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躲我?”他狐疑的眼神猜測著她的心思。
馨兒先是一愣,隨時恢復了淡然,不讓自己泄露多余的情感,平淡地為他整理著衣襟。
“十五是皇額娘的生日了,你這個干女兒不準備點禮物嗎?”他沒有戳破她的意圖說出出宮的目的。
十五,皇后的壽辰之日,黑幕剛剛降臨,而皇宮此刻卻熱鬧非凡,宮女們一大清早就為這重要的日子忙忙碌碌,穿梭在布置得喜慶的大廳里上茶上點心。皇后,大清一國之母,壽辰自然也很重要,所有的王公貴族恭賀聲連連不斷,自然也少不了最為器重的范仁伯與范文峰父子。
范仁伯領著范文峰還有另一名顏麗的女子到皇后面前說了些好聽的話,便在廳堂的一側落座了。悠揚的樂曲響起,舞娘們開始隨著旋律翩翩起舞,所有人都沉醉在輕快節奏的旋律里。皇后轉向坐在自己身邊有些心不在蔫的兒子問道:“俊兒,馨兒呢?”
“不知道,晚會一開始就沒有看見她,她說她有禮物一會要送給你。”他也整晚都在人群中搜尋她的身影。
“微微,你七哥怎么了?”凌風問坐在身邊啃優閑啃著瓜子的微微,他一晚上的心不焉,早就看在他眼底。
“不知道啊,好像是在找馨兒姐姐吧。”微微吐了吐瓜子殼,對凌風笑了笑。
臺上所有人忙碌著,換上穿著薄紗的舞娘們迅速上場,擺好造型,一個身影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從正看熱鬧的人頭頂緩緩而過。依舊在四處尋找馨兒的永俊愣住了,只見一名身著綠色輕紗的女子穩穩地背對著站在舞臺的正中央,擺好了造型,準備隨時翩翩起舞。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待樂聲響起,女子便跟著節奏動了起來,一個飛轉的動作,半遮著容顏的臉,因為旋轉輕輕隨風揚起,便震懾住所有人的眼眸。只見她不停地旋轉,輕薄的綠衣也跟隨著她的轉動,像有生命地跳起舞,十分美麗,奪取了所有人的心魂。所有人都停下談話。
被綠紗遮住的容顏,隱約可見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半遮的面紗上面,那雙晶瑩剔透的大眼,竟牢牢捉住所有人眼光。隨著聲音的不斷高低跌宕,綠衣姑娘一次一次放軟身驅,柔媚嬌態地投入每一個動作里。像是看到臺下的人為她癡迷一般,她的眼睛嫣然一笑,朝臺下綻出一抹最美麗的笑靨,然后專注地舞動。
在所有人地目不轉睛時,她一個轉身,順勢將蒙在臉上的面紗卸下,綠紗像霧般飄揚從眾人眼前緩緩落地,露出她絕艷而美麗的容顏,秋波如水、嬌靨如花的容顏在眾人的驚贊聲中讓所有人轉不過視線。
永俊,微微凌風幾人瞪大眼睛,看著臺上飛舞的人兒,像所有的人般也轉不過視線。
另一傍的范文峰傻傻愣在原地,眼中的錯愕之情勝過不能置信之情。
待一曲完畢,馨兒跟著所有舞娘退下。隨即回過神的皇后滿意地拍了拍手,馨兒的禮物應該才是今晚的高潮吧。“不愧是我的干女兒,馨兒的舞姿是我所見過的最迷人的了。”
另一批舞女在他們談話間迅速上場,而一傍的永俊卻站起身,仿佛對周遭恍然未聞,一心尋找馨兒的身影。
“馨兒。”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從馨兒的后方傳過來。
馨兒轉過臉,看到一張驚喜的臉:“文峰?”他怎么也在這里?
“馨兒,果然是你,你怎么在這里?”范文峰因為這次意外的重逢而舒展開,他俊美的臉上多了一些迷人的微笑。
“呵,我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就到這里了。”馨兒云淡風清地說道,總不能告訴他是被他的人追殺闖進宮的吧?
