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聲命令下達的瞬間,愛麗絲臉蛋上,不禁顯露出一股驚駭之色。只見周圍的空間中,浮現出一個個耀眼的小型光球;與此同時,一支支介于虛幻與真實間的火紅箭支,正在逐步成型。
這些攻擊手段的造型,與愛麗絲先前所使用的如出一轍;甚至出現的位置,也完全相同。唯一的區別是,它們的能量波動,可不是一般的弱;即使是看臺上的普通人,也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脅。
剎那間,已經匯聚完成的小型光球與火紅箭支,直奔擂臺中央的愛麗絲而去,如同一場絢麗的流星雨。
“怎么可能?”望著這漫天的光雨,愛麗絲扭頭盯著遠處的林月,疑惑地質問道,“為什么會這樣呢?你的魔力已經枯竭,皮膚上也銘刻著特定的魔法陣,明明絕對無法使用其它魔法的。”
面對愛麗絲的質問,林月并未給予回答,只是持續地向擂臺邊緣靠去。只要此次攻擊得手,他便立即走下擂臺,結束這場比試。
并非是林月不想贏,只是他自家人知自家事。這場絢麗多姿的光雨攻擊,完全是華而不實。即使愛麗絲任由那些攻擊打在身上,別說重創,連輕傷也很難造成。可這攻擊雖然威能低,但只要攻擊打實,他便能主動走下擂臺,避開無謂的休養。
感受到漫天光雨的來襲,位于中心的愛麗絲,立即作出決斷。
這場光雨的威能,愛麗絲能清楚地感覺出來,出奇的弱,弱得如同冷風拂面。可若是任由其打在身上,林月一定會馬上走下擂臺,主動結束這場比試。
可是,贏并非是愛麗絲的目的;她來這的目的,只有一個,重創林月逼其休養,拖延其修煉進度。因此,面對這場弱得出奇的光雨,她只有完全避開,這樣才能把林月強制留在擂臺上虐打。
靜心凝神,愛麗絲連續施展出一連串的魔法。近乎在一瞬間,以她為中心,接連浮現出一層層的防御光膜,把漫天的光雨分層阻隔在外。
小型光球砸在光膜上,立即崩潰開來。至于火紅的箭支,雖然能貫穿光膜,但每貫穿一層,速度便遞減一分;等到火紅箭支貫穿所有光膜,欺近愛麗絲身旁時,已經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憑著嫻熟的施法與準確的判斷,愛麗絲硬是完全地閃避過這波攻擊。可未等她舒口氣,一股寒意直沖腦海。扭頭側身,一只火紅的箭支貼著她脖子橫飛而去。
“怎么還有?并且是直接出現在最內層防御光膜內?”
這莫名多出來的攻擊,令愛麗絲未安定下來的心更加懸著。她眺望開去,只見整個決斗場內,突兀地再次浮現出一波小型光球與火紅箭支。唯一的區別是,出現的位置有所變化。
“林月的這個特殊反擊,莫非是要把我所施展過的所有攻擊,全復制一遍并奉還給我,才會完全結束?”
分析著眼前的這波光雨,愛麗絲逐步的揣度出林月的反擊方式。
“這下,真的失策了!”盯著面前來襲的光雨,愛麗絲不禁在心里嘆息一聲。雖然她已經有點明白林月反擊的方式,但已經太遲了。
憑著提前嗑藥的效果與銘刻在體表的防御魔法陣,林月硬是扛了愛麗絲一小時的持續轟炸。這漫長的一小時內,在那些地方施展過什么樣的攻擊,鬼還記得?若是新冒出的攻擊直接出現在旁邊,即使是愛麗絲,也沒法,更不能躲過。
雖然心里已經猜出結局,但愛麗絲的抵抗仍在持續。在第九波光雨攻擊時,由于她所站的位置不好,新產生的火紅箭支,直接命中其俏臉。
火紅箭支在愛麗絲的臉上轟然爆炸開來,即使是這樣的近距離無防護攻擊,也只在她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這場光雨攻擊的威力,的確如她估計的那樣,相當的低。
望著愛麗絲臉上的血痕,場下的所有人覺得如同身處夢幻一般。在如此毫無懸念的對決中,強的一方竟然受傷了,雖然只是一點皮外傷。
光雨攻擊仍在持續著,可所有的人明白,這場比賽其實已經結束。至于比賽結果,依舊是愛麗絲贏了,可她并未實現比賽前的報復宣言,把林月打得臥床不起。林月雖然輸了,但他實現了自己上擂臺前所講的狂言,自己主動地走下擂臺。
盯著已經走到擂臺下的林月,愛麗絲走到擂臺邊緣,轉頭盯著一旁的裁判,一臉嚴肅道:“我要抗議!”
