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緊戒或許夸張了點,但是整個恒宇大廈全面陷入戒嚴狀態(tài)卻是明擺著的事實。尤其是二十八樓。沒有非辦不可的事,最好不要跑上去。別說想完好無損地跑回來,就算想有條命下來,還得看樓層主人的心情如何。而一個星期以來,樓主的心情很不好,是大大的不好!尤以今天為最。不知道是啥時候出現(xiàn)在總裁辦公室的人,突然橫掃整個秘書室,接著各部門也被點名。明明沒有的會議,硬是加緊了行程,但是竄起一切的人卻從頭到尾都未曾出過聲,有的只是讓人大跌眼睛的發(fā)呆、發(fā)愣。如果你好心的想提醒當事人,那么回家吃自己的就是你!所以,在有個犧牲者做榜樣的當下,沒人敢出聲,只能按著會議程序,一步步地完成,沒有特別,更不敢與眾不同,生怕引來老大的注意,小命跟著休已就不好了。
自那天她嘶喊著要見孩子后,赫連駿就沒再見過她,那個女人又誤會了,甩下他不知所蹤。赫連駿凝眉回想著最近的甜蜜,一直他們都相安無事,而且還幸福甜美。他依舊為她洗手做羹湯,喂她吃飯,跟八年前沒區(qū)別,但其中卻有一個不同,就是換他每時每刻向她表達愛意,甚至實行她當年的電話跟蹤。可是,她還是因誤會逃離他的身邊,現(xiàn)在他唯一握有的籌碼,就是她想著念著的兒子了。值得安慰的是,小勁真的是他們的孩子。而那小家伙很能適應(yīng)環(huán)境,也很能接受他的說法,為什么父母沒有把他養(yǎng)在身邊,他都能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為什么沒來看他,媽媽不愛小勁嗎?她會不愛嗎?愛,比他更愛!可是她不要他們父子了!再次的,赫連駿難過地皺眉。
“爸爸!”一個純真的聲音擾了他的思緒。望著他的小臉,赫連駿突覺輕松了不少。
“放學了?到爸爸這來!”唯有兒子是他的安慰。
“爸爸,媽媽什么時侯才來看小勁?”已經(jīng)更名為赫連勁的小勁興奮地爬上父親的大腿,緊緊抱著他的脖子,渴望已久的父親懷抱他最近天天享受。更可以當個天真善良毫無顧忌的調(diào)皮寶寶,不需為弟弟妹妹操心,因為那一切,都有他這個了不起的爸爸幫他解決,他只需安分過著少了八年的少爺命。可是那個真正身份是他的親生母親的李阿姨,卻不曾來看他。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喜歡小勁?”
“怎么會?媽媽找你找了八年,怎么會不愛你呢?最愛你的,就是媽媽了。”
“那她為什么不來看小勁?”純真的小臉寫滿疑惑。
“爸爸也想知道!”赫連駿凝眉沉思,她的小腦袋瓜到底想些什么?為什么就是容不下對他的信任?
“爸爸……不要皺眉嘛,小勁不提媽媽了。”每次,只要他提起母親,父親都是這樣難過的樣子,他不喜歡。
“兒子,幸虧爸爸有你!”他不無感慨,人生真是多戲,本以為得到的人卻離你而去,自認不可能找回來的兒子,卻無意中碰上了,天意真是難懂。什么時候老天爺才能不再戲耍他?
“叩”,突來的敲門聲打斷了赫連駿的沉思。
“什么事!”
“沒事不能找你嗎?”一個意外卻也再正常不過的聲音在劉蕭身后想起,帶點邪氣的俊臉湊了出來。“別煩了,人走了就走了,有個兒子紀念一下不就可以了?唉,沒想到你的速度這么快,才三十二歲,兒子就八歲了。唉!”看著好友身上趴著地赫連勁,胸口說不出的滋味,沒人明白呀!
“旭叔叔!”看清來人,赫連勁高興地蹦下赫連駿的大腿,直奔楊旭。
“小帥哥,還是你明事理,懂得巴結(jié)我,哪天我有個女兒,一定要招你做女婿。”
“真的,不會嫌我太老?”
“當然不會了。”
“那行,記得把你女兒身邊的護花使者全趕跑了,我就出山。”
“小子,哪有不出力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問問你爸,當年他風流的時候可有過你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讓人幫趕情敵?你爸最多就是等著女人自動送上門,你還想男女通吃?”
