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這一天,琴鳳準備要回去她已久違一年的家,唐慶華倆父子開車送她到機場,在倆父子的祝福中,琴鳳笑著踏上歸途。
望著由空服員推著輪椅遠去的琴鳳,唐慶華想了解自己兒子的想法。
「山河,老實講,你會不會舍不得琴鳳,她是個很好的女人。」
看著琴鳳消失的方向,唐山河老實回答:「有時將愛情升華成友情也為必不是一件壞事,至少我們之間的友情會長久存在。」
「或許你說得對,」唐慶華也明白唐山河的想法,「希望琴鳳她能從此得到幸福。」
站在機場大廳望著已遠去的飛機,唐山河在心中默默祝福著琴鳳,希望琴鳳真能如自己父親唐慶華所說的那樣得到幸福。
上飛機前,琴鳳內心感覺到十分平靜,她雖雙腳癱瘓,但她還是比任何人幸運,這是她此時的想法。
在連絡上咖啡館的江領班之后,她告知了江領班自己確實到達的班機時間,以及雙腳癱瘓的事情。
由于自己必須借助輪椅,琴鳳由專人帶她坐上飛機,在待了二個小時后,琴鳳終于回到這久違一年多,有著她的家,及她心愛的咖啡館的地方。
在航空公司的安排下,琴鳳還是由專人推著輪椅來到入境大廳,將行李放在早已無任何知覺的腿上,琴鳳慢慢推著輪椅,打算尋找能送她回家的出租車。
一聲男孩的叫喚吸引她的注意,她停下推輪椅的動作,等來人過來。
「媽!」
沒有回頭看,琴鳳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兒子曉翔及女兒曉琴來到自己面前。
「小江都跟你們說了?」
「嗯!」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琴鳳,曉翔幾欲想問琴鳳雙腳癱瘓的事情,卻又擔心母親會難受。
「媽,我們送妳回去。」
身為母親,琴鳳明白貼心的曉翔想問她雙腳癱瘓的事情,卻擔心她會心理難受。
「想問什么就問吧!別拖拖拉拉的。」
曉翔吞吞吐吐的問:「媽,妳的腳是不是……您別擔心,我和曉琴會養您的。」
搖搖頭,琴鳳很坦然的回答,「反正就是癱瘓了,也已經治不好,有什么好介意,媽還能工作,你們別煩惱。」
母親的坦然,曉翔啞然,曉琴也掉淚:「怎么會這樣?媽。」
「有什么好難過的?」琴鳳邊推輪椅,邊安慰走在兩旁的曉翔和曉琴。
「只不過不能走路,沒有痛覺,行動比較不太方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問題,沒什么大不了的。」
曉翔偷偷往后瞄向隨及趕來在琴鳳身后的葉行一眼,走到琴鳳身后接手推輪椅的工作,不經意的提及葉行。
「要是爸知道您的事,他會很傷心的。」
琴鳳倒是沒留意曉翔的動作:「犯不著讓他知道,失去走路能力,我也不會餓死,再說我也不想讓他沒面子。」
一直緊跟在后的葉行沉默不語,好不容易等到琴鳳回來,卻得知她雙腳癱瘓,再也無法行走,他不明白琴鳳怎能如此坦然面對自己雙腳癱瘓的事實。
早在琴鳳答應接受唐慶華的治療前,她已經從唐山河那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會因為腰傷而下半身癱瘓,也因此便著手進行改建房子,并聽從唐山河的建議去接受唐山河的父親,名醫唐慶華的治療。
琴鳳很清楚失去雙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能獨力工作,這對琴鳳而言比任何事都重要。
再加上因為早年琴鳳太過操勞,延遲治療的原故,她的舊傷已經嚴重到有二、三年幾乎都是輪椅代步,所以對于自己再也無法以雙腳行走也就不太在意了。
