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我的幾個寶貝跟小五碰面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了她臉上嘲弄的意味,她看了看我身邊的美人們,然后又看看我,一張調皮的小臉上寫滿了笑意.她不說我也知道,在笑我帶了這么多家屬來嘛,她還不是一樣,身后的兩個人不是姐夫和長嬰是誰啊?
我倒是沒有什么不高興的,笑就笑嘛,她又不是第一次笑我了,多一次又有什么啊?相反地,她的笑容讓我覺得輕松了許多,剛剛因為和艾如冰吵架而不悅的心情也有了輕微的緩解.但是,我始終想不明白她最后說的那句話,"就今天吧",那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瞧你很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小五問我道.
"我哪有?"不甘心被她看穿,我死鴨子嘴硬地否認.
"真的沒有?"她還是不相信.
我賭氣地說道:"你煩不煩啊,都說沒有了還問那么多!"
小五也沒生氣,仍是笑嘻嘻地說道:"有什么事還是對我說吧,也許有點兒用呢?"
我想了想,仍是小聲說道:"沒有."
"哦."她應了一聲.
小五,我后來再想,如果當時把一切都告訴了你,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不同呢,至少,可以挽回一些什么吧.但是,我還是沒有挽回啊.
小五又看了他們幾個人一眼,對我笑道:"帶這么多人出來是要炫耀啊,不怕有人跟你搶?你還真是好大的排場啊!"
我不甘示弱地雙手叉腰,道:"你又比我好多少了,照樣左擁右抱的嘛!"
她斜眼看我,伸出了五個手指頭,晃到了我的面前,"兩個和五個一樣么?"
我沒好氣地打掉了她的手,"本質上也沒有什么不同的."
"好吧,不說這個了,今天是我生日,又是元宵燈會,你我姐妹不好好大玩一場,難道要把時間浪費在斗嘴上不成么?"她妥協了.
"誰要跟你賭氣了.快帶我轉轉去吧,我對這里到底是沒有你熟悉,如果一會兒不好玩的話你就等著我收拾你吧."
小五撇撇嘴,"明明是在求人,怎么語氣倒像是威脅呢?!"
切,你管我?!
一個賣花燈的小攤子吸引了我們的注意,與別家略顯冷清的攤子不同,這個攤子周圍聚集了很多人,密密的一大片.不也是在賣花燈嘛,會有什么不同?
我用力擠了進去,這才發現這家攤子的與眾不同.攤子上擺了各式各樣的花燈供人挑選,花鳥魚蟲樣子的可謂琳瑯滿目啊,看得我的眼睛都花了.而攤主此刻正忙得很呢,拿著毛筆在花燈上畫來畫去的,他這是要做什么啊?
問過旁邊的人我才知道,原來這家的花燈可供喜好挑選,挑選好的花燈可以根據自己的想法要求攤主寫上自己想要的字.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嘛,在古代來說,已經算是一種與眾不同的新商機了吧,最起碼別的商家都沒有想到.
我看了一眼身邊男子剛剛從老板手中接過的花燈,一只牡丹花樣子的花燈,上面寫著只羨鴛鴦不羨仙幾個字,不用說,一定是拿去向心儀的女子表白的吧.有意思.不過,那老板引以為豪的字實在是不怎么樣啊,這么說他也是因為我看多了葉葉的字啊,別人的字可就再也入不了眼了.
我笑了下,對老板道:"老板,我要這個鯉魚形狀的花燈."
"好.請問姑娘要寫什么字嗎?"老板問我道.
"要.但是,可不可以借用老板的筆墨,我們自己動手呢?"我問.
"這,自然可以."真是奇怪的要求,來買他花燈的人大都是為求他的字而來的,而這女子居然要自己動手,莫非是瞧不上他的書法在這皇城中的名氣嗎?
事實證明,的確是如此的.
我溫柔對葉葉道:"葉,你來."
葉葉點了點頭,走到了攤前,接過了老板手中的毛筆.此時旁邊的人全都聚了過來,即使抱著看戲的心思也罷,既然想看,我就讓你們看一場十足的好戲,飽了你們的眼福.你們真是幸運了,皇城第一美男加才子的手筆可不是誰都看得到的呢.先前我記得還有人搶葉葉的墨寶呢吧.
葉葉拿著筆問我道:"美美,要寫些什么呢?"
我看了一眼小五,說道:"生日快樂."
