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利用我?”神戾一頓,目中豁然一片森寒。多年來,都是他在利用別人,將別人玩弄與股掌間,而如今……
冥靈風淡云輕的眼,仿若一抹細密的光,靜靜的落在神戾的臉上。是利用嗎?
“喜歡她,就用你的命做給我看。”
良久,冥靈緩緩開口。淡淡的話語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情緒,卻如一股冷風,刮過心間,讓神戾驀然呆立。
他想告訴自己喜歡她,就該義無反顧嗎?
告訴自己,要不顧所有的,就如她當初為了自己一般嗎。
他告訴自己這些,是在無聲的譴責自己嗎?
神戾目光隱隱閃動,棱角分明的臉上因沉重的呼吸,微微抖動。
他在譴責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只是自己!
他覺得在這種關鍵時刻,自己應該義無反顧的聽命于他,為救舞霓賣命!他覺得自己只是把舞霓當玩具,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倉皇的想要找回來。只是單純的獨占欲,并沒有什么愛?
“冥靈你……”欺人太甚!神戾咬牙。縱然自己有錯,那是對舞霓,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現在用什么身份來教訓自己?舞霓的保護者?還是,情敵?
緊緊的握緊拳頭,神戾豁然抬頭,逼視冥靈。冥靈卻沒有動,一身失卻的藍色長袍靜靜的貼在身上,沒了昔日榮光,卻依舊是清然的高貴,那雙幽藍色的眼眸如同沉郁的天際,好像十年百年,永遠會那樣沉靜下去。
看著這樣的眼,神戾緊握的手突兀的松開了。空蕩的客廳,隱隱吹來一陣柔風,撩動他的衣衫。
冥靈什么意思都沒有吧。他是那樣超凡的人,斷然不會這般無聊的勾心斗角。他,只是在用很平常的語氣說一個平常甚至淺顯的道理——愛一個人,就該傾盡所有,賠上性命。
這豈非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
只是,能做到的人,終究太少太少。
思及此,驀然起身,冷漠的仰頭:“我賠上性命也罷,為的是她。并不是給你看的。”說罷轉身就。
冥靈看著他桀驁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我的話還沒說完。”
“……”神戾大步前進的腳,好像提到了鐵板,突兀的停了下來,臉色陰沉的轉頭。有話不一次說完,等自己走了才說,這不是明擺著耍自己嗎?
忍不住握緊拳頭,雖然冥靈怎么看,都不是這么無良無聊的人,多半是自己意氣用事,走的太快。但是,凡是牽扯到情敵二字,總是有那么些微妙的不可言說。
“還有什么?”
“你一個人,找不到澤國的羅陽。”冥靈淺淡開口。神戾冷笑,瞧不起自己啊,直視冥靈:“不試如何知道我找不到。”
冥靈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時間讓你試。”神戾一怔,舞霓的身體真的已經……
“一起上路。”冥靈開口,平淡的語調,卻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堅持。神戾本能的想要拒絕。雖然陰陽相隔,但都算是皇室的人,向來都是差遣別人的。雖然沒這意思,但那多年養成的口氣著實讓人不爽。但舞霓那身子恐怕真的不行了。否則,冥靈這種獨立獨行的人,斷然不會找上自己吧。
思及此,目色一轉,面容肅起:“什么時候啟程。”
“你且去須臾間入口稍候,我們馬上就到。”
池涼突然開口,悶重的雷聲滾滾響在天空,神戾冷哼一聲,轉身而去。一群鬼怪,神神鬼鬼的。但是,他是明白的。舞霓的身子經不起耽擱,既然冥靈說自己找不到,就必然是有理由的。
“主人信他。”池涼看著那消失的背影,變換不定的面容,模糊的看向冥靈。冥靈猛然一陣咳嗽,渾身流動的藍光,一陣陣的黯淡。
“主人。”池涼快步上前,冥靈虛弱的擺了擺手,嘴角淡淡的拉扯出一抹虛弱的笑。
“他的眼神,變了。”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自私陰霾的眼神,已經變得鮮活,變成了充血的紅色。那是溫暖涌動的色彩,是為了她甘愿付出生命的證明。
他,信他。
雖然,
情敵之間的信任,這般微妙的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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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入口處,那陰霾的鬼番依舊無風自揚,而那一桌桌吃飯的鬼魂,只是神神叨叨的,像盯獵物一樣瞧著他,卻再沒敢靠近半步。神戾無所謂的看著他們,心理卻忍不住有些急,要快些找到羅陽鏡才好。
正想著,忽然,一道藍光,在遠處砰然炸裂。鬼魂們似乎慌了,嗚嗚的莫名鬼叫起來。神戾卻清晰的感覺得到,那是冥靈的氣息。好像突然只見增強了。
一輛馬車噠噠的從那一片昏暗中奔馳而來,而那道藍光在馬車接近神戾的瞬間,潰散成一片虛無。就在潰散的瞬間,神戾清楚的看到冥靈的府邸,砰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把鎮守這荒郊鬼城的力道全部收了回去嗎?他這樣做,冥界儲君的責任都不要了?思及此,恍然想到那句話:愛她,就用命做給我看。
其實,是冥靈一直在用命做給自己看吧。
思及此,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我絕對不會輸給你!
此時,馬車已經停在了他的面前。馬車外表看起來,一如世間的尋常馬車,只是一般馬車一匹馬。這輛卻兩匹馬。駕車的赫然正是紅眼睛的百離。百離像看著仇人一樣看著神戾,心不甘情不愿的解掉一只馬,牽給他。
“我有御劍術。”神戾冷言。這小子必然是因為冥靈舞霓的事恨自己,自己要身份有身份,要法術有法術,何必受這嗟來之食。
聞言,車簾輕輕一抖,冥靈的頭已經探了出來。冰藍色的頭發微微有光源流動,靜靜的看著神戾。
“此馬非尋常馬,我們趕時間。”說著下意識的向車內看了一下。神戾心間一痛,舞霓必然是在里面的。這樣不惜勞師動眾的帶著舞霓,必然是想一拿到羅陽鏡,就幫舞霓治傷。
“冥哥哥跟這種不知好歹的人廢什么話。他要御劍就御劍,到時候被邊界天雷直接劈死好了。”不等神戾多想,舞霓的聲音尖利的漫了出來,雖然聽起來身子仍舊虛弱,但是口氣中的厭惡,已經昭然若見。
神戾恍然,各國邊界有天雷守護,行于地上無所謂,但是在天上,很容易引來天雷。冥靈是為自己著想,但是舞霓的態度!
思及此,勃然有些憤怒,可憤怒剛一升起,就被一股股濃烈的自責所湮沒。不再說什么,只是翻身上馬。
因是自己種下的,再苦的果都得自己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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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算是回歸吧,熱淚滾滾的。把三國改成一國了,目前精力有限,實在搞不好三國的大構架。雖然大綱早就好了,但是寫起來,最近實在是沒那個時間。只是堅定的不能有坑,握拳。感謝還留守的眾位,握拳,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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