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矜樓本來就沒有任何感情,在這里的女人是世上最讓人憎恨的人,也是世上最讓人不屑的垃圾,出賣自己的身體所得到的金錢,是世上最骯臟、最不齒的銀子,可是那卻是青樓女最引以自傲的身體價值。
兩年前,那個為愛離去,卻又無奈回去的丞相三公子徐子譽,兩年了,如今的他已是朝廷正二品官員。
筱笠站在樓上,他站在樓下,兩人相視一望。
“徐公子,不,現在應該尊稱您為徐大人了。”香姿迎了上去。
“香姨,好久不見了。看來你這香矜樓是越開越多財主駕臨了,還以為兩年后這京城第一青樓會易主,誰知我猜錯了,不但不易主,還成了全國第一青樓,只要是男人都知道你的香矜樓。”
“徐大人過獎了,我這里不過就是個侍主的地方,大人如今飛黃騰達能再次駕臨我香矜樓,是我的榮幸,也是香矜樓的榮幸。”
筱笠站在原地不動,他現在已是朝廷命官,再也不是那個意氣用事的書呆子,他跟她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不再是抬頭就可相見了。
“筱笠姑娘還是那樣誘人,香姨今晚可否將她留給我。”
“既然大人已經開了口,我豈有拒絕之意,筱笠今晚并沒主。”
徐子譽走上了樓,推開了他渴望了兩年的門,見到了他等待兩年的伊人。
“你現在來是這為了什么?向我炫耀?”筱笠坐在椅上看著推門而進的故人,她也等了兩年。
“你不是說有位林公子愿意為你贖身嗎?怎么?兩年了,他爹還沒死?”
“這好像是我自己的事,大人只是我今晚的主而已,我的私事好像不需要向大人匯報。”
不是沒人為筱笠贖身,而是筱笠不想出去。
“對,我怎么又忘了,你跟我之間是財主與姑娘的關系。”徐子譽坐下。
香爐里的香草還在飄香,兩人對視。
“兩年了,你還是沒變。”
“什么變沒變?我在這里每日都侍寢,怎么可能會變?”
“是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如果有人贖你,你會走嗎?”
“我能往哪里走?一個沒有任何矜持的女人,她能走到哪里?”
筱笠站起身打開窗戶,這里的空氣也充滿了心酸的味道。
“你不怕你爹又把你趕出去,你不應該再來這里。”
“我現在都成家了,他還能管我嗎?”
筱笠雙眼微閉,他現在擺明是來向她報復的,兩年前殘忍的推開他,現在他帶著身份、家世來到這里向她炫耀。
“那你不怕你夫人鬧到這里來?”
“怕什么?她們在家里都已經鬧翻了,我干嗎還待在那里看她們唱對臺戲?”
“聽你的意思,你已經娶了幾個夫人了。”
“一妻三妾,我就喜歡看著女人為了我而爭風吃醋。”
“那你更不應該來這里,這里沒有人會去爭男人,這里只會爭女人。”
“對,那我來看看你會不會有人爭,兩年前你可是香矜樓的頭牌,兩年后你雖還為香矜樓花魁,可是這里的姑娘是越來越會魅惑男主,我真擔心你會被比下去。”
“女人都會老,再美麗的女人都會有容顏蒼老那天,我為什么要去擔心我哪天會老?相反被比下去了又怎樣?我還是有人要的人。”
香姿站在門外,這個徐子譽分明就是來奚落筱笠的,說她不識時務,放開了自己。這次是來向她炫耀,就算他徐子譽離開了筱笠也可以活的很好,一樣當上大官,一樣娶夫人。
“是你?”許懵溧站在艾漪門前,那樣落魄,那樣失魂。
“兩年不見了,現在的你已經是香矜樓的頭牌,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我。”
艾漪關上房門。
“你這是怎么了?這么久不見,你怎么變成了這樣?”艾漪斟上熱茶。
“我剛剛寫了休書。”
艾漪手中的茶杯有些顫抖,他竟然會那樣做?這么久了,難道他還沒忘?
“你為什么要那么做?琴晴已經有了位官人,你現在才這樣做,不值得。”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忘不了她,我也知道她起初跟我在一起是為了利用我,可是我仍然想--”
“既然你知道那是在利用你,那你還愿意?”艾漪不懂,究竟他們之間存在的是什么樣的感情?為什么會那么傻?那么癡情?
“我的夫人知道了我跟琴晴之間的事,她讓我忘記她,我說辦不到,她就讓我休了她,她說她不想看見自己的夫君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而整日茶飯不思。”
“這么好的女子你就這么休了?為了一個琴晴,而且還是個青樓女子,這值得嗎?賢良淑德的女子你就這么放開,你不怕你爹?”
“本來我們之間就沒有感情,既然是她讓我休她,我為什么不愿意?”
“那你現在來找我又是為了什么?”艾漪跟琴晴也已鬧翻,她能起到什么作用?
“有位吳大人最近決定為琴晴贖身,我擔心琴晴會做傻事,所以我想阻止她。”
“這是青樓,如果有人愿意為一個這樣的女子贖身,我為什么要阻止?還有那可是琴晴自己的事,我更辦不到,她不會聽我的。”
“琴晴不應該那樣傻,你應該知道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香矜樓會是第一個被牽連的地方。”許懵溧拿出琴晴那年所放的花燈。
“你這是--”艾漪看了一眼,“這--”
“這就是她的目的,如果這件事被吳森知道,你猜他會怎么做?”
艾漪放下花燈,“你怎么會拿到這個的?”
“我跟琴晴一起去放的,她走后,我就差人去取回。當時我看了后心都寒了,她原來是利用我。”
“可你并沒有就此不再見她。”
“我很想知道她會怎么利用我,我就跟她一起演戲,沒想到半真半假的逢場作戲,我竟然會為了她而--”
一場陰謀一場戲,相互利用,戲罷,人也跟著散了。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她?她現在已經對我恨之入骨,我根本就勸不了她。”
就是因為一個許懵溧,兩姐妹反目成仇,可是琴晴在意的并不是許懵溧,而是艾漪竟當著她的面跟他卿卿我我,她吃的是自己姐妹的醋。
“你說的是真的?”琴晴瞪著宸綾,“看來他還真是忘不了她。”
琴晴手中的茶壺掉在地上,她現在是妒火沖天。
“他們現在還在房間里秉燭夜談,看來不久后就要安寢了。”
“那我們就別去打擾人家了,你還是回去侍你的主吧。”
艾漪關上房門,看著桌上的河燈,原來琴晴肯妥協是為了這件事。
如果真的沒辦法,他們肯定會選擇那條路,兩人也只有那一個辦法來阻止琴晴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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