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揚,花香浮動,火樣的胸膛,水樣的曖昧,魅惑的容顏深深淺淺散發出離花一般的詭異與芬芳、、、、、、細細地侵入心底,美麗的漣漪擴散開去,安靜、幽秘,暖暖的感覺覆上身體、、、、、、
云起動了動影扇似的睫毛,悠悠睜開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朵染著金色光暈的笑花,暖暖地帶著陽光照亮了一室。
“遙?”云起驚訝地看著眼前人,只見他手正拉著被角,氤氳的眸垂了下來,原來方才的溫暖竟是他替她覆被,還以為、、、、、、
“怎么?見到我很失望、、、、、、”忘遙看著她笑著說道,一邊自懷里掏出一個白色瓷瓶。
聞言云起只是笑笑,并不言語,斂眸看了看四周,忽然眼中露出驚疑,“我怎么會在這里?”記得昨夜他抱她到離落殿,替她上藥,端了姜湯給她喝,然后、、、、、、然后?姜湯?
忘遙聽得她疑問,眉一斂,眸中清光掠過,盯著她神色恍惚的臉道“怎么?這是你的住處,你不在這兒那末該在哪兒呢?”語罷笑看著她,淡如清泉的笑意里隱著抹暗色。
“哦,沒什么。睡得多睡迷糊了,總覺得自己身在別處。”云起側眸看了看他手上的瓷瓶,皺了皺眉,“又要吃藥啊?可不可以不吃啊,遙,我覺得自己好多了,最近也沒犯病。”邊說著邊扯他的衣袖撒嬌。
忘遙把瓷瓶擱在旁邊的矮幾上,笑著拉下她的手,輕言道“你這病時好時壞,這些天雖未再犯,但病根未除,終不能大意。你常惡魘纏身,怕也和這病脫不了干系。趕緊起來梳洗,用過早飯就乖乖把藥吃了,免得、、、、、、”頓了頓,看了嘟嘴瞪眼的她,“免得又犯迷糊,以為自己身在別處。”說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著,“我先出去了。”便起身往門外去。
云起聽著他前句尤吹唇瞪眼,待得他說那后半句,心蹬的一涼,他的話里似乎別有深意。
來不及反應過來,云起只能愣眼目送他離去,今日的天氣很好,陽光把他的身影長長的留在背后,他的笑意那么的深,深的讓人看不透,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感覺?
昨夜?昨夜的事,難道他?甩了甩頭,甩去心中的胡思亂想,云起鉤了鉤嘴角,忙起身穿衣梳洗。
待得收拾妥當出來,忘遙已經外出,云起自己一個人悶悶吃了早飯,再把丸藥服了,又去給水忘月請了安,方出得殿外。
舒展雙臂,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陽光味道的空氣,云起抬眼看了看澄明純凈的天空,心里的郁悶潮濕,疑團迷霧頓時融化在太陽底下,心情頓時明亮起來,眼前的道路也似開闊許多。
沐浴著暖暖的陽光,云起哼著家鄉的小調,沿著雪道慢慢轉悠,且不管身在何處。
“唉,又是離花林!”云起看著眼前一片紅蕊點皎潔,搖搖頭,有點無奈。這巫族離源別的不多就是離花樹最多,動不動就是一片林子,人本就有點迷糊,在這樣的環境中更是找不著北。
平日里有點詭秘的花樹,今日在燦爛煦陽下,竟隱隱有另一種味道。霜雪消融,潔白的花瓣在暖暖的陽光下閃著月華般純明細膩的光輝。
云起看著那些花兒,心像柔軟的絲緞慢慢舒展開來,忍不住湊過臉去,細細嗅著那涼涼的芳香,忽然瞥到雪面上的落殘,心中那匹柔潤的絲緞頓時被染上別種色彩,慢慢暈開來、、、、、、
“云兒好興致啊、、、、、、”邪魅的嗓音自身后竄起,云起撫著離花的手一顫,一朵離花無聲漂落。
云起輕轉過身,對上他如魅的鳳眼,里面是若有若無的戲謔還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閃爍,“族長的興致也不差啊。”笑著看著他,指尖朵朵離花舞落。
醉撫琴鳳目輕揚,靠近她,用手接住自她指尖墜落的離花,再將它們散在她蒼白的手背上,“腳,可好了?”笑著低頭看她的腳,撒花的手收回,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輕劃過她的指。
他的手指是冰冷的,不似昨夜的暖熱,卻也惹得云起輕顫了一下,那種莫名的悸動已深浸骨髓。
見他看了眼自己的腳,不禁想起昨夜的情形,只覺得臉上一熱,云起笑著掩飾道,“勞族長關心,云起的腳已無大礙。卻不知族長用的什么妙藥,一夕間竟治好了凍傷?”