“什么男女通吃?旭叔叔,男女通吃是什么意思?”
“男女通吃呀,就是……”
“楊旭,你找打嗎?”
“不敢……”
“那你還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
“怎么就是我教的了?是他自己學的,說不定還是從你那遺傳的。”
“再說,你就別想帶我兒子出去炫。”他那點心思,兒子每次出去都會回來告訴他。
“你知道?”這家伙居然知道自己帶著他兒子出去炫?
“你不只在我的地盤上囂張,就連你的黑壇,也敢?guī)ィ闶遣皇腔钅伭耍俊崩匣⒉话l(fā)威就當他是病貓了?
“我這是幫你教育他,當個男子漢就要像我,黑白通吃,混得最吃香了。”
“免了,我兒子只要白的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黑白通吃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的女人。我看小勁也不會想像你這樣,連找老婆都得花錢求我吧,多不利索呀!是吧,小勁?”
“恩!”小腦袋似懂非懂地點頭,“旭叔叔,黑白通吃又是什么?”
“這個你還不懂?你有看過打架嗎?”
“看過!”小臉認真思考了一下,肯定地道。
“黑,就是靠拳頭、靠暴力加智慧得天下。白就是明著跟人家搶錢,而且要人心甘情愿。就像現(xiàn)在,旭叔叔給你做個示范。”
“好!”有表演?好奇地看著這位得他心的叔叔。
“說吧,正題是什么?”赫連駿早已坐正身子等著他的戲碼了。
“先付錢。”
“給你!”赫連駿瀟灑簽下一張五百萬支票。
“你的寶貝就只值這么點錢?起碼得這個數(shù)!”楊旭比了個手勢。
“三千萬是吧!”
“不,三億!”
“說!”真沒見過這么嗜血的朋友。支票遞出去,赫連駿沒好氣地盯著他看,他倒要聽聽有什么結(jié)果。
“看見了吧,三億,你老爸就這樣乖乖地把錢給我了,這就是白道。”
“哦!旭叔叔,那當白道不就更好?不用受傷,就只要說說話,很簡單。可是我老爸怎么這么笨呀!叫給錢就給。”
“哈哈哈!……”有人囂張狂笑,有人隱忍怒氣。
“你小子到底說不說,不說就……”
“說,怎么可以讓白花花的鈔票兜回去呢?”
“你女人此刻正躺在醫(yī)院!”
“什么?你居然玩到現(xiàn)在才告訴我。”赫連駿氣得渾身顫抖!
“你去早了也沒用,她不會知道!”
“為什么?”
“她已經(jīng)成了植物人!”
“你說……什……么?她成了植物人?”怎么可能?她不是拋下他跑了嗎?
“對!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消息。”如果不是之前派去調(diào)查的手下雷鳴恰巧撞見了,恐怕他們到現(xiàn)在也不會有線索。因為李雅馨身上什么證件也沒有,手機也不見了。
“她現(xiàn)在在哪?!”他要立刻馬上見到她,他的小雅。
“我已經(jīng)把她轉(zhuǎn)到旭飛總部了,那里有最好的醫(yī)生和設(shè)備。”都是他那個妹妹引進的。
“謝謝!”說完,赫連駿父子即刻飛出。
旭飛總部。
車子一抵達旭飛,赫連駿就等不及地跳下車,直逼病房。首先映入眼簾地是白白一片的床,跟著是一張蒼白的小臉。望著那毫無血色的臉,他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小雅!寶貝!醒醒,沒事了,沒事了!”慌亂中,直對著床上的人兒叫喚。
“爸爸!”隨之小跑步進來的赫連勁看著傷心得跪趴在病床上的父親,小腦袋似懂非懂地跟著直逼床上躺著的人,“媽媽!媽媽!”
“小雅……”
“爸爸,媽媽都不理我。”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母親了,卻是這種情況下。
“小勁……”她也不理他呀!他多希望她醒過來,逃開他,罵他都可以,為什么要以這種方式生他的氣?“為什么你要以這種方式報復(fù)我?我寧愿自己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讓你逃離我,可是我一直都這么愛你呀!從沒想過要背叛你!小雅!”