小五聞言一驚,看我的眼睛瞪得大了些.喂,你干什么啊,不就是送你一只燈籠嗎,至于這么驚訝,我一向對你都很好的哦,現在感動是不是晚了點兒啊?
葉葉聞言在燈籠上寫了起來,不一會兒俊挺的字跡就在人們的贊嘆聲中躍然于燈籠之上.葉葉將寫好字的燈籠遞給了我,我滿意地笑了笑,接過燈籠的時候故意輕捏了一下他白皙的小手.
看到了老板同樣贊嘆無比的表情,我很得意地笑了一下.這算是炫耀么,是吧.但是有好寶貝不拿出來顯一下,好象又不是我艾美美的習慣哦!
"給你."我笑著將花燈遞給了小五.
"小七..."小五輕聲叫了我一聲,然后高興地接過了燈籠.
我轉身又對老板說:"我再要一只,這是銀兩,不必找了."
說完,我又拿起了一只小兔子的燈籠,然后把銀兩遞給了老板.老板接過了十倍于他貨物的銀兩,笑得合不攏嘴,連忙向我道謝.我拂了下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我和小五幾乎把整個皇城給逛了個遍,玩夠了鬧夠了我們才進了小五最愛去的那家拉面館,就是上次遇見長嬰的那一家.那日此時,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吧,長嬰,你可真該好好謝謝帶給你這種改變的我啊.
我們找了一張桌子,擠到了一起.一桌子的俊男美女惹來了不少人的注視,見怪不怪了,帶上他們出來我早就想到這個情況了.
不一會兒面就送上來了,小五沒有像往常一樣狼吞虎咽,倒是有些鄭重的樣子,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真受不了,她什么時候變得那么深沉了啊?
"想說什么?"我夾了一口面放進了嘴里.
"小七...我要走...一段日子."小五道.
"要走?"我不解.
"是出去游玩一番,你也知道我最喜歡游山玩水的啊.母皇那日的話給了我不小的震動,所以,我也想效仿她老人家,帶上他們兩個出去逍遙一番."小五道.
老娘,看見了嗎,你的影響力還真不小呢,都有人效仿你了呢.不過,想想小五也要走了,我心了真不是滋味兒啊,越來越孤獨和寂寞,想起了剛剛與之對峙的艾如冰,我心里的寒意就又重了幾分.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啊,不能因為自己不舍就束縛別人的腳步.
于是我顧做輕松地說道:"去就去唄,你干什么說得這么嚴肅,怕我舍不得你?才不會!"
小五聞言也輕松了下來,笑道:"我還怕你會不舍得我呢,所以挑在這時候對你說,不想讓你不開心,想不到你這丫頭沒心肝得很,是我想多了."
我干笑,"就是啊."其實,我真的不舍得你.老娘走了你也要走,只留下我一個人,不是,還有艾如冰在,可是正因為有她在才更覺得不舒服啊.
"你沒事就好.我們東西都收拾好了,一會兒就離開."小五道.我這才注意到他們手里是拿著包袱的.什么商量啊,你根本就是打好主意了嘛!
"這么快?"
"快到春天了,這時候走興許還能看到些嚴冬轉春時的不同景色呢."小五解釋道.
"哦,好...一路順風..."我結巴著祝福她道.
小五看出了我的臉色不太好,又問了我一次,"小七,你真的沒事嗎?"
我傻笑了一下拿掉了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道:"當然,我怎么會騙你呢.天色不早了,你們趕快走吧,等一下要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
"好."小五點了點頭,開始吃面.
出了面館,我同小五道了別.小五正要轉身的時候,我突然叫著了她,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喊住她.
"怎么了?"小五問道.
我晃了下神,尷尬答道:"沒...沒什么?"
"真的沒什么?"
"真沒有,快走吧你,別羅嗦了."我沒好氣地催她.
小五沒生氣,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我遠遠看著她的身影,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美美,你怎么了?"孌兒問道.
"沒事."我淡淡應了句,"我們回宮去吧."
誰知道剛一轉身,就聽到云裳大叫道:"美美,花燈,花燈..."
我朝手中的兔子花燈看去,發現它竟然不知道在何時燃燒了起來,兔子的形狀已被燒去了大半.我靜靜地看著囂張的火焰一點點地向上跳躍,向我的手臂攀爬.傻傻的,我竟然忘記了要扔掉她.
"美美."晴空叫了我一聲,然后打掉了我手中的花燈.
慢慢地,花燈消失殆盡.心口驟然又浮起那種很不好的感覺,很不好的預感啊.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