拍拍腦袋,眸一轉,云起忽然燦笑開來,眼睛別有深意地盯著他,“云起也真是迷糊到家了,竟不知道昨夜族長是何時送自己回去的?”
醉撫琴看著她,手指點上她蒼白的唇,“這是秘密。”看她震了一下,窘迫地扭過頭去,他眼中笑意漸濃。
云起只覺得心跳如鼓,耳中只聞得自己的心跳聲,神智也似模糊起來,只定定地看著眼前似是愈發明亮起來的離花。
“知道這花的另一個名字么?”感覺他的氣息就在耳旁,云起轉過臉,看著他愈發近前的俊顏,幾分紛亂,幾分疑迷。
醉撫琴看她轉臉,神色輕恍,驀地嘴邊綻開笑意,如火一般,熱烈明麗,“泣血玲瓏。”
云起看著他熱烈的笑意,驀地想起火云,但聽得他的那句“泣血玲瓏”一時間心血俱凝,寒意滲骨,美眸有些惶恐地仰視著他。
陽光落進他邪魅的眸,那兩汪幽秘的寒潭,泛著星星點點的碎鉆,晃得讓人看不清里邊的笑意,真還是假?
醉撫琴看了她一眼,卻忽地轉過頭去,用手狠拍了一下離樹的枝干,頓時花如雨下,皚皚白雪上又添無數香魂。
她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不明所以。他卻開口道“知道么,天地萬物皆有運數。這花有它的宿命,是離。而人亦有各自的宿命,逃不過,是劫。”睨了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云起,勾起一個詭色的笑容,“譬如她,縱是千年才出現的巫女,任憑她有千般能耐萬般神通又如何?終也逃不過宿命,終也躲不開紅塵萬劫、、、、、、”
云起看著他詭色笑容,心里涼絲絲的,道不清是恐懼還是別樣心緒。他對她說這些究竟是何用意?他口中的千年巫女該是如潮的母親,清風族長的妻子。外界傳言她死的詭異,莫非里邊真有什么陰謀?
“知道昨夜你去的宮殿是什么地方么?”醉撫琴突然開口打斷她的神思,伸過手輕抹去她發頂的離花瓣。
云起被嚇了一跳,回過神欲躲開他的手指,他卻已收了回去,忽然意識到他說的話正要問個清楚,他卻開口了。
“那是夢回殿,是已故族長與其妻生前的居所。想知道他們的故事?”醉撫琴揚著眉看她猛點頭,眉揚的愈發高了,“好。那末跟我來、、、、、、”
醉撫琴說完看了她一眼未等她答應已先邁開了步子,云起遲疑了一下忙跟了上去。
忽然,“云兒。”清冷淡定的嗓音自兩人身后傳來,帶著離花淡淡的香味,悄然滑進人的心底。
云起先回轉身,“遙!你怎么在這?”
忘遙手拎著藥箱,融融笑著向她走過去,“我剛從病人家里出來,不想在這碰到你、、、、、、族長?”看到她身后的醉撫琴,忘遙眼神閃了一下,笑著向他行了禮。
“難得今日的好天氣,便約了云兒出來逛逛,曬曬太陽解解悶氣。”醉撫琴看著他笑言。
云起聞言狠瞪了他一眼,他卻不以為意。什么約云兒出來逛逛,語氣如此曖昧,這分明是想消遣她。
看了看遙,依舊是淡如春風的笑容,似乎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心上。
忘遙笑看著醉撫琴,卻忽然走近云起,拉過她的手號了號,皺眉道,“云兒,今早的藥吃了沒?”