“赫連……”一個細細的聲音插進了傷心的父子之間,有點生硬地開口。
“寧寧!”赫連駿就像見到救星般,直沖對方面前。“她怎么樣?”
“胎兒活著,至于她,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已經(jīng)是個植物人了。”楊寧掃視一眼現(xiàn)在的氛圍,并沒有因此而提升埋藏心底的那份善良。
“就……不能醒過來嗎?”他問得遲疑,問得害怕。
“其中一個活著,你就該萬幸了。”淡淡的,似是安慰,又似是嘲笑。
“寧寧!說話要看場合,留學這么多年,你的性子怎么還是沒改進!”隨后趕來的楊旭聽聞自己的妹妹依舊不冷不熱的性子,不免皺眉說教。
“大哥……”終究打照面了。
“別想反駁我的話。我們的賬還沒算。”這丫頭又要較真了?一說教,她就生氣,還不服氣地喚一生大哥,好似她是因為他的兄長身份,才有那么一點點買他的賬。而說起賬,他更需要跟她算。“如果不是有人需要你醫(yī)治,你是不是不回來了?”
“可以這么說!”
“你……”
“拜托你們兄妹別見面就吵,看看場合,兄妹一副德性,難道你不知道我家寶貝正躺在病床上嗎?”真不知道誰需要安慰了。
“又不是要死了。再說,她這種情況還要好久,而且你傷人家那么深,就讓她多休息一會不好呀!”楊寧很沒良心的數(shù)落。
“你……”這是在世菩薩會說的話嗎?赫連駿懷疑地看著楊旭。“為什么你不管好你妹妹?”
“我不是他妹妹!”誰跟她提妹妹的事,她就跟誰急。
“好,不討論你們的真正關(guān)系,管你們是兄妹還是情人……”他只想知道他的小雅什么時侯醒。“小雅什么時侯會醒?……”
“別說我們是兄弟,你再說一句我們是情人,我……”楊旭表情深沉地瞥了眼好友,威脅意味的話就要出口。
“楊旭,你真不能接受我嗎?”這個男人,當年就因為情人兩字,硬是把她送出國,見也不見她,也不讓她回來,最后,她干脆一步也不踏入這個地方。可沒想到幾天前,一直跟她有聯(lián)系的雷鳴卻告訴她,赫連駿的女人要死了,讓她回來幫幫忙。瞧他那深情樣,她就好心地用自己全心學來的醫(yī)術(shù)幫幫他吧。反正她的用心,他也不會領(lǐng)情,何不當個醫(yī)道高深的救世菩薩呢?
“寧寧!”這丫頭怎么又提起讓他頭痛的事了?明明把她扔到國外六年了,怎么還是學不乖?
“楊旭!”赫連駿忍無可忍了,用力炮轟。
“寧寧不也說了,急也沒用。”
“你……你們……”赫連駿無語,“我要辦轉(zhuǎn)院手續(xù)。”
“進來就沒辦手續(xù),想走就走。”
“寧寧……你怎么這么狠心?我疼你疼了這么多年,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呀!”他碰到的怎么都是狠心的人?
“是嗎?疼我,就是給我親情嗎?”試問的眼神飛過赫連駿直抵楊旭,對方只是給他一個皺眉動作,意思是那么明顯。
“寧寧,求你先讓我安心好嗎?我家小雅到底什么時侯醒?”他的心都擔到嗓子眼去了。
“赫連駿,難道你沒聽過植物人的意思是指嚴重腦外傷、腦出血等引起的大腦皮層喪失活動能力,完全沒有知覺的人嗎?這種人什么時侯醒來我怎么知道?”
“你……”等了這么久,就只有這句話嗎?
“爸爸,這個兇兇的姐姐是誰?”已經(jīng)坐在一旁看了好一會戲的赫連勁,總算等上插嘴的機會了。“穿著白衣的天使嗎?姐姐,你是來幫我救媽媽的嗎?”
“這是誰?”沒人告訴她,她會在病房見到這種超級得她心的小動物呀!一直,她就幻想著能生一個跟他長一樣的孩子,好讓自己一解相思,可是沒機會。
“我兒子赫連勁。”
“你兒子?什么時侯你結(jié)婚了?”瞧這孩子的年紀,不像是她出國之后的事呀!
