是多么的不可思議。大家都說大仲象王爺這個兒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長大后必有一番大作為。大仲象也覺得這個兒子確實不同尋常,天天盼他快快長大。

國王突地稽聽說了這些傳奇故事,還特別讓薩滿大巫師為小祚榮作了一次祈禱,求神祖保佑涑末部后繼有人。

常言道,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之間七年過去,大祚榮年滿七歲,到了接受薩滿教正規教育的年齡。這年五月,薩滿大巫師選定一個黃道吉日,在王府中舉行拜師儀式,要收大祚榮做弟子。

這天,涑末部王府舉行隆重的拜師儀式。府門前鼓樂高鳴,大廳里設了香案,正上位擺了師座。薩滿大女巫披頭散發,身披麻衣,腳蹬麻鞋,腰束銅鈴,手執神杖,高唱神歌,狂跳神舞,作法請神。那神歌唱的是:

左請神,右請神,

請來薩滿老祖神。

薩滿老祖坐神壇,

來給子孫送福音。

大女巫反復唱神歌,在香案周圍跳狂神舞,揮舞神杖。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神歌神舞結束,作姿收神。然后坐入上首座位,準備接受新弟子的謨拜。

小王子祚榮聰明乖巧,一向活潑好動,今天要拜師,更是歡天喜地。小祚榮由父母領來,到薩滿大巫師面前,正要向下跪去,卻象著了魔法一般,突然渾身癱軟,兩眼緊閉,臥地不省人事。

薩滿大巫師正喜滋滋地等著接受小王子的禮拜,突然間發生這般怪事,一時不知所措,急忙起身作法,運用薩滿法術為小王子摩經舒脈,從頭頂按摩到腳心,忙得滿頭大汗,卻是毫無效果。

大仲象夫婦見好端端的兒子突然變成這般模樣,不禁焦灼萬分。王妃曹葵英不知怎么才好,抱著小祚榮哭泣起來。王爺大仲象急傳內侍煎藥熬湯。男仆女傭驚慌忙碌,王府上下亂作一團。

一個活蹦亂跳的小王子為何轉眼之間昏睡不醒?原來是有位世外高人在暗中作法。這世外高人便是靈波山來的得道仙師丁令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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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釣寒江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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