云起笑了笑,亮晶晶的眸子瞅著他,“怎么遙總把云起當三歲小孩,云起就是再迷糊也斷不敢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你若不信盡可問侍書她們。”
忘遙笑著掐了掐她的臉,笑道,“看你,我方說了一句你倒回了九句,果然還是那個一言九頂的丫頭。”見她不滿地嘟起嘴,忙正色道,“氣息有些不穩,別不是舊病又犯了,趕緊跟我回去仔細檢查一下才妥。”說著就拉過她的手。
云起看了眼始終揚眉勾唇的醉撫琴,有些急道“我身體好的很,我、、、、、、”一面說著一面要掙開忘遙的手,孰知他不但不放還暗中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腕。云起不解地看著他。“既是云兒身體不適,那末就先回去吧,改日再一起去聽故事。”醉撫琴笑著深深看了兩人一眼便先行離去,雪白的身影很快融入雪色中。
云起看著他的身影漸淡成雪白的背景,心中隱落惆悵。
忘遙望著他離去,如水的眸忽地幽深暗沉起來,陽光在他眼睛撒下淡淡的光輝,卻也照不亮那諱莫如深的暗沉。
云起聽得他淡淡的說了句回去,輕應了聲便跟著他離去、、、、、、
。。。。。。。。
“母親。”
“遙兒!快進來。”水忘月聽得一聲淡如水跡的叫喚,忙擱下手中的書側過臉來,看著他走近,眼里漾滿笑意。
忘遙走到床前,卻不坐下,只定定看著水忘月。
水忘月見他站在床前卻不坐下,只默然瞅著自己,如玉的臉上沒了往日融軟如春的笑容也沒了平常靜如水的淡定與從容,心中驚訝,“遙兒?”
“母親請你救救她、、、、、、”忘遙斂了斂眉,如扇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陰影,蔓延開去如云般罩住那玉濯膚色。
“救她?遙兒,你、、、、、、”水忘月看著他沉郁的臉色,心如脫兔跳,卻步步不穩。
“母親。”忘遙忽然捉住她的手,“救她、、、、、、求你、、、、、、”星眸里擔憂之色慢慢瀉出,混進漏進的陽光中,暗了光輝。
水忘月有些震驚的看著他,“遙兒,我、、、、、、”
沒等她說完,忘遙便出言打斷,“難道母親要眼睜睜看著悲劇重演?當年若不是、、、、、、”頓了頓,眸中劃過一抹痛色,終沒有說下去。
水忘月聞言,身子一震,心似被刀剜了一下,疼痛難當。低了低眉,掩去眼中痛色,水忘月抬眼望著他,“遙兒放心,為娘的知道該如何做。”美麗的眼眸如水,里面卻是如石的堅硬與決絕。
忘遙握了握她的手,眸子已恢復水般的澄明與淡定,“母親,從一開始你就看在眼里,就知道真相,對不對?”看她輕微點頭,“他也知道?”
水忘月看著他輕嘆一聲,眸中染上愁意,“什么事情能瞞得過他的雙眼呢,他只怕比我更早看穿這事。”頓了一下,心中一動,看著他“莫非他要動手了?”
忘遙默然點頭,如水的眸動了一下,暗色的漣漪漸漸擴散。
水忘月低眉暗嘆,但愿他的心、、、、、、沒變、、、、、、可是當年、、、、、、、難道真如遙兒所說,他要動手?會嗎?
“母親,遙兒先出去了。”忘遙看了眼神色不定的她,抽回手就要走。卻被她一把抓住,“遙兒、、、、、、可以、、、、、、叫我一聲娘么?”
忘遙輕顫一下,轉過臉去看了眼她殷殷切切的瞳眸,嘴唇動了動,最后卻只是淡淡地抽回手,便轉身而去。
“遙兒,你還在怪為娘、、、、、、”水忘月看著他冷冷的背影,眉眼漸濕,聲音哽咽。
聞言忘遙的身子僵了僵,終于還是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模糊,水忘月蒼白的臉輕顫著,喃喃道“當年是我一念之差鑄成大錯、、、、、、可是那么多年了、、、、、、真的不可原諒么、、、、、、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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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有些無奈的看了眼侍立身旁的兩人,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真佩服兩人,站立半個時辰,一動也不動似兩尊門神般。
側眸望了望陽光明媚的琉璃窗外,心念一動,明眸俏轉,云起摸摸肚子哀嚎起來,“餓死我了。侍書,公子到哪兒去了?我要餓死了,趕緊給我弄點吃的,我要吃家鄉的棗泥甜糕。”說完可憐兮兮的看著身旁的侍書。
聞言侍書未為所動,拿眼看著她皺起的小臉,正色道,“公子吩咐過不許離開小姐一步。小姐若真想吃棗泥糕,等公子回來要多少都行。”
云起看她凝著臉色一本正經,明明是豆蔻少女卻老成得似個小大人,心中覺得有趣,便想逗逗她,“喲,看我們的侍書儼然是個小大人了呢,是不是該許個人家了?待明日我和夫人商量商量看找戶好人家把你嫁過去、、、、、、”聞言侍書眼神微動,臉上卻依舊鎮定自若,也不吭聲,倒是急壞了一旁的侍畫,“小姐你生氣打人罵人都好,可別真的把侍書攆出去啊。侍書走了,留下侍畫一個該怎么辦啊?”