“沒有,是我家小雅幫我生的。”說起兒子,赫連駿很是自豪。
“天呀!她居然能生出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孩子來?我……可以跟她取取經(jīng)嗎?”楊寧驚喜地望著赫連勁,她也要有這樣的機會。
“這個你得問她,只要小雅醒來!”原來這丫頭碰上新奇的事還是大腦會短路呀!她這個醫(yī)學界全才不是更懂?
“我會讓她醒過來的。”時間問題。
“什么時侯?”有這個厲害的女人幫忙,他的小雅有希望了。
“不知道!”能醒來就不錯了,還要她給個具體時間?她不是神!不能掌控一切,否則她造就讓那個男人跟她結(jié)婚了。
“怎么你還不跟著去把你的女人搞定,好讓她給我個確定的時間?”
“她不是我的女人,是妹妹,請你搞清楚。”楊旭一再強調(diào),卻換來赫連駿的白眼。
“沒搞清楚的人是你!別怪做兄弟的沒有提醒你,等她跑了再后悔,就來不及了。”像他,明著寵了個女人一年多時間,卻因為求婚慢了一步,害他相思八年,這苦,真不是蓋的!
“懶得跟你說!”楊旭就此打斷在他看來無聊的話題,“我留下來是為了告訴你,你家女人是被人陷害了。”
“誰!”有人要害她?一聽到這句話,赫連駿驚慌地怒吼。
“秦紫凝!”
“她?我不是警告過她了嗎?”
記得他在過著甜蜜日子的時侯,秦紫凝來找他,為他之前上秦家質(zhì)問的事。自小雅口中得知其中的插曲,他氣憤地找上秦紫凝,沒想到這女人不知錯,口口聲聲說是小雅勾引他,硬是把他從她身邊搶走。她知不知道,他從不屬于她,當年放任父親跟她亂說,他沒計較,并不等于他默認,而是他認為自己不答應(yīng)的事,誰也勉強不了,不屑于開尊口。誰知這女人居然借著這些,得寸進尺,主意居然打到他和小雅的身上,害她們分離八年。
“駿!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你還不接受我的警告?真要我把你們家給拆了嗎?”赫連駿隱忍的怒氣只有在面對這些給臉不要臉的人時才能好好發(fā)作一番,而硬憋了那么久的悶氣,自上次吼完這女人之后有了緩和,但沒想到她居然敢無視他的警告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就是她的不幸。
“駿,我知道你不會的!我愛了你二十年,而那個狐貍精才……”
“給我閉嘴!我再次警告你,不許你這樣侮辱她。當年的帳看在你父母的份上我忍了,可是如果你再無理取鬧,就別怪我無情!”他很想把眼前的女人給殺了,方能解他八年的相思之仇。但是理智讓他僅僅只把這當作是上天對他和小雅的考驗。這硬是套上的理由已經(jīng)讓他覺得很牽強了,她居然還敢陰魂不散地纏著他。
“駿……”
“別這樣叫我!”
“我……”
“我數(shù)三,再不滾出我的視線,一個星期內(nèi)就讓你們秦氏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你……”
聽到心愛的人擱下這么狠毒的話,秦紫凝心中的恨越發(fā)張狂,過分的愛讓她的心扭曲,望著甩手離去的赫連駿,她暗自發(fā)誓,絕不讓狐貍精好過!
“讓她進警署吃飯!”敢把他的女人害成這樣,就別怪她不客氣。
“這么簡單?要不要我派人把她……嘿嘿!”
“楊旭,我突然發(fā)現(xiàn)黑的真的比白的好用。”可以來陰的。
“那是當然,誰領(lǐng)導(dǎo)的?”他楊旭是誰?黑道魔鬼!
“就照你的意思,順便讓秦氏消失。”子不教父之過!一切都怪秦氏夫婦沒把女兒教好。
“行!”光明磊落的事別人做,他楊旭就來陰的!
