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的他

水聲停了，葉行知道琴鳳是刻意放慢梳洗速度，好讓他和梁若英好好談談，琴鳳的善解人意使他心中有愧。

從房門外把之前傭人收好放在那的輪椅打開，葉行推著輪椅來到浴室門口，抱起琴鳳，葉行有很多話想對琴鳳說卻說不出口。

琴鳳體諒的沒多問梁若英是如何進來她房里，以及葉行的和梁若英的談話內容，只是讓葉行放她坐好輪椅，推她到衣櫥前取衣服來換。

看著琴鳳挑選衣服，而她卻始終從來沒動過葉行刻意放在衣柜里買給她的衣服，只是拿著自己家里帶來的衣服笨拙的換著。

葉行感嘆的想，這眼前要是梁若英，她一定是連忙穿上新衣服，而且只要在百貨公司專柜看見名牌當季的漂亮衣服，就一定會纏著葉行要他買給她，也不管買時有沒有打折，在買到手后還會穿著四處招搖，之后就又不要了，極度的喜新厭舊。

遲疑的叫喚，葉行思考著如何提起：「琴鳳。」

「嗯？」琴鳳慢慢穿著衣服，細心的拉好衣角。

葉行低聲問著：「妳都聽到了？」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嗯！」繼續推著輪椅到穿衣鏡前，琴鳳仔細檢查是否遺漏那里沒穿好。

簡單的回答，反而令葉行不知所措，琴鳳已不若早年，他猜不出琴鳳的想法：「不問我？」

沒有看他，琴鳳來到梳妝臺前梳理長發：「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你想說我就在這里聽。」

盯著琴鳳的一舉一動，葉行為自己過去的行為覺得對不起琴鳳。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欠妳二句話。」

無語看著鏡子里的葉行，琴鳳在臉上拍上調理水。

很慎重的說著自己內心的話，葉行并沒把握琴鳳會有什么反應：「謝謝妳和對不起，謝謝妳一直對我很關心，替我著想；對不起，我卻老是做出傷害妳，不尊重妳的事。」

停下手邊的事，琴鳳認真的思考：「都過去的事，小妹早就不記得了。」

心知琴鳳只是安慰他，那么深的傷痛，任何人都無法一笑置之的。

「那么能否再給我一次機會？」

琴鳳避重就輕的閃躲話題：「再說吧！對我來說一個人生活和二個人生活沒啥不同，只是一個人自在些。」

「我從不約束妳，這妳明白的。」

「讓我再想想好嗎？」琴鳳繼續在臉上抺上乳液，對她而言這事讓她心煩。

「我不提就是，」葉行明白不能太逼她，連忙轉移話題：「早上妳要去咖啡館嗎？」

「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最大的樂趣。」感覺嘴唇有些干冽，琴鳳在唇上擦上護唇膏及口紅。