云起看她一臉焦急,手腳慌亂,心中好笑,扯了扯嘴角終還是忍住了。再看看侍書,鎮定如佛,似乎被賣的倒是侍畫,搖了搖頭,心想明明是一樣的年紀一起長大的兩人,性子怎么就差那么遠呢、、、、、、一個淡定老成,一個可愛單純。笑了笑,云起忙斂神安撫急得眼淚直流的侍畫,“我開玩笑呢,就算夫人舍得我還舍不得將我們可愛的侍書賣給別人哪、、、、、、”看到侍畫破涕為笑,云起頓了頓,忽然臉一沉,撫著肚子呻吟起來。
剛平復的侍畫見此又慌亂起來,一邊扶著云起一面焦急的問道,“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侍書卻猶自站在原地不動,一臉平靜。云起拿眼偷偷瞥了眼兩人,一邊呻吟一邊斷斷續續地說,“恐怕是餓壞了、、、、、、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快、、、、、、快去叫公子來、、、、、、”說完痛喊出聲,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侍畫見此神色大變,忙焦急地看向侍書,喊道“侍書姐姐,快去叫公子啊。你看小姐疼成那樣了、、、、、、”說著淚如斷線的珠子滴落。
侍書見她痛聲呻吟臉上已滲出冷汗,臉色微變,看了看,吩咐侍畫一聲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云起一邊呻吟,嘴角邊卻隱著不易察覺的笑意,這下子你還不上當?
“小姐我扶你到床上躺著。”說著侍畫以瘦小的身子支起云起,慢慢挪到床邊,將云起扶到床上,讓她躺好,方吁出一口氣。
云起瞥到她滿臉的汗珠,心中隱有愧疚,斂了斂神,壓下心緒,云起低低的喊了聲,“侍畫。”
坐在一旁的侍畫聽得她喊,忙緊張的看著她,“小姐。”
云起看了眼桌上的茶壺,輕笑道,“我想喝水。”
聞言侍畫忙起身倒水,卻發現茶壺是空的,轉過身來看了眼閉目躺著的云起,咬了咬唇拎起水壺便出去了。
待得她身影消失在門口,云起的眼簾動了動,睜開眸來看了一眼門外,心中暗道,侍畫,對不起,便起身走到窗邊,身形一翻,人已到了窗外。
輕輕將琉璃掩上,云起轉身鉆進離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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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宮殿,光彩奪目里是一種道不盡的滄桑與厚重,還有道不盡的悲傷與蒼涼,云起心中涌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夢回殿,朝朝魂縈,夜夜夢回,是往事如華?是情意如蜜?還是悲傷如霜?還是、、、、、、
甩開心中糾結的思緒,云起推開虛掩的殿門,身后陽光燦爛,而眼前卻幽冷暗潮。
走進殿內,云起發現眼前的布置景物熟悉異常,而這種熟悉并不是因為昨夜到過,卻像是、、、、、、慢步穿過外殿,進得內殿。
殿內比昨夜明亮了許多,云起細細看著周圍的擺設,愈看心就愈慌。高大肅穆而蒼涼的感覺,剔透明亮的水晶、流光溢彩的琉璃,明黃高貴的簾幕,重重遮人眼,古香古色的木制家具,、、、、、、這不就是、、、、、、那夜夢中所見、、、、、、
云起忽然想起什么,往墻面上看去,心中隱隱失望。那墻上,沒有畫、、、、、、
眉眼糾結,心愁難透,云起只覺得心口也漸漸糾結起來,疼痛如水蔓延開來,漸漸地那水中竄出千萬條毒蛇,在心內亂竄、、、、、、
云起不由痛倒在地,雙手抱腹,蜷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忽然一個身影閃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腥涼的液體滴入喉間,云起被迫吞了下去。
腥涼的液體滑落腸胃竟似烈酒般熱烈,似要灼傷心腸,云起望進那雙邪魅的眸,卻發現里面有擔憂一閃而過,再看時卻依舊是詭秘戲謔,方才竟是自己看錯了眼?