安靜的病房內(nèi),躺著一個腹部隆起的女人。這個女人在這躺了將近半年,每天都會有一大一小在這進出,從不間斷。偶爾是單獨的身影坐在里面,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大小一起的身影。今天也如此。
“爸爸,媽媽什么時侯才醒呀!我想聽媽媽說話……嗚……”畢竟是孩子,再堅強的心也敵不過母親毫無起色的病情。
“快了……快了!”勉強又無奈的聲音。
“嗚……媽媽,你知不知道小勁好想聽你的聲音。你真的不要小勁了嗎?”好不容易有了媽媽,不再是孤兒了,可是媽媽卻不理他,小大人的他當然知道媽媽一直躺在醫(yī)院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害怕,難過,無助……還好,他還有爸爸。可是爸爸憔悴的模樣,讓他很擔心。
“小雅……你快醒過來呀!你知不知道,天天對著這樣沒生氣的你,我有多難過、多傷心、多害怕?小雅,……”淚不自主地落下,男兒有淚不輕彈,于他赫連駿已經(jīng)不是陌生的句子了。
“嗚……爸爸!”
“寧寧!……楊寧!她醒了,她醒了!”驚喜地叫喊響徹整個病房,傳至正在辦公室休息的楊寧。
“快,準備!病人要生了,快!”在探過病人后,楊寧嚷道。碰上孩子,她還是會激動。
嘈雜之后是寧靜,寧靜過后是欣喜。
“恭喜,她給你添了個千金。”
“真的?謝謝!”赫連駿由衷地感激,“她是不是……醒了?”
“情況很好,生命有復(fù)蘇跡象,但是她沒有醒。”這個男人的癡情,她看了半年,日復(fù)一日,她為他的深情感動,為他的愛動容。世間男子并不是像她家那個那么無情。
“怎么會?”
“別擔心,以她現(xiàn)在恢復(fù)的情況,隨時會醒來!”
“謝謝。那……我,可以進去看她嗎?”有了她的保證,赫連駿再次安下心等。
“可以!”
產(chǎn)房內(nèi),赫連駿靜靜地凝著李雅馨。經(jīng)過一番折騰,她似乎累了。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是那么蒼白無力,卻又是充滿母性光環(huán)。
“寶貝,謝謝你!為我生了一兒一女!真的非常謝謝你!”濃濃的情意讓赫連駿只能無聲的訴說。“小雅,快醒過來看看我們的兒女呀!他們都需要你。你愛的,心疼了八年的兒子回來了。你不想見見他嗎?我們的女兒是那么的可愛,你也不想見她嗎?小雅,我求求你醒過來吧!別在折磨我了。我快要堅持不住了。”如果……如果不是有兩個寶貝等著他照顧,他真的會挺不住了。
“小雅……”安然的,李雅馨仍舊靜靜地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究竟什么時侯你才愿意醒過來見我?小雅……”
小朋友就是好奇心重,自育嬰室回來,赫連勁連忙趕往病房,奔跑過來追問,“爸爸,媽媽醒了是嗎?”
“妹妹怎么樣?漂亮嗎?”不想說些讓孩子聽了傷心的話。
“好丑!”
“好丑?怎么會?你是不是看錯了?”懷疑。
“沒有,我看得很認真,妹妹有多少個手指腳趾我都數(shù)過了,而且呀,妹妹的手臂上有顆痣哦!”
小孩就是小孩,天真的孩子真讓他羨慕呀!只是女兒真的很丑嗎?他和小雅都不是丑的人呀!
循著兒子的引路,兩人來到育嬰室。卻見最佳位置已經(jīng)被三個人占據(jù)。
“爸,你們都來了?”自從小雅住院后,父親天天跟著來,一是想念不在身邊居住的孫子,二是想為自己當年的事致上歉意。而未來岳父岳母卻是覺得愧對女兒,讓女兒忍受母存子亡的假象。如今,外孫的乖巧聰穎,讓她們悔不當初。
“唉!”赫連恒只能無奈的嘆氣。感慨著,如果當初自己不撮合秦氏和恒宇,悲劇就不會發(fā)生了。
“赫連先生,小雅怎么樣了?”
“她……還是沒反映,不過生命有復(fù)蘇跡象,但是還不知道什么時侯會醒。”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頑固,蹉跎了女兒跟孫子的母子之情,我……如果小雅有什么……我……”固執(zhí)的李父聽到此刻女兒的情況,也不得不落下男兒淚。
“伯父、伯母,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我相信小雅也不會計較這些……”其實是沒辦法計較,她們終究是生她養(yǎng)她的父母。
“我知道,小雅就是聽話……才會這么好騙,是我們害她們母子分離近八年,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什么時侯小雅才會醒。”
聽他們再次提起往事,赫連駿特別為她心疼。究竟小雅是帶著什么心過了這么多年?是什么支撐她成長到現(xiàn)在?他很想知道,可是……這情況,能嗎?能有得到答案的一天嗎?寧寧的話是真是假?還是純粹的安慰?