“怪不得,我找了你很久很久,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他雙眼閃閃發亮地望向她,一點也沒打算隱藏他對她的思念。
“找我?”他找她做什么?
“恩,我去過紅顏院,但紅娘告訴我你從那天出去后再也沒有回去過,我找過京城很多地方,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你。”一想到她會突然從他的世界消失,他俊毅的臉孔透出深深的不安,像是她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他不由分說地抱住她,激動地開口:“還好,我找到了你,我再也不會讓你消失了。”
“文峰,你怎么了?”感受到他的不安,她只是呆呆地任由他抱著。
永俊如水明眸結了寒冰,冷冷地睨著面前重疊的兩個人影,英俊的臉孔掠過一抹冷冽的寒意。
“公子,是你?”一聲甜美的聲音響起。
一傍的馨兒連忙抬起頭,一抬眼就接觸到永俊盯著他們冷淡的眼神,而他身傍站著的是向著貴族服裝的媚芯。
“你怎么在這里?”永俊一直瞪著不遠處的兩人,沒有轉身的意思。
“我跟舅舅一起來的,公子,你還好嗎?”媚芯睜圓了水霧蒙眬的大眼,怔怔地望住他。
“表妹,休得無禮,還不拜見七阿哥。”一傍的范文峰使了使眼色。
“公子你是七阿哥?”像是被什么嚇到一般媚芯連忙退了幾步。
“你說的舅舅是范仁伯?”永俊瞇起眼來問道,語氣里沒有一絲意外仿若早就確定一般。
“看來咱們還真有緣呢?”永俊晃動著扇子輕佻地笑了笑,一動不動看著她。
“七阿哥。”一傍的媚芯有一絲羞澀地低下頭。
“怎么?害羞了?”永俊一手扶上她的肩,輕佻地問道。
呆呆看著他對她親昵的舉動,新兒只覺渾身透寒,腳底發涼,一股冷意直竄進心底。
“馨兒,你怎么了?”心驚地看著一瞬間眉心緊皺的馨兒,范文峰緊張地問道。
好冷,心底那一股冷氣像是要把她凍僵才罷休一般,涼得她連呼吸都費力。糟糕,今日因為忙著干娘的禮物忘記吃藥了,現在藥又在俊逸閣里,怎么辦?
突然一股痛楚猛地涌上來,馨兒猛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叫出聲。
范文峰既恐懼又不解地瞪大眼睛望著臉色蒼白的馨兒慌忙問道:“馨兒,你怎么了?我帶你去找大夫。”馨兒張了張嘴,努力地說出心里的話,已淌出貝齒咬下唇斑駁的鮮血。
“你說什么?”范文峰將耳湊進她嘴角,馨兒努力張開口,靠在他的耳邊虛弱地喘著,又勉強說了一次。“大夫沒有用的,快帶我去找木木。”說完便要癱倒在地。
范文峰眼疾手快抱起她,連忙說道:“馨兒,你一定要忍住,我帶你找木木。”
“她是我的丫環,讓我來。”一傍的永俊終于回過神,呆呆地看著毫無血色的馨兒想接過她。
范文峰像沒聽見永俊話似的,抱著痛苦的馨兒慌忙離去,留下永俊和媚芯愣在原地。
“小姐,呃,范公子是你?我們小姐怎么了?”木木遠遠地迎上來慌忙問道。
“不知道,她好像很不好。”范文峰心痛地望著懷中的人兒。
“那為什么不叫大夫呢?”木木急忙問道。
“她不要大夫,一定要找你。”
“木木,帶我回逸俊閣。”馨兒微弱的聲音對嚇得手足無措的木木說道。
“好,小姐,我們回逸俊閣,范公子,麻煩你走這邊。”木木連忙帶路。
回到逸俊閣,范文峰在木木的指引下將她輕輕放在她的床上溫柔地替她蓋上被子,感覺到她的身子不斷顫抖,看著她額角上因為痛苦滲著一層冷汗,他的心也跟著緊緊的。
“馨兒,你怎么樣?要不要看大夫?”她這個樣子很不好。