看她癡癡望著自己,眸中閃爍,醉撫琴勾起唇,扶她坐起。
云起任由他將自己扶起靠在他懷里,渾身綿軟無力,疼痛卻已消失,惟有腹中仍有熱潮翻滾,口中仍余腥甜。腥甜?云起伸手抹了抹嘴角,一看,眼一跳,那竟是血!?
醉撫琴看她圓瞪雙目,驚異地看著自己,嘴角一扯,把尤滴著血的左腕放至唇邊細細吮凈。
云起震驚地看著他的舉動,愣愣的不知所以。驀地想到什么,一把扯過他的手,自懷中掏出絹帕把腕上的傷口綁好。看著那淺色絹帕,想到下面覆著的傷口,云起的心忍不住抽疼起來,涼涼的液體不覺滑落。
覺得手腕上一陣冰涼,醉撫琴輕抬起她的臉,看著她臉上淚珠,魅眸中劃過一絲異色。
薄唇抿了抿,轉眼看向墻面,冷冷道,“知道墻上畫中人是誰么?”云起聞言驚疑轉眸,卻看到方才空無一物的墻,居然出現了一幅巨畫。
那畫、、、、、、云起忙費力支起身來,腳步不穩地趨向前去,眼睛直直看著墻上的畫。一樣的水晶琉璃框,那畫中卻有一女子。
銀發如瀑垂地,精致的五官,絕美出塵,一身白衣曳地,翩若驚鴻,手持蛇形法杖,腕上戴著兩個紫玉玲瓏、、、、、、離花自她身后紛舞,似有暗香清流、、、、、、云起看著她,心中驚懼莫名。
這女子不就是那夜園中所見?她的眸子居然、、、、、、居然是紫色的、、、、、、數不盡的風情魅惑和說不清妖冶詭秘自那紫色的眸中瀉出,如風似雨般向云起襲來、、、、、、
“云兒。”聽得一聲嘆息般的輕喚,云起驚疑轉臉,他卻只看著墻上的畫,表情莫測。似是知道她在看他,“云兒,看那畫中人、、、、、、她便是千年一現的巫女,醉無雙。”
云起依言將視線自他臉上移開,依舊對著那幅魅惑人心的畫。“醉無雙,最是無雙難成雙。縱有千般能耐,也逃不過宿命的劫。終其一生她都不能與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守,甚至連心愛之女也、、、、、、”醉撫琴凝睇著畫中人,似是陷入無盡的往事當中,輕喃著一些讓云起似懂非懂的話。醉無雙?云起細細咀嚼著這個名字,只覺得腦中亂紛紛的什么東西蠢蠢欲動,似要沖破什么樊籬涌出來一般、、、、、、腦子脹脹的,幾乎不能思考,只一遍遍地重復播放著他的話。
終其一生都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莫非她所愛之人竟不是族長清風?那為何還要嫁給他?為何、、、、、、為何、、、、、、云起望著畫中人,只覺得她離自己時遠時近,變幻不定,眼前漸漸模糊起來,惟有那雙紫色的眸子越來越清晰的映進眼中,似要烙進心里、、、、、、
“生不得相聚,愛不能相守,惟有生離死別,心念成灰。這就是她的宿命,作為千年巫女的宿命、、、、、、”醉撫琴趨向前去,用手輕撫畫框,涓涓的鳳目里是猜不透的迷離。惟有生離死別、心念成灰?宿命?他的話如符咒般禁錮人心,云起此刻腦中心中惟有他的話清晰如刃,閃著寒光,剜著心肺、、、、、、那畫中的女子也似被他的利刃刺傷,原本風韻清絕的紫眸,此刻似有濃濃的哀傷流出。
那眸里的哀傷似晦海深潮般向云起涌來,似要將她湮滅。云起眼中只有那雙紫眸,只見那眸里的哀傷漸凝成一滴血淚自那抹淡紫色中瀲滟滴落,觸目驚心。
“啊”云起抱住頭驚叫出聲,腦中似有千軍萬馬踐踏,疼痛如刀劍剜絕心肺,痛斷心腸。云起只覺得四肢百骸里都是無盡的疼痛,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漸漸黯淡,漸漸消失、、、、、、模糊中似有一聲輕嘆“如潮”悠悠滑進心底,云起掙扎著睜開眼,無奈一陣暗潮襲來,人已跌進了無邊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