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云天歌到底是什么人?”
小狐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玉娘送來的玉面六弦琴,她的手指纖長素白,如玉一般晶瑩剔透的質(zhì)感,幾乎看不見任何的褶皺,只是隨意的撥弄,聲音已經(jīng)極其動聽。
她們已經(jīng)搬到了一間很豪華的廂房,海棠正在忙碌的打掃房間,聽見她的問題,走到她旁邊,很是驚訝道:“主子,你居然不知道云天歌云大人?他是我們天朝的御用樂官,也是我們天朝的大祭司,擁有強大的權(quán)利和力量,是一個相當神秘的人…百姓都把他視若神明,對他十分敬仰。”
海棠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虔誠,小狐大惑不解:“祭司是用來干嘛的?求雨?”
“求雨祈福占卜…主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以前沒在日煌國嘛。”小狐跳開了話題,“這么說來,這個云天歌本事蠻大。”
小狐又撥了幾下琴弦,為這,從一聽到云天歌這個名字開始,她就開始心緒不寧?
海棠突然問她:“主子,你唱歌很好聽吧?”
“我…還好吧。”小狐遲疑了會,“我也很久沒唱歌了。”
上次唱歌是在多少年前了?——她對時間的概念已經(jīng)十分模糊,只記得那日大雪紛飛,她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里,對著赤蓮的房間連唱三日三夜,把喉嚨都唱出殷紅的血來,差點就永遠不能說話。
可是他還是走了。
她自幼就以聲音悅耳而在天狐族里小有名氣,每年天狐族的聚會她都要獻歌,也博得無數(shù)狐貍的喜歡,那一次她卻驚覺這歌聲毫無用處。
作罷,不再唱歌。
可是,現(xiàn)在,她要再次開啟這聲音……
她微啟紅唇:“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海棠驚得說不出話來,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動聽的聲音!
可是小狐只唱了一句便不唱了,低首有些落寞的撥弄著琴弦,海棠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你…是想起誰了嗎?”
“沒有。”小狐露出一個微笑,“不知道我的聲音能不能讓云大人滿意?”
“一定了!”
“可是我現(xiàn)在還有一個擔憂,”小狐微微低首,道,“洛妃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而且,以她的作風,她不會讓我有喘息的時間。最近王爺不是去外地了么,我在猜想,她會不會趁著這個機會就動手?海棠,我覺得我現(xiàn)在好被動。”
“主子,”海棠低聲,“吉人自有天相,主子你一定能化險為夷。”
……
和玉娘討論完事情之后,晚上的食物變得尤為豐富而精致,小狐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飯,高興的一掃而光,還問玉娘:“玉娘,是想把我養(yǎng)胖點去給你掙錢?”
玉娘笑瞇瞇道:“我有錢也買不到這么高檔的食物,這可是皇宮里送來的膳食。”
小狐最后一口飯噎在嘴里,差點吐了出來:“皇宮、皇宮里送來的?”
玉娘頷首:“是啊,說是王爺臨走前特地交代人給你送來的食物,好像是洛妃派人送來的吧。”
小狐當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玉娘,您就準備好棺材給我收尸吧。”
“說什么傻話?”玉娘不明所以,起身招招手,讓丫鬟們來收拾碗筷,又叮囑道,“小狐,一會好生給我見云天歌云大人,好好唱啊,別丟我們夜香樓的臉。”
小狐頷首,玉娘便和一干人等退出房間,只留小狐和海棠乖乖的在房間里等那個傳說中的云天歌。
小狐不知是怎樣的心情,枯坐著,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但是好像又沒有想象中中毒的感覺。難道是慢性毒藥?洛水沒有必要對她用慢性毒藥啊,她一下暴斃不是最好?
但是用完晚飯還不到半個時辰,她發(fā)現(xiàn)出問題了。
身體里面像火一樣的燒了起來,完全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她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火在燒一般,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異樣,實際上她已經(jīng)口干舌燥坐立不安,刀割一般的難受。
海棠渾然不覺的在旁邊給她沏茶,而她坐在琴面前,手指抖的撥不動琴弦。
怎么辦…怎么好像不是中毒…而是,而是要現(xiàn)出原形之前的感覺?!
好狠!
“海棠…”她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你去外面看看有什么情況,我總是覺得很不安。”
海棠飛快的跑出去,“好!”
海棠一出去,小狐便運送真氣平緩體內(nèi)的燥熱,若是她現(xiàn)出原形在那云天歌面前,可就好玩了…
“主子!”海棠出去沒一會就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一下?lián)湓谒媲埃安恢罏槭裁矗饷鎭砹撕枚嗳耍e著火把把這里全部包圍起來了!樓里的其他人也不見了,靜悄悄的……”
狐貍最怕火,這回,她是插翅也難飛。
“小狐不必驚慌,”玉娘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走進來安慰道,“只是我們接到通知,今晚大概會出一些狀況,其他姑娘也是鎖著在房間里沒有出去門而已。一會云大人還是會過來聽你唱歌,你要好好準備。”
小狐擠出一個微笑:“是嗎,我知道了。”
她深呼吸,極力平息體內(nèi)肆虐的氣體,她已經(jīng)確定,今晚洛水是想逼出她的原型。
殺掉這些人當然沒什么難,關(guān)鍵是,她今后的路該會多么難走!
怎么辦…
“我唱歌之前需要絕對的安靜,海棠,你也和玉娘一塊出去吧,沒有我的首肯任何人不要進來。”
她極力平靜的試圖讓局面穩(wěn)定些再想怎么辦,沒想到玉娘突然對門外喚了一聲。
“云大人!您怎么這么早就來了?”
小狐暗中暗道一聲不好,迷蒙的睜著眼睛看向門外,一個穿著長風衣的人出現(xiàn)在視線里。
他一身白衣勝雪,翩若清塵,寬大的長風衣下身形頎長纖瘦,他的風衣后面有一個寬大的帽子,帽檐落下的陰影遮蓋住他的部分面容,只留出一個尖尖的精致下巴和薄薄的淡色嘴唇。
小狐望著那個人影,心底忽然騰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像是…一個多年不見的老友。
玉娘和海棠誠惶誠恐在門側(cè)跪下叩首,云天歌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到小狐對面,屈膝坐下,在她還來不及拒絕的時間便伸手來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心涼的刻骨,她一哆嗦,猛然覺得身體好受多了。而他不動聲色的更緊的握住她的手。
她驚訝的抬眼望他。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