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好像有人拿了燒紅的鐵器,一寸一寸的燙過她身體的沒一處肌膚。整個身體像被火燒一樣,無處不是燒灼的痛楚。她微微睜眼,看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神戾,想要掙扎,終究是不舍,只是任由神戾肆意。
這是第幾天了,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回來之后,神戾就好像著了魔一般的要她。好像怕她離開一般,無時無刻不緊拉著她的手。她說過好多次不會離開他,可是他卻什么都不說,什么都像沒聽到一般。
“你在害怕著什么嗎?”舞霓虛弱的開口,整個身子好像要散了架,模模糊糊的,只能看見一片金光中,神戾凌厲俊逸的面容。
害怕?神戾心間微微一動。這樣瘋狂只是為了不浪費,為了采盡她的功源,這是害怕嗎?呵,這個女人還真是傻的可以啊。一直以為自己舍不得她,傻傻的一心只看著自己。可是,她越是這樣,心,好像就真的有些舍不得。呵,無所謂的吧。只是習慣了她在,一想到沒有會覺得有些無聊。但是,只是習慣。習慣可以養成,也可以戒掉。只要那當事人,灰飛煙滅,就沒有任何可怕的。
對的,只要她消失,那習慣很快就會消失。思及此,慢慢的躺在她身旁,看著她冷汗涔涔的臉,伸手輕輕的扳過。好粗重的呼吸,看來虛弱的已經快不行了。思及此,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一股疼惜,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怎么了?”感受到她的異樣,舞霓努力的睜開眼,在一片滾燙的金光中,注視著他的眼。而他,卻微微的閉上了眼。明天就是活祭,心為什么有些慌,又是為了什么,有一刻的恍惚。想要這樣抱著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這樣溫暖的抱著她。
可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豁然松開手,翻身下床。舞霓只覺身體一空,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了,整個身子被風刮得好冷。
“等下會有沐浴更衣,你撐不撐得住?”不再是冷冽的話語,但是木然的音色讓舞霓陌生的有些恍惚。
“可,以。”舞霓粗重的喘著氣,艱難的轉過頭看著神戾。神戾心間一陣難捱的抑郁,再不敢看她,轉身大步而去。
舍棄之物,舍棄之物,不能再有任何留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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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什么聲音,好吵,吵的她睡不著,無力的在床上不斷的翻滾。頭好疼,身體好疼,好煩躁。
“舞霓姑娘。”窗外中氣十足的獅子吼,一下擊破了那煩躁的鼓聲。舞霓探出頭,艱難的走到窗邊,一伸手推開窗,看到無夕瞇著眼正微笑的瞧著自己。可是,那笑容為什么有些不自然,好像是在用力的壓抑著什么。
“王爺讓我接你過去。”
“恩。”舞霓點了點頭。神戾接她去做什么呢?無所謂了吧,可以見到他呢,做什么也都無所謂的吧。
昏昏沉沉的下了樓,茫然的跟著無夕走。無夕看著她蒼白到虛弱的身子,可那眼中竟然有期待的光,閃爍的好刺眼,讓無夕不忍注視。一心以為可以見到神戾嗎?若知道此去是何等殘酷的事實,她,又會怎樣呢。
舞霓跟著無夕只管低頭走,無夕突然停住腳步,舞霓一個趔趄,險些撞在無夕身上。無夕扶住她,她一抬頭微微一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露天會場。會場中央一個巨大的石臺,石臺上的十字木樁異樣扎眼的杵在那里。
“殺,殺!”忽然,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好像奔馳在戰場上的怒吼,齊齊的射向舞霓。舞霓有些害怕的看著會場外圍,被兵士擋住了的人們。他們怎么了,自己做錯了什么嗎?為什么他們都那么兇狠的瞪著自己,好像自己范了什么滔天大罪。可是自己,什么都沒有做啊。怯怯的躲在無夕身后,被這種漫天的喊殺聲包裹,她的身體開始軟的好像直不起來。
“神戾,神戾在哪?”她急切的問著,虛汗已經順著消瘦的臉頰涔涔而下。
“他……”無夕心間微微有些堵,可話還沒說出口,兩個士兵忽然冒了出來,朝著無夕一鞠躬,伸手就抓著舞霓向十字木樁處拖。
舞霓一愣,想要掙扎,可是渾身虛弱,別說法力,就是動動胳膊都覺得痛苦。漫天的喊殺魔音慣耳似得,全部環繞在她的大腦中,她痛苦的想低下頭,卻還是倔強的抬起,在人群眾尋找神戾。
士兵們毫無顧忌的將她綁上了十字木樁,舞霓一抬頭,終于看到自己正對面不遠處,那帷帳中,站在陵嬴身旁的神戾。依舊是一襲黑衣,依舊是冷酷決絕。似感到她的目光,神戾微微抬頭,迎著她的目光,竟然沒有躲避。只是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有一似落寞。這,怕是最后一面了吧。
“神戾,神戾!”看到他的笑,舞霓混沌的大腦,忽然有了精神,用盡全力的喊著。她不明白這些人要做什么。她沒有做錯事,為什么他們要綁著自己,神戾,來救我啊。可是,任她喊破了喉嚨,神戾卻依舊是遠遠的站著,而隔在他們中間的祭臺上,一個著了道袍的老頭,一邊揮著一把劍,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今,將妖星祭奉,望天地明鑒,佑我鎏國百年康泰……”
舞霓一愣。他在說什么?妖星,自己是妖星嗎?他們,他們要殺了自己!
“不是,我不是!”她忽然醒神,嘶聲喊著,涼薄的聲音已經變成聽不見的暗啞。我不是,我不是,神戾,神戾你告訴他們我不是啊。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鬼,不是妖星啊。可是沒有人聽她的喊叫,兵士們抱著一捆捆的柴火堆在了她的腳下。
她努力看向神戾。神戾,神戾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你不來救我嗎?我要陪你一直在一起的,你不來救我嗎?你不是喜歡我嗎?你說過你最喜歡玩具的,現在,現在,你不來救我嗎?
不對,他一定會救的,只是時機還有到,他一定是在等待時機的。你看,他現在笑的那么悲傷,那么寂寞,他一定是在等待機會的。
神戾,神戾,我不怕,我等你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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