“沒事,我吃了藥就好了,木木,我的藥在抽屜里,你幫我拿來一下。”馨兒忍住了身軀里不斷傳來的奇熱與奇寒帶來的痛楚,虛弱地指了指她所說的抽屜。
“小姐,藥來了。”范文峰接過木木遞上的藥,小心地喂入她口中,然后遞上水讓她咽下。不一會兒,她身軀里的毒液在吞咽下藥丸后,逐漸化解了體內的不適。
身子漸漸不在顫抖,漸漸平靜了下來,他擔心地看著她依然有些蒼白的臉,直到她虛弱地入睡。
“范公子,小姐已經睡著了,你回去吧。”木木體貼地說道。
“恩,我明天再來看她。”范文峰依依不舍地望著床上的人兒,才慢慢轉身走了。
他的一遍深情看近木木眼里,木木乖巧地點了點頭端起盆子準備打水替小姐擦擦身子,卻與急忙趕回來的永俊相撞了。
“七阿哥?”他的莽狀是她所未見過的。
“馨兒她怎么樣了?”他遮掩不住臉上的擔憂,剛才的馨兒很不好。
“小姐她剛剛服了藥睡下,七阿哥你進去瞧瞧吧。”說完木木便下去了。
永俊慢慢走近,乍見床上睡得很安靜的一張臉上毫無血色的馨兒,他的胸口一陣緊縮,繃得他呼吸困難。
輕輕在她床邊坐下,油燈中跳動的小火焰發出的光芒投射在她依然蒼白的臉上,微微顫動的光影,使她在睡夢中的蒼白的臉看來更加脆弱。一瞬間,他像著了魔似的輕吻了一下她的香頰,然后十分不舍離開她。
突然他想到凌風所說過的話:愛情是一種沒有預期遇見,它來的時候,毫無預兆,可能就在一瞬間,只是等到你發現時,已經深深的愛上了。
“皇上,娘娘,范仁伯求見。”下人上來稟報道。
“他來做什么?”正坐在涼亭內與皇上,永俊及馨兒優閑賞著風景的皇后怔了怔。
“帶他來吧。”皇上淡淡說道。
不一會兒,下人便回來復命了。
“臣參見皇上,娘娘,七阿哥。”范伯仁福了福身。
“范卿家,這位是?”皇上呆呆地盯著他身后水靈靈的人問道。
“回皇上,她叫媚芯,小臣小妹的女兒,命運坎坷,在出生不久后便父母雙亡,自小跟著爺爺相依為命,最近爺爺又遭運意外,所以她便只能來投靠我了。”
“范卿家的意思是?”皇上揚起眉準備聽他今天來的目的。
“雖然媚芯從小寄身鄉下,但大家閨秀的禮儀可是一點不馬虎,臣希望皇上能作主,替她找一門好人家。”范伯仁留下頭連忙說道,深怕皇上不同意。
“哦,媚芯,你有沒有中意的人?”皇上轉向一傍低著頭的人兒。
“媚芯的哥是七阿哥救的,媚芯就是七阿哥的人了。”媚芯答得有些嬌羞,讓一傍的皇上皇后及馨兒愣了一愣。
“這,媚芯鐘情的是七阿哥,不知道皇上?”范伯仁有些小心地開口了。
“雖然咱們貴為皇族,但婚姻大事還是他們自個兒作主,永俊,你有什么意見?”皇帝搖了搖扇子轉向自己的兒子?
“好!”溫文儒雅的臉上有著淡然笑意,他終于決定行動了?見他答應得比想象中還來得豪爽,皇上和皇后愣了愣,哐啷一聲,馨兒手中的水杯落地粉碎。
幕然回過神馨兒低下身收拾亭子里的一片狼藉。“啊!痛……”她叫了聲,一不小心,手指被碎片劃破了,血汩汩流出,疼得她皺起眉來。
“馨兒,你受傷了?”皇后有些擔心問著馨兒,緊盯著馨兒的臉,她憂心地留意到她的模樣兒有些異常。
“沒事,干娘,馨兒先下去了!”忍著痛,她只想逃避眼下尷尬的場面。
“什么?你七哥要跟媚芯成親?”聽了微微得來的消息凌風愣在原地。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和皇額娘都以為七哥喜歡的是馨兒姐姐,誰知半路卻出來一個媚芯,馨兒姐姐一定傷心死了。”微微為馨兒打抱不平道,誰都可以看出馨兒姐姐喜歡上了她那冷酷的七哥,這下出來一個媚芯,讓馨兒姐姐怎么辦?