示意曉翔別讓琴鳳知曉葉行他在他們母子身后,葉行多想知道琴鳳這一年的生活是怎么過的,當然還有琴鳳現在的想法。
曉翔得到父親指示,再放慢推輪椅的速度,半抱怨半試探的說:「媽,您要去治療您的病為什么不告訴我們,您知不知道您不告而別,急死我們了。」
「再讓你去通知你爸?」琴鳳翻翻白眼,她可沒忘記曉翔他們一心想讓她和葉行復合所做出的事:「我可沒忘記你上回設計我去見你爸的事。」
曉翔一臉無辜的說:「媽,我們也是希望您和爸爸能破鏡重圓啊,不要再這么辛苦的工作,享享清福。」
「你的好意,媽心領了。」琴鳳一點都不想和葉行復合,更別提一起生活。
「爸爸是真的后悔了,」曉琴也替葉行說話:「他是多么想您回到他身邊。」
見曉翔、曉琴一人一句,琴鳳只覺得心煩:「我現在不想提他行嗎?」
知道母親心煩,二人也就不再多提,轉個話題,曉翔問及葉行和自己都想知道的問題,琴鳳這一年多來的經歷。
「媽,您這一年多是怎么過的?」
「我?」琴鳳簡單的回答:「早上看電視,中午做治療,晚上早入眠。」
「只有這樣?」曉翔不太相信,畢竟琴鳳出走時連放在咖啡館的存折本都沒拿:「媽,妳又沒有動用店里存折里的存款,妳那來的錢過生活和治療?」
琴鳳才解釋:「自從我和你爸的欠債還清之后,媽又在原先的存折里存了不少錢,再加上我借住在唐山河大夫的老家的醫院,所以我戶頭里還剩下不少錢。」
「存折?」曉翔知道琴鳳有本存折是用來還債的:「媽說的該不會是那本妳專門用來還爸和妳欠債的存折吧?」
母子之間的對談中,葉行頭一回聽到琴鳳有本清債的存折。
琴鳳證實了曉翔的問題:「是啊!的確是那本還債的存折,在我和你爸的債務好不容易全數漬償完后,我還在里頭存了些錢作為理財的工具,在這一年多的期間里,現在所有投資的項目都已經回收,較一年前起碼有相差近百倍的金額在那本存折里。」
「難怪我查了咖啡館的戶頭,媽都沒有動用過的記錄。」
琴鳳一臉的莫名:「咖啡館的戶頭是咖啡館的,我動用它作什么?」
葉行再一次見識到琴鳳的公私分明,并且得到為何當自己有能力清償欠債時,卻已被告知欠債早已清償完的消息的答案,原來全是琴鳳的功勞。
依自己對母親了解,曉翔不難得知琴鳳在失蹤的這一年里過得十分節約。
「媽,我們可以給您錢去治病啊!」
琴鳳不予置評:「你們一個月才多少薪水?把你們自己的錢存起來,或是去投資都比給我去治病來得強,再說我一天的生活費才20元,我自己就付得起,何必多此一舉?」
曉琴一聽,琴鳳一天卻只花20塊,十分心疼自己的母親。
「媽,一天20塊,妳是花在那啊?」
琴鳳倒也不奇怪曉琴的問題,簡單的回答:「日用品和三餐,唐大夫的父親就是替我作治療的名醫,所以為了節省開支,在他們倆父子的同意下,我大都和他們一道吃飯,另外就是為了治療,我幾乎都不出門,也就沒怎么大花費,一天20塊,我還怕我高估了咧。」
聽到這葉行恍然大悟,沒想到琴鳳為了不拖累自己家人,寧可節省開支而去借住在替自己治病的唐山河大夫的家里,也不愿回來向自己家人求助。
而曉翔明白琴鳳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的個性,也向來不會和任何男人交往從密,母親琴鳳會借住在唐山河的家中,若不是琴鳳對唐山河心動,那么琴鳳又怎會借住唐山河的家里,難道說是琴鳳想要和唐山河在一起生活嗎?曉翔忍不住心里疑問重重。
不解的提出自己的疑問,曉翔只想弄明白琴鳳的想法:「媽,妳喜歡唐醫生嗎?」
琴鳳對男孩的質問不太高興,雖然她理解兒子的想法,卻不認為應該讓曉翔誤解她和唐山河的關系,她心痛的想,自己兒子竟然懷疑自己的母親,琴鳳是喜歡唐山河,但她和唐山河之間可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友情。
