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牢獄“啪啪啪”的只有板子拍打肉體的聲音,噗哧著鮮血的飛揚,眾人緊緊的屏住呼吸,好像世間所有都不存在,只是愣愣的瞧著舞霓,血肉模糊。“啪”最后一板落下,舞霓面無人色,冷汗涔涔的想要抬起頭,可頭那樣沉,重重的跌下去,暈死了過去。直到此刻,她都沒有吭一聲。
眾人面目扭曲的已經不是驚愕所能形容的了,使者好不容易扳回幾乎突出眼眶的眼球,偷偷的看向神戾,卻一陣陣寒意嗖嗖。剛才怎么看,都是這女子想要幫神戾,才攪了局吧,可這樣殘忍冷酷的畫面,神戾非但沒有為之動容,反而嘴角微微上揚,目中冰冷殘酷的竟然還有笑意。青石環繞的牢房,冰冷的沒有陽光,反倒襯了神戾冷如冰雕的臉,活脫脫一個九幽惡鬼啊。
使者心里莫名的一陣陣寒怯,良久才甩了甩頭,換上不怎么自然的笑容,拱手:“中原刑法,果然厲害,在下算是見識了。今日時候不早,在下還是先行退下的好?!?/p>
“哦,現在不過午時,使者已經覺得早了嗎?還是說,使者是憐香惜玉之人?”想溜兒?沒門!神戾挑了眉毛,冷酷的面容,立刻飛揚出一種輕佻,話語中自然明了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城主玩笑了,我們外域可能和中原時間有些偏差。”使者冷汗涔涔。
“哦,我未曾聽說。不過中原有句老話,入鄉隨俗。使者既然來了,還是按照我們的規矩為好?,F在時辰還早,我們也按使者的意思處置了鬧事者,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說說正事了。”雖然該是疑問的口氣,但是神戾話中卻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冷淡到殘酷的笑容,飛揚在臉上,步步緊逼的靠近使者,使者自知理虧,心知神戾這是在自己的地界上,耍橫威脅自己,一陣膽寒:“那,就按城主的意思來吧?!?/p>
“哦,我的意思嗎?”
“是?!?/p>
“呵,我的意思可是三七開哦?!鄙耢謇湫?。
“什么!剛不是還四六嗎?”使者驀然跳起。神戾卻一如繼往的步步緊逼,使者忍不住被他逼入墻角。
“我們是活在當下,而非剛才。使者,你說呢?”冰冷到詭異的妖媚笑容,肆意的綻放在使者眼中,使者一陣模糊。眼前的神戾與先前好像天上之別。仿佛在瞬間跳脫成了陰魅嗜血的鬼。雖然是一樣的冷漠霸道,但剛才正直剛斂,現在卻好像陰戾至極,完全一副人擋殺人,神擋弒神的氣勢啊,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讓使者竟如白癡一般,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成交!來人,送使者下去休憩!”
神戾當機立斷,眾人一陣錯愕,良久反映上來,顫顫巍巍的去拉那使者。他們跟隨神戾多年,雖說不上盡心盡力,但是卻還是大致了解神戾的性子的。平日霸道冷漠,隱隱有皇族凌駕于人的氣勢,但剛才,那股子一反常態的陰戾嗜血,雖然距離很遠,卻扔忍不住雙腿發寒打顫的感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一他動怒了!
多年來,神戾在真正動怒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一次都是誰碰上誰死,所以大家面上不說,心里卻都隱隱畏懼著他。如果這使者敢說一個不字,只怕現在早已經橫尸在此了。
可是,神戾為什么生氣呢?斷然不是為了那個女人,是因為被使者要挾而不爽嗎?眾人恍惚著搖頭醒神,卻發現空蕩的牢房哪里還有神戾和舞霓的影子。
“城,城主抱,抱那個女人出,出去了……”一個士兵不可思議的邊跑邊說,雙眼怔忡的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吧,從不看女人的城主,竟然會抱女人,真是太假了。
柔弱的身子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了,氣若游絲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的起伏著。神戾莫名的竟然覺得有些心慌,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堵著,讓他竟然也微微有些呼吸困難。他看著暈死過去的舞霓,自己這是怎么了?她,她又為什么要笑。那樣的笑容,如此安逸,如此溫暖,讓她恍惚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笑,重疊著陰謀的溫暖,讓他瞬間風魔一般下令行刑。
但是,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傻子嗎?他剛才故意扳過她的臉,就是在解術。之前她有些小法力,自己在初夜就給封印了,剛才,他安全起見,幫她解了術,縱然她不逃脫,也大可以用法力抵制身上的傷痛,可這個女人,不,女鬼竟然沒有絲毫反抗的,就那樣硬生生的挨了過百的大板。
“瘋子,真的是瘋子!”
莫名的,神戾竟然低聲咒罵起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這幅樣子,就忍不住想要一刀砍了那使者。若沒有他,她又怎會受這樣的苦。但是利益糾葛,要操控全局,必然不能妄為。他終究沒有下手,恨,好恨這種不能自由肆意的感覺!
抱著舞霓快步走向司靜樓旁的養息齋,神戾如同一陣風,路上之人剛看到神戾,還未施禮,他人已消失無蹤,讓人忍不住撓撓頭,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
無夕一手晃著折扇,一手握著書卷,正在悠哉游哉的搖頭晃腦?!稗Z隆”一聲,自家的大門,就在瞬息被踹了個粉碎。沙塵碎屑爆破一般噴的滿屋都是,卻半分都沒有靠近無夕的位子。
無夕懶洋洋的抬起頭,滿臉悠哉:“王爺你瞧屬下的大門不順眼,屬下大可親自去拆,不勞您動腳啊。”中氣十足的獅子吼,依舊如昔的驚天動地,可惜神戾全無心思跟他計較。
神戾知道剛才的情況必然逃不過他的耳目,他定然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此刻這般悠哉,說明舞霓還可以救治。思及此,才沒心思跟他廢話,大步踩著碎屑,冷令如山:“治?!?/p>
無夕皺著鼻子滿臉不情愿的起身,看著神戾懷中的舞霓,大搖其頭:“王爺您要稍微有點憐香惜玉,這大好的補藥也不至于這么糟蹋了。”
“什么意思?!?/p>
“這么一打,功效外露,效力可是減了不少哦?!睙o夕怏怏的接過舞霓,放在一旁的床塌上。
“還有利用價值,你就給我治?!鄙耢謇溲浴?/p>
“嘖嘖,這話這位鬼姑娘聽了,一定要傷心的?!睙o夕撇嘴說著,探上舞霓的脈搏。忽然皺了皺眉頭?!澳憬饬怂姆ㄐg,她為何不用?”
“瘋子一個。”神戾冷哼一聲,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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