“馨兒,你的傷還好吧?”永俊走到站在花園失神的馨兒身邊關心地問道。
她搖搖頭。“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想下去好好休息。”說完,她邁開步子想離開。
他失神地看著她落寞的背影離開,卻在邁了數步,卻又不死心的回頭,他以為她會說什么,只是淡淡問了句:“婚禮準備在什么時候?”
“八月初三,怎么了?”她問這個做什么?
“沒事,我只是在想來不來得急親手幫你準備一個盛大的婚禮。”她淡淡的笑,然后轉身走了,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婚禮越來越近,永俊和馨兒也曾好幾天沒有碰面了,婚禮上瑣瑣碎碎的事已讓她分身乏術,她再也沒有休時間在他身邊侍候著他了。
從頭到尾,這場婚禮都是由馨兒與內務府來籌備的,永俊大概就是最輕松的新郎官了吧,只要負責在成親的儀式上拜堂就可以了。
婚禮前一天,馨兒越來地忙了,在他心里,她看不到自己有任何價值,那么就讓她在這場婚禮中體現出來吧。
看著那一抹有些清瘦的身影穿逡在忙碌的人群中卻仍舊那么耀眼奪目,就這樣盯著讓他眼里容不下其他人。
“馨兒,你累了,休息一下吧。”眼看她跑了一趟又一趟,他連忙走上前。
“沒事,倒是你,該早點休息一下,明天就是婚禮了,有很多要忙的。”她沒有轉身淡淡地說道,然后徑直去忙下一件事。
四處張揚的大紅喜字,喜慶的敲羅打豉聲使皇宮格外熱鬧。
“就這樣,拜堂去吧!”為他理了理紅色的新衣的領子,馨兒淡淡笑了笑。
“你不去嗎?”他一眼望向她。
“恩,不去了,我該做的已經做完了。”現在的他已經屬于另一個人了,馨兒移步到窗旁,任風吹著自己的臉,不讓他看出她的難堪。
“馨兒。”他望向她,卻沒有說話。
眨去眼底的濕氣,抬起頭深吸一口氣,馨兒緩緩轉過身,舉步維艱地走向他。
“快去吧,拜堂的吉時快到了。”馨兒定定地望著他說道,雖然心里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但她臉上依舊是一副淡然。
“馨兒,你希望我去嗎?”他沉重地問出口,卻出乎意料地在他臉上,沒有一點當新郎官的幸福。
馨兒先是愣了愣,隨即她淡淡的笑,苦澀的唇角卻沒有任何笑意。“當然,不要浪費我的用心了,去吧,錯過吉時就不好了。”她笑著推了推他。
永俊回過頭望著馨兒那倔強神情,驀地一陣心痛。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她的心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般的難過,呵,她愛的人啊,卻是她推著去拜堂,很諷刺的一幕是不是?