“伯父、伯母,我想盡快跟小雅成親。先登記,之后再讓他當個美美的新娘。”
“一切隨你的意吧!我們老了!”女兒成親已是她們最大的幸福。
“我會給她最好的!”誓言終于解脫赫連駿。
“我們相信你!”天天兜著醫(yī)院跑,如此執(zhí)著的男人,是她們女兒前世修來的福氣。
兩年了,她還是沒有起色,一層不變地躺在床上,自兩年前他們結(jié)婚后,赫連駿就讓楊旭在頂樓重新裝修,經(jīng)過一番設(shè)計,短短半個月就成了他們一家四口居住的地方。早上從醫(yī)院出門,晚上再回到醫(yī)院,如此反復(fù),時間已經(jīng)過了兩年。兩年,兒子大了,女兒也開始學說話了,天天圍著他喊爸爸,一見他就開心地笑,笑起來跟他的小雅一模一樣,一樣的動人。
“總裁,下午沒有什么行程了。”應(yīng)該說是行程能省的,早就被他略過了,而能換人參加的,也從不勞駕他們的癡情總裁。現(xiàn)在全公司,或者說整個商界都知道,他們的總裁是癡情男子,為了躺在醫(yī)院的妻子,可以三天不吃不喝。仰慕他的女人全被他的深情感動,每次見到他都會送上一句祝福。
“恩!”可以回去見他的寶貝了。如果不是為了一雙兒女,他可以天天陪著他的小雅,可是現(xiàn)在的生活不單是他們,還有孩子。“能解決的就不要找我了。”
“是。”
自專屬電梯出來,赫連駿直接坐上車子,命司機驅(qū)車離去。自從陪護她后,他就沒再自己駕車了,以他的精神,為了安全起見。
天還是一樣的天,他的小雅是不是還在睡呢?這么好的天氣,她是不是醒來曬太陽了?兩年了,他不間斷地給她陽光,為她按摩,而為了她,什么該會的,不該會的,他全都會了。
“爸爸……爸爸……”聽見門開啟的聲音,小冰艷立刻顛顛簸簸地沖上前抱住赫連駿的小腿咿呀喚著。
“小冰艷沒有跟爺爺、外公外婆他們出去玩嗎?”
“不……爸爸……媽媽……媽媽!”小冰艷拽著赫連駿的小腿就要往內(nèi)移。
“媽媽?我們冰艷困了,吵著要跟媽媽午睡了是嗎?”這小家伙,不是早就過了午睡的時間了?準是跟那些叔叔級人物玩得不亦樂乎,要不就是跑去磨蹭楊旭的寶貝女兒了。那些個色狼就會玩他的寶貝女兒,瞧著她洋娃娃的模樣就要捏她的小臉。他還真覺得不可思議,當初長得像個老頭的小東西,現(xiàn)在居然可愛得像個洋娃娃,卷卷的頭發(fā)很有西方孩子的特點,真不明白她的頭發(fā)遺傳了誰,這么獨特。
“不是……”還不大完善的話,自小嘴說出,赫連駿聽得特別吃力,還好,一手帶大的女兒,一個動作一個比劃,他都可以懂。
“哦!原來小冰艷是要爸爸去看媽媽呀!”
“恩!恩!”點頭,猛地點頭。
望著女兒那急切的樣子,赫連駿無奈地笑了。
“好了,見到了媽媽,小冰艷還有什么事要爸爸做的嗎?”
“抱抱!抱抱……爸爸……”小手一張,期待的眼神吃力地抬首望著對她來說是巨人的赫連駿。
“小冰艷在跟爸爸撒嬌嗎。”大手一把覆上他的小肚,呼地搔癢。
“咯咯!咯咯……”清脆的笑聲瞬間響遍房間。
“寧阿姨來看過媽媽嗎?”
“恩。”小手指向門口。
“爸爸……媽媽……媽媽……”小小的身子不安分地掙扎,小手朝大床伸去。
“真要睡覺了?”瞧這丫頭興奮得,像是困的樣子嗎?唉!小孩子就是這么的精力充沛。“好!”應(yīng)承的,赫連駿把她放到床上,這張床是經(jīng)過修改的特大號床,方便他們一家四口可以偶爾躺在上面陪著她。
“媽媽,起……床……”剛爬上床,小冰艷就直往李雅馨身旁爬去。
“別吵媽媽睡覺……”多希望她是睡覺呀!