“請務必重啟這場比賽。”
這一句話,令場下以為比賽已經結束的眾人,把注意力再度聚集過來。因為決斗場的規定是,只有在對手作弊的情況下,才能發起抗議。
面對這突兀的轉折,林月也只能在裁判的示意下,停下離去的腳步,留下來當面對質。
這戰后辯解,比擂臺上的打斗更加令人興奮。畢竟,擂臺上的戰斗形勢近乎是一面倒,懸念在于林月是否能夠主動走下擂臺。可林月是否作弊?又是如何瞞過眾人甚至裁判的?這顯然更加令人在意。
“說出抗議的理由。”指著一旁聳立的石碑,裁判警告道,“事先聲明,那些擦邊球行為是不管的。所能抗議的,只有那些石碑上記錄的那幾條。”
擦邊球行為,比如林月的賽前嗑藥,愛麗絲實力超出林月一大截,這些裁判是一律不管的。真正算違規的,只有少數幾條。甚至,如果在裁判的公證下,若雙方一致同意,某些違規行為也算合法。
“我知道。”愛麗絲解釋道,“我要抗議的是,林月在提前查看這處擂臺時,曾經布置下一個領域類型的魔法。”
“這是一個延時魔法,只有等到特定口令才會完全發動。在等待期間,這個領域魔法會持續地復制下擂臺上出現過的所有攻擊,并存儲起來。只要口令出現,所有復制下來的攻擊,會一齊釋放出來。”
“現在正攻擊我的光雨,正是由于林月在比賽開始前布置下的領域魔法造成的。”
聽到這一番解釋,眾人心中的那份期待更加濃厚。畢竟,林月最后的反擊,實在是太突兀,令在場的人完全不明所以。
光雨仍在持續攻擊著,可愛麗絲竟然不作任何防護,任由其肆意地在自己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
“林月,比賽已經結束,能先把你的這個魔法給停下來嗎?”盯著在光雨中模樣凄慘的愛麗絲,裁判向一旁的林月命令道。
“抱歉,這個魔法無法停止。只有等到所有威能耗盡,攻擊才會停止。”躊躇片刻后,林月回復道,“讓她走下擂臺的話,這些攻擊應該會失去目標。”
從擂臺上一躍而下,愛麗絲上前盯著林月,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么看來,你是承認自己提前在這布置下一個領域類型魔法?”
在比賽場地提前布置延時魔法,是規則所禁止的,這也是愛麗絲抗議的依據所在。
“領域類型魔法,我的確布置過,效果也的確是復制攻擊。”話音一轉,林月反駁道,“可布置時間,我可是在上臺后,才著手布置的。”
“怎么可能?你體表銘刻著防御魔法陣,它一旦啟動,便會嚴重干擾到其它類型魔法……”
“那在啟動它前施展不就行了。”未等愛麗絲質問完,林月直接出言打斷道。
“啟動前?”聽到這一句明顯的提示,愛麗絲立即反應過來,扭頭盯著擂臺上那遍地的血跡。
“想通了嗎?”嗤笑一聲,林月走下擂臺,彎腰伸手點在最初吐血的地方。
剎那間,干涸的血跡上浮現出一個小型卻相當精致的魔法陣。與此同時,其它地方那些零散的血跡上,也一齊浮現出簡陋的輔助魔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