“小姐,你為什么不說出來呢。”一傍的木木看出她的脆弱心疼地說道。
馨兒轉過身望向擔心自己小丫頭幽幽地開口:“木木,你說人是不是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有的話,那么前世的我一定是欠了他太多的東西,所以在今世我注定得償還,他是皇阿哥,那么高高在上,而我只是一個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的平凡女子,不用我開口,已經注定失去任何愛他的資格。”
“小姐,愛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這樣無私,能讓你無欲無求為他付出,七阿哥到底是對你下了什么樣的毒?”讓她接受不了任何其它人?木木心疼地看著主子茫然不知所措的反應。
“真的是毒藥,無藥可解的。”馨兒幽幽地說道,他成了親,可她知道自己依然無法忘記他在她心中留下的烙印,也許真的是連同她身體內的蛇毒無藥可解了吧。
“小姐,也許你并不是真正的愛他呀,也許當你遇到下一個人的時候,你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愛情,七阿哥沒有選擇你,那是他的損失,小姐你千萬別難過了,你還有木木,還有范公子愛你啊。”
“木木我沒事,換衣服,我們去大廳。”馨兒平靜地站起身,雖然她并沒大方到愿意看他扯著別的女人進入洞房,但她應該去祝福不是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她領著木木直直穿過擁擠的人群,對周遭的人人群恍然未聞筆直走向紅得刺眼的一對新人。
“馨兒,你來了?”一傍和各位大臣寒喧的范文峰迎了上來。
“恩。”馨兒對他點了點頭,轉向一傍的新人,目光落在仍舊毫無表情的永俊身上。一時間他火紅的新衣讓她的心口又揪緊了,告訴自己要問得事不關己些,別泄露多余情感。只是她睜圓了水霧蒙眬的大眼,怔怔地望住他。
“你怎么了?臉色有些不好?”他有些擔心地問道。
“馨兒,你不舒服?”一傍的凌風有些擔心地走上前。
“我沒事,給——我——酒,我今天很開心,為你開心。”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終于開口了,但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凌風遞過酒杯,馨兒一把接住對上他的臉,“沒事,只是這幾個累了,我只是來給你們說句恭喜的,一會就下去休息了。永俊,媚芯,祝你們白頭偕老!她說了句新人愛聽的,卻不是她想說的話,仰頭喝下那杯味道濃冽的喜酒。
將空著的酒杯遞給凌風,她便一步步的后退,空洞的大眼睛失去焦點地望著她深深愛的那張容顏!
“干娘。”馨兒退到一傍有些心疼地望著她的皇后身邊。
“馨兒,要不要先下去休息?”皇后滿是心疼地望著她。
“干娘,我要搬回坤寧宮住。”她來祝賀并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日后的恩恩愛愛。
“如此是最好。”皇后對馨兒回以慈祥的微笑。
“謝謝干娘,那馨兒先下去了。”
“馨兒。”范文峰有些擔心地叫住她。
“文峰,陪我出去走走好嗎?”她轉向他。
“恩。”范文峰點了點頭,看出她今天的異常。
俊逸閣
龍鳳對燭暗自垂淚,在燭光搖曳的婆娑暗影中,紅巾下的麗致容顏輕輕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
坤寧宮
馨兒抱坐在床上,傻傻的,像木頭娃娃一樣毫無反應。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她卻沒有抬手抹去。月光透窗而入照在那顆淚珠上,閃耀著亮眼的光芒。
忙完婚禮的木木踩著急急的步伐飛奔回來,一回到房間不由得愣在那兒傻眼,木木從未見過馨兒如此頹廢潦倒的模樣,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只能傻傻的立在一旁。
“七阿哥,你怎么來了?”木木不解地轉向門口那個現在該入洞房的人。
屋里的馨兒猛地回過神,一手抹去臉上的淚珠坐起身,呆呆地看著他越來越近。
“你來做什么?這不是你現在該待的地方。”馨兒疑惑地望著他,現在的他不應該是呆在自己新房陪在美嬌娘身邊嗎?
“那你覺得我該待在哪里?”他不答反問道。
“當然是你的新房。”她脫口而出,也跟著顫抖一下。
他抬手想撫上她的臉,她一閃而過,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永俊輕輕吁出一口氣:“馨兒,對不起。”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回你的新房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說完她便轉過頭不在看他。
永俊望著她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才徑直離去。
等他一走,她便心痛得曲起膝,緊緊抓著被褥嗚咽。
她在睡夢中輾轉反側,額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不斷的發出囈語,夢里出現永俊與媚芯成親的那一幕,心痛也如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地發出一聲尖叫,歇斯底里的在床上掙扎,哭喊著:“不要!不要!——”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一直守候在傍的木木連忙抱住她。
“不要!不要!”她仍舊晃著自己的頭,一滴淚從她緊閉的眼角直直墜下。
“小姐,沒事了,沒事了,木木在你身邊。”木木哭著抱住自己的主子跟著淚如雨下,直到她漸漸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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