冷冷的回話:「我們只是單純知己,心靈相似的知己,就像你爸不也有許多紅顏知己。」
葉行雖然在心中否認自己早已沒有任何紅顏知己,然而他也明白事實上在他身邊還有個梁若英。
「那不同吧?」曉琴直覺便問:「媽的性子我們都知道的,妳不是不愛和任何男人交往嗎?」
琴鳳心痛之余,更有無奈:「我想我的感情還不需要給任何人明白透徹吧!再說我之前的腰傷在去年已經惡化,也就接受唐醫生的建言,去給他父親診治,雖然腰傷是好許多,也不再惡化,不過卻保不住我的腳,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們,我寧可死,也不要中風或全身癱瘓讓別人照顧我,幸好我還有錢,我還可以請個看護照顧雙腳癱瘓的我,不用靠你們和你爸爸,哼!」
母親的回答,讓曉翔和曉琴兩兄妹頓時明白琴鳳和唐山河之間,并不如他們想象的是男女之情,感到有些羞恥。
曉翔連忙道歉:「媽,對不起,我不該這么問您,但您的腰傷惡化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訴我們?」
曉翔的道歉,讓琴鳳明白兒子是真的理解。
「因為我不想你們在工作上分心。」
「這話從何說起?」曉翔不明白:「我們可以和爸提,讓曉琴陪您一道去啊!」
琴鳳就事論事:「你應該知道不能公私不分吧!即然在別人的公司上班,不管老板是誰就應該盡心盡力做好份內工作,你和曉琴各有專長,依你們的能力,我相信一定可以幫忙你父親,我不想因我而誤事。」
曉翔恍然大悟,但他不明白母親為何從不提她知道父親公司的事呢?
「怪不得媽一知道我的老板是誰,卻什么也沒說,媽沒想過爸遲早會知道我的來歷嗎?」
琴鳳確實不在乎,葉行會知道曉翔的來歷,進而和曉翔相認,父子親情,是誰也阻擋不了的,再說她和葉行之間有些事,她也不想在倆兄妹面前說得太白。
「知道了,又如何?相不相認是你們父子之間的問題,和我又有何關系?對了,我有點餓,我們去吃點什么吧?」
「那好吧!」曉翔把母親放在出口處:「我去開車過來,曉琴在這陪媽媽。」
琴鳳自己也很心煩意亂,倒是沒有留意在曉翔身邊,還有葉行。
「去吧!」
曉翔很快趕到停車場,父親葉行也到了。
「爸,對不起,我惹媽生氣了。」曉翔一臉愧疚。
葉行明白曉翔只是不想自己和琴鳳因而無法復合才會質問自己母親,也不怪曉翔,更何況他深知琴鳳并不善于說謊。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而且依你媽的個性,她是不會輕易心動的,我相信你媽。」
「您想我帶媽去吃點什么?」曉翔問。
葉行沈思一會才答:「對你媽來說現在她應該會選擇清淡的食物,帶她去吃日本料理吧!我先到那去等你們,你應該知道那家店。」
曉翔點頭表示知道了:「我明白了,那我們就到那去會合。」
二人分頭離去,曉翔車子開往機場大廳入境門口,葉行則先行往日本料理店前去安排琴鳳吃飯事宜。
等了一會,曉翔車開到出口,為怕琴鳳太累,曉翔親自小心翼翼的扶琴鳳上車,而曉翔則將琴鳳的輪椅收進后車箱。
臨走前,為求尊重琴鳳,曉翔問:「媽想吃點什么?」
琴鳳連想都不想的回答:「都可以,只要是清淡的就行。」
對于母親的回答,曉翔忍不住心想"和爸爸說的一樣,媽果然選了清淡的食物。"
為了尋回琴鳳,葉行果真還是用心去了解現在的琴鳳,但曉翔卻不知道葉行不單單用心去了解現在的琴鳳,而且早年琴鳳也是吃的很輕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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