“媽媽……嗚……”小家伙不依,徑自坐在床頭哭泣。“媽媽……看……。”
“傻瓜,媽媽在睡覺,怎么會看見你呢?”這小東西,話說得這么順暢了?
“媽媽……對小冰艷笑……咯咯……”小冰艷一會哭,一會笑的!
“你這小家伙又學了不少新詞語呀!要用在媽媽身上?”小雅怎么可能對她笑呢?準是女兒又從一堆人那學了這么幾個詞,回來彰顯了。
“媽媽笑了……小冰艷的丫丫……笑了……”看來女兒真的學了不少新詞匯,用得不亦樂乎。
“好了,小冰艷乖乖躺下睡覺覺!不要吵媽媽了。”
“爸爸……”
“聽話!”
“好嘛!”小嘴委屈地嘟著,識相地準備爬離李雅馨身邊。突然,“咯咯咯”的笑聲再次自她小嘴溢出,很是歡快。“爸爸……丫丫……丫丫……”
“又怎么了?小冰艷再調(diào)皮,爸爸真要生氣了哦。”
“咯咯咯……丫丫……丫丫……”
“真不聽話!”雖然話是怒的,但是語氣卻是盈滿寵溺。
“咯咯咯……媽媽……咯咯咯……媽媽……”笑聲仍舊不間斷地響著,小身子停住,轉(zhuǎn)身望著丫丫方向。小手好奇地搭上摸她腳丫子的手。
“小冰艷……”赫連駿無奈地站起身,準備把女兒抱到別處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老婆……楊寧、楊寧!”
“老婆,你真的是我老婆呀!”嗚!他怎么那么可憐?好不容易把她盼醒了,她卻沒良心地跟他算帳,他們有什么賬好算的?
“我什么時侯答應(yīng)了?”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有個閃閃發(fā)亮的東西,原來是這騙子給她套上的婚戒,她啥時候把自己賣了?
“就在你昏迷的第一年。兒子可以作證,難道你連兒子的話都不信嗎?”赫連駿求救地看著窩在老婆懷中的兒子,好不嫉妒。
“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你騙我的?說不定小勁不是我親生的!”雖然已經(jīng)通過楊旭、楊寧、父母知道這孩子確實是自己的,但是她就是不能原諒,他三年前,對,三年前,這男人該死地把孩子藏起來,害她在這破地方沉睡了三年。雖然有人可以映證,他不眠不休地照顧自己,晚出早歸,就為了伺候她。可是,如果不是他瞞著她,她豈會去見那個心機重得她防也難防的女人!
“老婆!當年我真的是怕小勁不是我們的孩子,怕你再次失望,才想在確定之后再告訴你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騙我!秦紫凝說你們沒結(jié)婚是因為她當年流產(chǎn)不能再生育,不忍跟你結(jié)婚?”
“她放屁……呵呵,我是說她撒謊,我根本、從來就沒跟她沾上一絲絲關(guān)系。”唉!當了父親,就要有父親樣,可是他為了嬌妻,什么自尊都不需要了。重要的是要聽老婆話,老婆說不可以在孩子面前說出口話就不能,一個眼神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那她怎么會是你未婚妻?”
“那都要怪我,是我促成這樣的局面,是我跟秦紫凝一起搞的鬼。”一個蒼老又無奈的聲音想起,“當初我一直想讓兒子跟秦氏聯(lián)姻,可是這小子不肯。我只好用上‘生米煮成熟飯’這句話,登報讓外界認為恒宇和秦氏聯(lián)姻。而他什么也不表示。可是一年后,也就是我發(fā)現(xiàn)他在飯店包養(yǎng)你之后,我又安排他們見面。駿就直接告訴我,他要娶你。”
“什么?”李雅馨不懂了,疑惑地看著眼前寧滿乞求之色的俊臉。“那個時侯他就說要娶我?”
