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剛回到玉泉殿便撞見嘲風站在回廊之上,失神地望著她。
身子,猛地一顫,碧瑤抬首,綠眸看向嘲風。
風掃過銀紫色的披風,黑耀石般瑰麗的眸子,依舊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嘴角淡出一抹不屑,翡翠色的殿堂氤氳在彌漫的水霧中。
“夫君!”碧瑤低低地喚了他一聲,與他擦身而過走進殿內。
嘲風自然知道她去了哪里,見過什么人,適才得到貘族慘遭血洗的消息,內心盤算要不要將此事告知碧瑤,見她面色有些許難看,還是將欲說出口的話隱忍了下來。
碧瑤徑直走向殿內,神情有些不安,抬手撫著眉心,黛眉深蹙,心跳紊亂。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喃喃自語,感覺到嘲風站在她身后,也不回頭,拾起妝臺上精巧的翠玉梳,拿在手中把玩。
兩手垂在身側,欲言又止,跨上前一步,嘲風滿臉的冷漠,卻在瞧見她的愁容時舒緩了許多,莫非,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靠近她,伸出長而結實的手,輕拉她的柔荑,似不忍弄傷她一般,讓她看著自己。
說,還是不說呢?矛盾地掙扎......
“夫君有話要說?”看出他神色的異常,碧瑤放下手中的玉梳,一屢青絲纏繞在手,空添許多煩惱,綠眸疑惑地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若是告知她族中有難,以她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將此事解決,蝎王要的無非是能預測寒塵珠下落之女,卻不知那天命女子是何人,莫非正是碧瑤?
“愛妃可知誰是預測寒塵珠下落之人?”不敢肯定她會不會以實相告,嘲風依著玉石欄桿坐下,一只腿伸直,另一只隨意彎曲著,閑適若風,淡然地瞧著她。
碧瑤為難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卻想到一百年前,母后剛將寒塵珠的下落測出,便死在自己伯父之手……”說到這里,碧瑤停頓了片刻,想到母親的死,她的表情有些痛苦。
雖然殺母之仇已報,可難掩心疼,只得強忍著淚水繼續說道:“想是天命之女的身體會發生變化,我記得那時母親一頭烏黑的長發,頃刻之間變成墨綠色,不知道是否與寒塵珠靈力反噬有關。”
聽聞碧瑤所言,他適才的不安漸漸有所平靜,想必蝎王也不知天命之女是誰,貘族強大的念力不是一般妖族所能比擬的,看來很有必要救出那些被俘之女。
“為夫告訴你一個噩耗,你可承受得了?”嘲風略有片刻遲疑,卻發現碧瑤的身子徒地一怔,仿佛預感到什么一般,倏地下墜。
若風拂過,迅速接住她柔軟的嬌軀,發現她的嘴唇已變得蒼白,她還只是一個道行尚淺的小妖,莫非她已然預測到什么?
“夫……君!”素手顫抖地拽住嘲風胸前的衣襟,柔弱無骨,慘白無力,只能虛弱地喚著嘲風。
“愛妃!”嘲風驚呼一聲,心中的陣陣不安愈加強烈起來,若是讓她知道族人遭襲的真相,只怕她會承受不起這突然的噩耗。
微微顫動的睫毛,像是受驚羽蝶,艱難地開口道:“夫君,碧瑤預感到了,碧瑤要救他們,求夫君相助!”
如何忍心拒絕,但是龍族的兵權皆在睚眥的掌控之下,單憑他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救她全族,可要是讓他去求睚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想救族人,得靠你自己!”他望著懷中悲痛的女子,恨不能立刻將兵權拿到手,可轉念一想,或許這是一個報復睚眥的好機會。
碧瑤緊咬著嘴唇,仿佛閉上雙眼就能看見渾身血淋淋的族人,直到喉嚨底嘗到一絲咸澀的血腥味,她才強睜著綠眸問道:“只要能救他們,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嫁來異族不正是為保族人周全,如今自己的使命未完成,她已經是自責萬分,一顆寒塵珠,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若是只有鮮血才能平息這場殺戮,那么她亦無怨……
碧瑤扶著他的身子站穩,仿佛一片凋零的落葉般無助,嘴里卻吐出一句無情的話語:“好!夫君告訴碧瑤,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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