想起琴鳳都不穿他買的衣服，葉行有一絲嫉妒她的舊衣服。

「怎么不穿我買給妳的衣服，不合身嗎？還是不喜歡？」

「那倒不是，小妹又不缺衣服，那些新衣服小妹用不上。」盤著頭發，琴鳳不慌不忙。

「妳還是老樣子，對舊東西戀戀不忘。」正因為如此，葉行雖然吃琴鳳舊衣的醋，卻沒有要傭人丟掉她的舊衣物。

回頭面對葉行，琴鳳平淡回話：「不是每件物品我都珍惜，對于不值得珍惜的東西，我不會珍惜。」

葉行明白琴鳳話中的意義：「但很多人卻是失去了該珍惜的東西才懂得珍惜。」

「或許吧！」看看手表：「時間不早，我看我去咖啡館再吃好了。」

「那我送妳去。」葉行盤算自己正好也可以在咖啡館吃早餐，順便給她驚喜。

「不用，」琴鳳搖頭拒絕：「剛才曉翔傳來短訊說他要來帶我。」

「曉翔？」葉行不明白琴鳳怎么可能看到手機短訊，他明明在琴鳳熟睡時把琴鳳的手機偷偷放到他的皮包里，不想讓琴鳳找到它，因為他嫉妒琴鳳那么掛念手機。

正因為如此葉行才在昨天在琴鳳睡著時出外買支手機打算要來送給琴鳳，給琴鳳驚喜，他心想那么起碼她掛念的手機是他買的，他心里會平衡點。

揮揮手里的手機給葉行看，琴鳳見到葉行臉色鐵青：「我昨天就要他今天來帶我，他剛傳短訊說他打專線不通，所以就傳短訊在這支工作用的手機上了。」

「呃，」沒料到琴鳳的手機竟有二支，而且是一模一樣，葉行迷糊的拿到了曉翔他們平時打給琴鳳的專線手機了。

葉行的表情古怪，琴鳳有點起疑：「大哥，你該不會把我手機藏起來了吧？我好像沒看見那只專線手機。」

「嗯，沒，沒有。」葉行干笑：「我藏妳手機做什么？我自己也有一只曉翔他們專打的手機門號啊！」

「那就怪了。」琴鳳沒心思去深究，曉翔已經在門口等她。

「媽。」

「我們走吧！」

見葉行陰晴不定的，曉翔識趣的沒多話，扶琴鳳進入后車座坐好，曉翔才將琴鳳的輪椅放入行李廂。

眼見琴鳳要和曉翔一道出門，葉行很快坐在琴鳳身邊：「反正曉翔也要到公司，我就搭他的順風車吧！」

母子倆對看一眼，又同時看向葉行，曉翔很為難。

明白曉翔為難，琴鳳開口答應：「你爸要搭順風車就走吧！」

暗自松口氣，曉翔開車往咖啡館前去，沿路不時從后照鏡看著父母。

「專心開車。」琴鳳不輕不重的提醒曉翔。

曉翔向母親保證：「我知道，媽放心。」

曉翔的小動作琴鳳看在眼里：「那就別老從后照鏡偷看我們。」

曉翔吃驚，沒想到琴鳳會留意到自己的小動作：「媽！」

「專心點。」不只琴鳳注意到，連葉行都看出曉翔不是很專心在開車，忍不住跟著提醒。

父母的提醒讓曉翔只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開車上，再也不敢分心。

到了咖啡館，琴鳳在曉翔的扶持下坐進輪椅：「媽，妳小心。」

揮揮手，琴鳳要曉翔別擔心：「沒事，別擔心。」

「那我們去公司啰！」

揮揮手，琴鳳目送父子倆離去：「去吧！」

駛離咖啡館，一直到紅綠燈前停下曉翔這才吐出心中的疑問：「爸，您和媽吵架了？」

葉行老實和兒子坦白：「沒有，不過稍早梁若英來家里大吼大叫的，所以我心情不太好，你媽可能也覺得我心情不好，所以都不理我。」

葉行一提及梁若英，曉翔就有滿腹的不滿：「爸，不是我想說您，您不覺您讓梁若英那女人太過欺侮媽了嗎？」

葉行不解：「此話怎講？」

在平時，曉翔或許會因琴鳳的阻止而絕口不對葉行提梁若英的事，但這次他卻覺得他不得不提。

「她三番二次的到媽店里去大吼大叫，還到處去和街坊鄰居說媽是個搶別人丈夫的女人，了解媽的老鄰居是不信，但才來不久的新鄰居都在議論，爸難道不知道嗎？」

曉翔的這段話讓葉行恍然大悟，琴鳳向來愛惜自己的羽毛，梁若英的四處宣傳破壞琴鳳的名譽，再加上記者會的風波，怪不得琴鳳老要和自己保持距離。

一拍腿，葉行大罵自己胡涂：「我怎么會這么胡涂！」

轉個彎，曉翔把車開進公司停車場停好才又開口：「爸，媽的性子已經和早年您所知道的她不同，雖然我和曉琴都清楚媽還很關心您，卻沒那么想和您破鏡重圓，如果您一再放任那女人欺侮媽，必要時她會再偷偷溜走的，而且讓我們再也找不著。」

曉翔的話讓葉行陷入苦惱：「我該怎么做？」

「您可以這么做，」曉翔在葉行耳邊說些自己多年來觀察琴鳳所能給的建議：「我和曉琴也會幫您的，我們多希望看媽能和您破鏡重圓，得到幸福。」

「兒子，相信爸，爸會努力的。」葉行自信的向曉翔保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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