“別懷疑,就是那個時侯,他跟我嗆聲,說非你不娶。”赫連恒沒想到有這樣的癡情的兒子,可是卻搞不定自己的媳婦,真怕她就這樣把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子孫女打包帶走,雖然傻兒子不會讓她走,但難保兒子連他也不要了,跟著一起跑,那他老了,不就……唉!作孽真的會招報應(yīng)的。“后來,為了打消他這種愚蠢的念頭,我和秦紫凝設(shè)計讓他到東亞鎮(zhèn)壓員工暴動的事,而那,也是我們弄起來的……”
“什么!”赫連駿激動地咆哮。“爸,你說當年東亞員工暴動事件是你們合謀干出來的?為什么?”
“為了讓你離開。在你離開的時侯,我們放出你要和秦紫凝結(jié)婚的消息。接著再找上她,讓她離開你!可是她不答應(yīng),說有了孩子,即使當你的情婦她也要留下。”
“老婆……”赫連駿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父親和秦紫凝搞的鬼,而她一個人默默地沉受著。
“別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她一切都過去了,她現(xiàn)在有了兒子還有個可愛的女兒。望著爬到她身上的洋娃娃女兒和已經(jīng)成了個小帥哥的兒子,李雅馨很欣慰。
“老婆,我是心疼你!”
“不需要!”李雅馨對他的心疼不以為然,徑自看向赫連恒,“那,一切都是假象,那自他手機發(fā)出的短信是誰發(fā)的?這男人手機從不離身。”這讓她深信不疑。
“短信?什么短信?”
“好!不記得是吧!就是你說你結(jié)婚了,不要我肚子里的孩子。這句話,你是不是說過?”點得如此明了,他還裝不懂,就是故意的了。
“我哪可能對你說這樣的話?”冤枉的事,他怎么連連遭遇?
“不承認?那明明是出自你的手機號碼。”
“可我從沒發(fā)過這樣的短信。”他這人的記信這么好,能不懂嗎?
“我想你們不用爭了,這應(yīng)該都是紫凝那孩子的錯。”當年,有他的默許,那丫頭做了不少壞事,可能當時自己也固執(zhí),好壞不會分,才會鑄成今天這番景象。
“對呀!老婆,一定是那個壞女人做的好事。”有人在身邊幫忙就是好,大腦短路了也有人跟著補充。
“是嗎?那你手機不在你身上又怎么回事?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手機是從不離開視線的。”
“啊……這,我也不知道……”赫連駿這會委屈了,明明沒做過的事,偏要被人說做過,唉!“啊……我想起來了。在我從東亞回來的那天晚上,我爸叫我回了趟家,那天秦紫凝碰過我手機。現(xiàn)在想想,她一定是故意的,把我的衣服弄臟,待我從洗手間回來就見她手上拿著我的手機,當時我發(fā)了很大的火。老婆,是不是你離開的那個晚上收到的消息?”
“是……”
“那就一定是她給你發(fā)的!我從沒有做過。老婆,你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你又想推脫?”
“一定是紫凝做的。經(jīng)駿一提,我想起來那夜的意外,駿發(fā)了很大的火,怒罵紫凝亂碰他的東西,差點還動手打人。如果不是我勸……”
“真的?”李雅馨遲疑,她要這樣相信他嗎?可以相信嗎?
“媽媽,我可以作證!”久未開口的童聲總算有機會表現(xiàn)了。
“寶貝,你作什么證?那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呢。”李雅馨嗔笑,兒子的貼心讓她沉睡三年的心情開朗不少。
“我當時應(yīng)該在媽媽的肚子里,跟媽媽同甘共苦!”赫連勁很有男子漢風度地說。
“跟我同甘共苦?你不怪媽媽當年狠心不要你?”孩子知道她當年的事了,那個多嘴的男人這幾天一直在講他們兩人的故事。
“那不是媽媽的錯,是環(huán)境,是媽媽太愛爸爸了!”
“愛?是嗎?太愛他了,所以就不要你了!是呀!媽媽太愛你爸爸了,愛到可以拿你的命開玩笑。呵呵……”李雅馨顫然地望著深愛的他,一切是真是假,是誤會,還是事實,她都不需要了。有個如此貼心的兒子,她該滿足了。
“老婆……”赫連駿被她的話震得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媽媽……”小臉若有所思地望著母親。
“媽媽……”一個小不點的甜甜聲音跟著加入隊伍。
太愛一個人了,就想擁有他的全部,包括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